第7章 私人训练

第二天芙蕾下午没有课,本想着去图书馆继续写昨天没写完的魔法史论文,却被葛蕾斯拦在半路。

当时她正低着头飞快地翻书,行色匆匆地走在走廊杂乱无序的人群里,其实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撞到,许多人貌似都不太敢惹她,这是上个学期开始就得出的结论了。

从三人组和奥斯佩特口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原因,首先无非就是大多巫师家庭的孩子都听说过沙菲克这个姓氏带来的震慑,他们的中立态度和家族长久以来的高瞻远瞩,优雅大方,精明智慧,尽管之前一直生活在法国,移居英国才短短几年就垄断了一部分纯血家族的产业,给众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次是二年级时一次洛哈特教授举办的决斗俱乐部,他偶然点名让芙蕾上台和一个赫奇帕奇决斗,那时她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只是漂亮聪明的贵族,后来芙蕾的缴械咒——除你武器,让大家都吓了一跳,不敢想她在背后偷偷练习了多少次才能达到一经射出就足以让所有人看出来魔力波动和咒语威力都那么强大,从此芙蕾就变成名副其实用实力站稳年级第二宝座——因为在此之前有人经常怀疑她是花钱买来的,没有实力像软趴趴的玩偶。

至于为什么是第二,是因为她唯一不擅长的科目是天文课,对星系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芙蕾常常抱着望远镜通过那个小小的镜片对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发呆,好几颗星星连接在一起时她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星座,以至于考试里星系图都画不出来。

要说她天赋异禀,也不算是,她只是托家里藏书多的福,和从小就不愿意输给别人的倔强,如果有谁也天天都泡在图书馆里,那么一定就能发现年级第二大人不靠噱头不靠吹捧,那是她付出了无数努力换来的结果。

那个同样泡在图书馆的人就是格兰芬多万事通赫敏·格兰杰,芙蕾的要强,聪明冷静,在自己被侮辱时还帮着出头,宽容善良对朋友无比仗义,身上的种种都无比吸引着她,在赫敏眼里,芙蕾拥有很多品质,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她的平静和理智,让赫敏一开始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家里遭遇过变数,还失去母爱父亲疏忽,没有朋友的可怜孩子,有的只有姓氏带来的背景,和她清高自持的背影。

还有最后一点,是芙蕾脸上一般都没有太多表情,她冷起脸时只有五官带上去的凌厉,笑起来却也不失贵族气质,很少有人能见到沙菲克她肆无忌惮着笑的样子,久而久之不少人就认为她冷漠得让人无法接近。

回过神时,原本人潮挤挤的大厅走廊因为芙蕾的突然出现,她那一圈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银色的长发飘飘,以往人们印象中冷漠的脸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像消融的冰山,肉眼可见的柔和了。兴许是最近赫敏总和她一起泡图书馆的原因。

她正用硬书本垫着羊皮纸,写到关于妖精叛变年代的话题时,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中,那人身上有种淡淡的檀木香,就在她想抬头时,一双手抚上头顶,下一秒开始使劲揉搓起来。

“葛蕾斯!”

少女带有指责的怒音响起,与葛蕾斯视线交汇时头上早已变成鸡窝,乱蓬蓬的有一搭没一搭。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葛蕾斯依然是那副欠打的样子,她精心搭配的巫师长袍,领口还有金色的镶边,无不彰显罗齐尔家族的蓬荜生辉,以及她秀颀优雅的身形。

“我还要赶着写作业,有什么事情快说吧。”说这句话时芙蕾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又低下头去奋笔疾书。

手中的羽毛笔脱手而出,抬眼望去,葛蕾斯眯着狭长的眼睛微笑,举着魔杖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冰凉复古的墙上。

“那你得跟着我走一趟。”

干巴巴地张望飞起的作业,芙蕾只好答应,用魔杖从她手中夺过自己的羽毛笔,刚想边跟在葛蕾斯身后走着边继续写作业,硬书本羊毛纸羽毛笔全部飞了起来。

“沙菲克家里没教过你跟一个人做事情时要专心吗?”

唇边还是那抹挑逗的笑容,葛蕾斯说完就得意洋洋地转身,芙蕾的书本全部漂浮在她身边,够都够不着。

芙蕾气都没来得及生,又被一只手臂揽过去,撞上葛蕾斯崭新的长袍,响起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么挽着走。

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几乎是所有人都看着这对亲密无间的教授学生,葛蕾斯还在笑着跟学生们打招呼,就被芙蕾用手臂捅了下肋骨。

“到了吗?我们还要这样丢脸多久?”

