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不去了吗?

突然的离职,也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规划,脑子一片空白。早上睡了一个很晚的懒觉,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又放在茶几上。

很自然的双膝斜跪在茶几前,把头斜靠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翻着微信通讯录,这来来回回也有上千的人,就没几个可在此时缓解我无聊的人。

廖廖,哎,说好的闺蜜,和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也抛弃我,悄悄的结了婚,生了孩子,就连微信头像也从“川北一枝花”变成了三口之家。看着那一家三口幸福的的微信头像,实在不忍心打扰人家的美好生活。

林爽,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闺蜜,可她是个十足的恋爱脑,她的结婚完全是因为爱那个男人。那个为了爱情而结婚的傻女人,以为爱能征服一切,结果婚后被老公、婆子吗折磨得家都不想回,一到夜晚不知道在哪个酒吧浓妆艳抹喝着小酒。算了,还是别找她,每次本来是劝她,结果都把我拉进未婚的话题,说我没结婚,不了解。吐槽一阵后,这女人晚上回家和老公睡了一觉,第二天又乖乖的和婆子妈斗智斗勇。哎,也只有她这傻女人才由着人家欺负,没办法,劝不动。

叮……,我妈发来微信,看来今天没有打牌:

“我的乖宝贝,什么时候回家呀?家里好吃好喝的可都给你准备好了。”

然后刷刷就是好几张图片炫来,美食炫不够,最后还发了一张自拍:

“三儿,看你妈老没有。”

目的就是想让我看她的口红色号,本来还一脸茫然的我,看到老妈发来的微信,便有了想法。反正这么多年都忙着工作,自从老爸去世后,也没有好好陪过她,索性给她回了微信:

“美女,晚点回来。还有,我觉得你那口红色号太艳了。”

我合上电脑,便去往火车站,她又发来微信:

“那你回来陪我去选。”

估计她现在应该正在镜子前撅着嘴使劲擦那口红。

这一次没有像以前那么匆忙,也没有刻意准备一套穿搭,就扎了一个小辫子,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风衣,里面搭了一条白色的亚麻连衣裙,单肩挎了一黑色的大布包,包里空空的,反正我就喜欢这种毫无负重感的出行。

地铁里的人依旧很多,来去匆匆,我故意放慢脚步,感受形形色色的人们从我的身旁晃过,曾经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从陌生人的旁边奔跑着飞奔过。偶尔会有匆忙的人从我的肩头擦过,他们习惯性的双手交叠说道:

“对不起哦!”

但都等不到对方回复,又匆匆离开,也不会生气,这似乎成了年轻人的一个共性:我懂你的匆忙。

我向来赶地铁会选择车厢的两端,总感觉两端的位置空间更大,上下的赶路人也会更少。站在地铁尾端的车厢,习惯性的将后背靠在地铁车门旁的位置,环顾四周,几乎都是正玩着手机的低头族,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小年轻闭着眼睛,脸靠在座位两侧的扶手上;偶尔会有小朋友呼叫两声,但都会被大人及时喝令制止。

“东站到了!”

播报员的声音很甜美,我永远也学不会。

出了地铁,来到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其实离乘车还早,行人也不算多,我找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区域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成都的十月确实有了一些凉意,大家都穿上了外套。

打开手机,接到了他的电话,

“朱医生,怎么了?”

他今天的语气和往常有些不同,有点无奈,又有点质问,但又极力在控制:

“这就辞职了,就一点不和我商量?”

“嗯!”

他重复道:

“嗯,就一个字?然后呢?”

我还是那句话: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朱思远,正好,我辞职了,你才有机会认识更多年轻漂亮的林医生。”

反正从那次后每次和她对话我都是话里藏刀,他也习惯了和我磨,也不生气,

“这都多久了,你就因为那一件事,一直这样看我,就过不去吗?”

我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埋着头,手指在膝盖写着他的名字,

“是呀,就过不去。”

我挂断了他的电话,心里默念着:渣男。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俩一同考入这所医院,一同参加入职培训,出于年轻,起初,我看上了他的颜,他说他看上了我的傲。

当时入职,医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新入职工作人员三年内不能结婚生小孩,其实大家也没有把这话当回事,为了不招麻烦,我俩便私下沟通,将这恋爱谈得密不透风。

白班,我会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等他,然后一起买菜回家做饭。夜班,如果没有同时值班,他会送我到医院,如果同时值班,他会悄悄给我送来零食。如果都休息,我俩会窝在房间看书、写论文,累了就搜上几部文艺片研究,有的时候我会强迫他陪我看一点恐怖片,最后揪着他的手尖叫,我是被吓到的,他是被我揪疼而尖叫的。

