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3月B日(续)

食堂里闹哄哄,比食堂更闹腾的,是我的脑袋。既然知道了电话号码,还打不通,短信算了,有什么话短信说。可是小两个礼拜,短信发了百十多条,连个屁也不回!真叫个冷血!我奇怪了,分明是她在胡搞,却和没事人一样,我却要搜索枯肠打破沉默!现在她就隔着我一张桌子的地方坐着,,明显比往常接近我。这是她选的位置,不是我。我知道这是有代价的——我忍了一口恶气居然还打算追她。她脸上似乎有些谦恭,但是,决没有半点愧色!这就是是我那个不值钱的电话的作用。这时满脑子的不知进退、和昨天白天在百货大楼前的光影。总算,我压住了一些“东西”,坐到她对面,和她闲扯别的东西,一句不提那天。然而也就四、五句之后她就和别的人闲扯,又把我晾在一边了!但是和我对视的十来分钟里,她一直低着头,似乎确定我不在意那天后,她说:

我要干活儿去了。

我只好说,不耽误你干活了。而后她不急不慌走出食堂,但是出了食堂,却如一匹撒欢的马一路跳着蹦着进了车间。这样的举动真让人吃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一句诗几乎脱口而出: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心里大呼无奈,却又恨恨地不甘!隐约觉得,自己铸下了一个大大的“错”字!

二十来分钟后,问题人物大笑着从食堂回了车间:美女上茅坑,手机掉水里了,一千来块的彩屏机掉水里了,差点让洗茅坑的水冲走。老实讲,听了这话我是很高兴的,这不是脚踩两只船的报应?算了,今天手机掉水里,肯定毛不顺,别惹麻烦去瞎胡安慰了。

(插话:04、05年的一千块相当于现在多少钱?大概查了一下,比起04、05年,20年后现今人民币至少贬值到当年十分之一的程度。我倒是很欣赏这老伙计的一句话:“隐约觉得,自己铸下了一个大大的‘错’字!”倘若说这老伙计幡然悔悟,远离这渣女,生活应该另有一条坦途;或者说还想继续,也应该冷处理,把这渣女晾几个月,也可能会死中求活,然而继续辨识他的文字后,大失所望!)

3月C日

我又去了成包。去前在食堂和她同事问了一下:她手机安好?答曰:稍有进水,晾晒之仍可用。果然,进了成包,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在我不知该帮什么忙的时候,只能听她和人聊天。聊天里,知道这些天她妈来了,住在她舅家里。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和她逛街的那个男人,她妈应该是知道的,不排除问询她和他的进展;我呢?算哪根葱?电话号码都不告,名字都不告,我算什么?而且,去年用烟头烫她的人是不是我遇见的那个眼镜男?一想到这里心口处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说不出的难受。想来想去不到头。心里电闪一般一个念头:该不是看不起我?能和人逛街,却连电话号码都不跟我说,只在车间里来些暗戳戳的暧昧,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是个顶替寂寞的临时货?无论如何,我要挽回那个电话的恶劣作用,谁也不可能那么大度,我也是要在乎一些要紧东西的。

(插话:虽然狗性不改,可到底没蠢到家。当然最好的法子还是冷处理:既然你把我藏在暗处,那我就呆在暗处再不露面,我也玩消失,和早年间一样,这样最好。怕只怕他强行露头,被这渣女当成搅她好事的胆大妄为者,这可就一切玩儿完了。我没看到高招,却仿佛听到了谁人的惨呼了。)

3月14日

(插话:这个日期虽然也被涂改过,但是确凿无疑能辨认得出)

下午三点半,应该是是她下班到租住屋的时间,她在哪一栋筒子楼,几层,哪一屋都早知道。没二话敲门!敲门声把临近各屋的人都惊动了,她屋里硬是没一点动静。下了楼来到马路上,仔细看着三层那窗户,实在看不出什么,可是心理有些不祥预感:这不是又和那眼镜男轧马路了?可恨!夜班看动静吧。夜班进了成包车间帮忙,她说笑如常,估计还不知道我敲了她门,明天呢?鬼知道!明天阴阳班,又对上了,明天会是什么?