“丢脸?你不觉得天塌下来都有我们的脸顶着吗。”

芙蕾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顿住了,瞳孔中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地望向葛蕾斯,对方故意没看她,留给芙蕾一个漂亮的下颚。

“我不是在说这个!”

芙蕾就这样被她挽着肩膀,途中十分不自然地朝认识的朋友们麻木地笑笑,还不忘应付了几个自来熟的人,当卢娜和奥斯佩特看到她时,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这可能是她们最默契的时候了;格兰芬多三人组恰好经过,那时赫敏还在滔滔不绝,是罗恩最先发现了她们,他迅速拍拍其他二人的肩,口中貌似叫了自己的名字,芙蕾便顺利收到三道好朋友们疑惑诧异的视线。

最后终于来到了葛蕾斯的办公室,整个房间布局非常符合她的个人气质,精心摆放的金贵花瓶在进门最显眼的地方——墙壁上一副巨大的画像旁边,上面整齐地排插着开得艳丽的红色彼岸花,它的花蕊被细长的花瓣包裹,一朵一朵簇拥着。

办公桌上堆满了书籍,只有好几张的学生论文作业被批改完随意地放在一边,一旁的书柜却不放书,看上去全都是葛蕾斯用心收藏的装饰品,裱起来的吊坠和手链,大多都是银质的外壳最中间镶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宝石,在烛火的光亮下色彩斑斓,看上去每一串都价值连城。

芙蕾又往前走了几步,螺旋式的楼梯通往二楼,门口有一个木质按钮,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中了什么魔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摁下去,下一秒木门猛地打开,里面飞出了数不胜数的书本全部砸向她,顺着重力的方向失足摔下一楼办公桌前的一块空地。

轰的一声,葛蕾斯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物理掀起的风只扰乱她微卷的刘海,目送芙蕾从二楼扶手处就这样摔落在自己面前。书本就好像有生命一般,一群一群地飞起来探头探脑确认芙蕾是摔痛了,便成群结队地飞回二楼木门的房间里。

小教女魔杖都失手甩出去了,即使再狼狈不堪也不忘在落地的前一秒用手护着头,她吃痛地爬起来,银色的发丝贴着蓝白围巾里露出一小块的白皙脖颈,书本造成的擦伤砸伤在抬头望向葛蕾斯时被一览无余,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挂了彩,像胡乱涂抹的颜料画,她下意识寻找最重要的魔杖。

“怎么样,防止有人突然闯入我的私密房间设计的陷阱?”

芙蕾的嘴角不知被哪本调皮的书砸出血丝,她努力控制着呼吸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生气,葛蕾斯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一脸兴奋地询问,眉眼间尽是调侃和戏谑。

“我们确定是教母教女的关系吗?”

这一声质问没有让葛蕾斯的脸上有太多变化,依旧笑意盈盈的,她玩弄着手中芙蕾的魔杖,“当然了,那么你是指?”

“爸爸跟我说,教母是我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母亲,她也需要对我进行教育,”芙蕾的金色瞳孔黯淡,话音刚落,她就直截了当地看着葛蕾斯,“所以这就是你作为教母的教育方式吗,让我受伤?”

“你不愧是,“说到这葛蕾斯突然停住了,像戛然而止的录音机,只剩下一片寂静,随之把芙蕾的魔杖扔还给她,慢悠悠地倚在办公桌上,“想让我教你魔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芙蕾的兴致一下子被挑起,似乎把刚刚的怒意和伤口抛之脑后,认真地注视着葛蕾斯。

“呼神护卫。”

只见她轻轻伸出魔杖,杖的顶端顷刻间爆发出强大的银白色亮光,把两个人乃至整个办公室都包裹住,一只巨大的黑色飞马从银雾中走出,虽然像蒸汽一样伸手就会消散那般,但依然可以看出它的高大嶙峋,它站在葛蕾斯身旁,静静地盯着芙蕾。