他,一个典型的东北男人,185的大高个,平头,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眉头紧蹙,每次见他这样,总想用手给他抚平,害怕他年纪轻轻就有川字纹。我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眼眶很深邃,自带忧郁的气质,这模样,在当时,在这医院,但凡有几个单身女人谁看了不含糊。

后来我俩确定了关系,我趴在他的肩上问他:

“你咋就看上我了,那么多美女,我又不可爱,单眼皮,眼睛又小,还脾气不好。”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啊,咋看上的?就你那傲慢的劲儿,一个入职培训,人家的护士都埋头玩着手机,看看你,坐在那儿,挺胸抬头,还瞧着个二郎腿,谁都不搭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医生。”

我一手转过他的脸面向我,然后严肃的看着他:

“和着你就以为我是医生才那样坐我旁边的?怪不得,当时院领导还以为招了夫妻档。”

他笑了:

“也不全是。”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道:

“还有这又黑又直又长的头发。”

我用拳头拍打他的肩,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说道:

“你变态啊。”

他好像来了兴致:

“是啊,变态到当时有人没笔写笔记,给他笔还不接,这不欲擒故纵吗?不就为了吸引我吗?”

我忍着没笑:

“这你都能联想到欲擒故纵,我纯粹是不想记笔记,所以到处看别人,你真以为我那么好学,一个入职培训还记笔记。”

他也扬着头学我,很是傲慢:

“是呀,我也不记,所以要把笔递给你,就为了招惹你。”

他环抱着我,想来吻我,我头向后仰笑着躲他,可越是后仰他越靠前,那时候的我哪抵抗得了他的强势猛攻,几秒就被沦陷。

后来我又在他医者仁心的魅力下几乎陷入痴狂,他也说我就是他行医路上的一剂良药。

在我们都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在我俩身上都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行医的路上彼此鼓励。

他是外地人,也没什么亲戚在这座城市,所有每逢节假日,只要我们休假时间能喝上,我都会带着他去我老家,家里的人就觉得我俩是天作之合。我妈更是拿着我俩的生辰八字,不知道找老邮局巷子里的算命先生算了多少次,每次结果都是:

“好好好,自然水到渠成。”

然后每次给那先生的报酬都是三位数,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我老妈,为什么在这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她就那么乐意花钱。

第一次带他去我家是春节的时候,医院春节时轮休,我俩本不在同一个科室,他是骨科,我是普外科,刚好又碰到了同一时间有三天的连休时间。他想回东北又不现实,所以我就带他回“村”,其实就是县城,只是我习惯叫“村”,因为县城本来就是在这这绥池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以县城也叫绥山县,地方不大,但是人口众多,谈不上什么著名的景点,唯一比较出名的一个景点是一座山,本是佛教重地,所以每年的6月19日观音成道日会有大量的游客前来烧香。

因为是山山区,再加上水源缺乏,所以早些年的县城并不是很出名,发展很慢。直到后来,因为一个老红军的探亲,县城才有了一定知名度,也开始有了发展方向,进而,县城开始大范围的整改扩建。先是修建县城的一环路,再是从外县引入水源,最后是各种融媒体宣传,反正,在那几年,县城的变化很大,很多高资的年轻人也都愿意回到县城发展。

我妈是一个性格很豁达、自由的人,爱好打小牌,就是不输太多钱那种,因为我爸去世,自从我上班以后,我妈便把老房子卖了,自己在一环边上买了一套底商加二楼,顺带底层还弄了个茶馆,别说,生意还不错,很多县城年轻上班族周末都会约她那里。

我妈常年“混迹”于各个视频平台,所以多少懂一点设计,就这茶馆,设计得还真不错,一楼、二楼都种满了三角梅,还有各种各样的花,一樓门前做了一个篱笆院子,因为是县城的边上,所以能拥有的场地很宽,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公园,更是打卡拍照的好地方。我妈很聪明,反正都需要花,所以就把旁边的铺子也租了下来,开了个花店,至于她懂花吗?不清楚,反正隔三差五又是上网查,又是问我搭配(她知道我学过插花),总之,快六十的年纪,她还有使不完的干劲。后来整条街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

我妈很会做生意,会套近乎,她知道我有一同学在县政府工作,所以这插花生意也经过我同学入驻了县政府,每一次政府会议,她都会为了备花忙上一阵,我妈常说:给公家办事不能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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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平淡抚人心
连载中莫里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