(插话:一声叹息!渣女就是要把他摁在地下十八层,等用时再提溜出来的,可是他现在自己要在阳光下求认可,那不是倒霉么?除非他把狗性收起拿出人的气概。)

3月15日

一般来讲,阴阳班我是不等她一同进厂的。独自一人走过中门后,忽觉身后有些异样,心里本来有些心虚,猛回头,那女人站在中门处朝我这边看来,眼睛里都是怨气、愤怒,那恶狠狠地直视可怕至极,我从没见过一个女人会有那样可怖的眼神。一边干活儿,一边忐忑,不去挨捶?不能,我没有众美环伺,我唯一愿追的也就这一个,可是谁知道她会怎样给我颜色?

真如预想中的“艰难困苦”,成包上,我一走近她,就连挨了四记猛击。她问:

你来做什么?

我说,想和你处朋友。

她说:来成包找我不好;给我打电话不好;上楼找我不好;和我说话不好!

晕头转向地坐在摆满筒纱的“床子”上,脑袋转得飞快:怎么脱困?

她那一边和另外的一个女的说话,声音由小渐大

……我和张扬(?)(张阳?张洋?张杨?)背靠着背坐着,我拆毛衣,他给我缠线蛋,我打算重打一件毛衣给他……

脑袋里嗡嗡直响,抓起一个筒纱向“床子”上砸过去,和离得最近的一个女工一起抬缝了口的筒纱一起码垛。眼角的余光看,这货斜视我,眼中的凶光直刺过来。码好了一垛后,那个本来笑吟吟的女工也感觉到了这女人眼中的凶光,登时整个人木然不动,几乎被那凶光吓傻了。我昂着头走出成包车间。

(插话:“昂然”之后呢?有没有将渣女视若无物的举动呢?甚至于把她同事掳来一个做对象呢?如是,那可真是万事大吉利!可是依着他过往的尿性……我无话可说!)

3月16日

两天里,肝火极旺。我这不好,那不好,可是去年为什么撩拨我?不让我来?就要来!不过是把你脚踩两只船的嘴脸暴露了,可是你该这样吗?

心里默念这些咒语,进了成包。那娘们儿左右看看,把昨天我帮过忙的那女的连拉带拽拉近我,朝我推了过来,真她妈是个无赖!

代价是实实在在的,我不可以接近她两米以内,我不可以张嘴说话。

(插话:看到这一节,我都气笑了。说来说去,这老伙计归狗性不改啊!那是撕扯与拉拽的地方,要些手段和脑筋的,即便没有手段,那你再不去那个包装车间把那娘们儿晾起来也可以不困境改观!可是这个老伙计实在没那个脑筋!在这厚厚的“五大本”中,除了这两个暧昧者在开除认识时的有数几句话外,再没有这老伙计的片言只语,不过没撕尽的残页里倒是有那女人和其他人的对话,可是具体文字差不多也都撕了,这样的日记,堪称哑巴记录。)

4月A日

尽管我打定了不管不顾的主意,但是也不敌她机变百出。对上班的今天在厂门上等,就是等不出人!从6点45等到7点一刻,就是不见人,管理员都推车进车棚了,不能再等了,赶紧了进厂。但是不甘心,绕道去成包口上张望,依然不见人,怎么搞的?要不要向问题人物打听一下?这货被踢出成包,但是人还时常“回去看看”。问题是,我也隐约感觉这货对她有些不太地道的想法,所以,向他打听,免了,哪怕亟盼知道为什么见不到她。

这一天空等,心里冒火,但是也无可奈何。短信二百余。

4月B日

夜班快下时,问题人物自己憋不住了,说:她请了三天假,回阳泉了,家里有事。

晴天一个霹雳,有你妈的X事!说不来是不是你在阳泉搞对象见人了!更说不好是不是你领着眼镜男去阳泉了!可是一切理论起来,我又有什么法子?她不承认我!

算算日子,再见,也就到下下礼拜了!短信又是二百余。

4月C日

要不要在厂门上等?我也是有脾气的!要不要?要不要?妈的,怎么遇上这么个难剃的头?车子骑进车棚,也就软了,等吧,谁求谁明摆着。

这娘们儿换了凉鞋,还是一身黑衣裤,和去年夏天勾引我时一样穿戴。跟吧,哪怕呢,把自己这浑身的骚包劲儿耗尽了转身走也没遗憾——我尽力了。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舔狗的那些鸡零狗碎(修订)
连载中扛鱼竿进鱼市2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