“夜…夜骐?”芙蕾怔住了,她像想寻得求证地看向正摸着夜骐鬓毛的葛蕾斯。

“这是守护神咒,我想我们聪明的小芙一定早就查阅好相关资料了,如你所见,我的守护神是一只夜骐,守护神可以帮我们抵御摄魂怪,高级的守护神不仅如此,还能够用来联络,更有甚者还会说话。”

葛蕾斯紧接着把守护神收回去了,光亮从魔杖尖端消失,她把魔杖往手上一搭一搭,“当然了,想要学会使用守护神咒的方法很简单,集中精力地想着快乐的事情再喊出‘呼神护卫’就可以了。”

芙蕾迅速皱起了眉,不是葛蕾斯的讲解有问题,而是她在以往的练习中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召唤出守护神,无法使用出守护神咒,这一点足足困扰了她好几个月都毫无眉目。

“或许是你选取的快乐的记忆不够强烈。”葛蕾斯一眼就看出她的疑虑,伸手抵在芙蕾紧皱的眉心,轻轻将其舒展开。

一到关于教学的事情眼前的教母就像变了个人,张扬和棱角暂时收起来,取之替代的是温和和平静,“摄魂怪袭击你是因为你遭遇过不幸,你把自己困在痛苦里了,所以它才对你影响大,并不是你脆弱,芙蕾。”

“你知道我在特快上的事?”

“卢平告诉我的,他说他还给了你一块巧克力。”

“你们认识…?”芙蕾接收到意想不到的消息,但很快察觉重点并不在这里,脸上的伤口有些结了痂,因为大幅度脸部动作而撕裂,此时正慢慢地向外流血,她就像受伤的精致油画,“所以我只需要找到比上一段更快乐的记忆就可以使用出守护神咒?”

“是可以这么说,但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本想附和几句,结果疼痛在这一刻犹如晚按了快门的照相机,咔嚓出片的同时痛感遍布全身,芙蕾瞬间感觉后背的骨头摔断了一般,脸上早就应该出现的伤口这才一道一道在皮肤占据领地,鼻孔争先恐后地流下血液。

突然一串精心制作的手链伸到自己面前,芙蕾不可思议地接过去,忍着疼痛仔细打量这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饰品。

“作为补偿费,它就送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这是我亲手做的,千万不能拿去卖了。”葛蕾斯深蓝色的眼睛低头看她,像深不见底的湛蓝海水,没人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是不明目的的弧度。

芙蕾捧着那串手链,跟收藏柜里的一样都是银制的,中间也恰好是刚刚看到的红宝石,花纹精雕细琢,散发淡淡的光芒,一串顺着伤口从额头流下的血液不偏不倚地滴进那颗红宝石的正中间,光芒一下子放大,照得芙蕾的半边脸都是淡红的,过了一会便消失了,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我下一个要教你的就是,受伤了学会自己去找庞弗雷夫人。”葛蕾斯突然得逞地坏笑起来,明艳的红发很快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去医务室时犹如方才来办公室的路上一样,学生们对她指指点点,有的好像还以为芙蕾去禁林跟里面的蜘蛛决战了,少女只淡淡瞥了众人一眼,时不时看向其他方向的瞳孔貌似在纷乱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一般,即便有多少胆子大的男生们上前去搭讪都被冷漠的视线瞪走,蓝白色围巾厚厚地系在脖子上,走动的过程中一晃一晃,女孩红润的薄唇若隐若现。

又恢复成以往生人勿近的模样,自身的气质和淡漠的神情,足以让部分人望而生畏,就在芙蕾一个拐角即将到达医务室时,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谁没长眼睛!沙菲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潘西的围巾有股淡淡的冷香,直往芙蕾的鼻腔里冲撞,竟然出乎意料的好闻。

平日里漂亮刻薄的脸在此时因为她有了夸张的表情,芙蕾没觉得多荣幸,额角流下的血顺着脸颊来到下颚,她没去管,权当汗珠滴落,“如果真的关心我就让我进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痛的样子?”潘西扯起嘴角,伸出双手扶住芙蕾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到那双充斥着惊吓的金色眼睛她心底浮起一丝恶趣味,寻找其他伤口的同时发现了藏在银白色刘海之下深深的淤青,食指轻轻碰了碰,满意地收获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记得让庞弗雷夫人看看这里。”

芙蕾理都不想理,真想沾几滴血抹在潘西那昂贵的围巾上,一看就是私人定制的,她一定会大叫着然后骂自己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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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总在你面前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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