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12月(?)A日

(这应该到12月了,因为04年那个12月,晋、冀两省普降大雪,而日记里也写到了满天的鹅毛大雪。)

半月之前的事还在眼前,今天被刘钧文指派到承包车间去帮忙。心里被浓浓的失落感压着,手下不停地把散在一地的缝装好的筒纱码成垛,不知不觉自己一个人把三个人要干的活儿干完了,还不到四点。只好等着刘钧文发话放行。不远处她和另外几个女工给筒纱称重。她们的距离忽远忽近,最近的时候不到一个跨步,但是,就这一个跨步的距离直如千里万里。然而没想到的是,就这心有千里的状态下,居然还和她对了一句话,尽管是闲扯淡。无论你如何,我呆不住了,丢了的东西眼睁睁不能拿回,这份酸楚,我是撑不住的。管他什么刘主任刘钧文,我先回了。

12月B日

有人介绍对象了,而且一下子两个,按着早先的“故事”,一下子来两个铁定一个也不成。说这话我有点亏心,基本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然而这一次,这两个女人都对我很有兴趣,好歹成一个吧,三十了,等什么?

又一个梦:她的脸上变得晦暗,呈不正常的深红色。厂里要放假了,她踩在粗纱机的机盖顶上走来走去,一盏盏地把头顶的日光灯管关掉。我旁边(左面?右面?)有一后生侧头与我对视;忽而梦境一变,本来我与她面对面装筒纱缝口袋,忽然间她抬头对我说,“我想买断(工龄?)”

这后一个梦我心惊肉跳,这是说她不打算在这厂子里干了,那么我呢?我一直认为就算是股份制(半私有化)了,这怎么说也是个国家托底的老国企,还想干到领退休金呢,你买断,我呢?

(05年)1月A日

大后天就是除夕了,没什么活儿了,重点只是把车间好好清扫。也就八点多,外面一阵嬉闹声,抬眼看,她和另外两个技校同学进来,手里提着大扫把。我吃惊地看到,她的脸色就如梦里所见,呈一种不正常的深红色,脸色真是晦暗无光,这怎么了?接着打扫房顶的机会凑近了扫了一眼,原来脸上一层厚厚的脂粉,很厚的脂粉,脸色才是那个样子。这个粉是涂給谁看的?无论如何,因为干活,有时距离会离得很近,打个招呼算了。居然,她的回应也是笑嘻嘻的接话并不像上月那么冷淡。就这么一下子,心理竟然敞亮了许多,似乎先前的失落感一下子没了。这怎么一回事?想来想去,应该是看不惯我和她同事聊天。如果真这样,自己也是根有人待见的我嫩葱,于是周身上下被一种浓浓的喜气包绕着!

算算时间,夜班还能和她对上一天,要不要再去她那里试探试探?

1月B日

夜班的活计更少,十二点半就没了,洗洗涮涮擦抹干净,风也似的跑到成包口外里头张望,可是,成包两个车间就是不见她的影!只是见那个被扔到我们这里的问题人物在那里卖力干活儿。第二天夜班旁敲侧击才知,她自己先放了自己的假回阳泉过年了,她的活计求这个问题人物帮忙一天。这一下,心理的失落感又起,酸酸的真难受。

1月C日

今年的春节放假只到初三,初四就要上班,心里的怒气越来越盛,哪年不是初六才开工?但是盛怒中却夹着些喜气——上班头一天初四,和她对上了白班。今年这个春节放假过得有些不一样,始终被一股浓浓的喜气包绕着……可是莫名地,这浓浓的喜气里竟掺着淡淡的、一丝丝的悲凉。这感觉我竟无心仔细探查,直以为是一种错觉。可是除夕夜的感觉不太好,洗脸洗脚之后,顺手把屋里卫生搞了一下——用抹布把瓷砖地细细擦抹了一遍,可是从下午一点开始的眼眶处的剧痛一点也不见轻,而且更带着半边脑袋也剧痛。这股剧痛像极了1996年除夕夜,那一年里,有大半年的不顺!难道,那浓浓喜气里的淡淡悲凉兆应在这里?

初四

一个春节只歇了四天,丧心病狂!不过,看看那美女弥补一下。

白班7点时分,天半明半暗,还未到等她的地点,就见她从宿舍区里出来,赶紧了在后头加快脚步。前边的她也小跑起来,我在后边甩开大步不失风度的“走”,直追到了中门,这妞一回身,憋出了大笑:“过年好”。我也笑出了声。自然,高兴了一天。自然,毫不犹豫,把那两个介绍的对象都否了。如同预想中,全家对我一起臭骂;闲人李和三庆也在电话里把我臭骂。

(插话:作为一个旁观者,最容易办到,但是也最难办到的就是“别入戏”,这不是我的故事,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然而渐渐地我有了一种入戏感。在这伙计的文字里有一句话看着让我心惊肉跳——“,今年这个春节过得有些不一样,始终被一股浓浓的喜气包绕着……可是莫名地,这浓浓的喜气里竟掺着淡淡的、一丝丝的悲凉。这感觉我竟无心仔细探查,直以为是一种错觉。”

这所谓的没来由的“淡淡的、一丝丝悲凉”绝不是错觉,而是一种洞察未来后带回现实的,前路多舛的悲切。我是相信人有预祸的直觉的,人有时会有脱体离魂探查未来的神游功能的!就这个舔狗来说,为什么洞察未来的多舛后,不会清楚明白地告诉“梦中人”前路不可行?)

2月A日

初四之后,和她就错开班了,对她的一切,除了短到几分钟的厂门到车间之间的路遇,就是自己理所当然的想象了。对她的那些恶劣风评,我顾不上信与不信,我总觉得自己如果能靠近她,应该会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我就是这样想的。然而,无论我怎样想,无论我心底是怎样地高兴与她认识,她就是不告诉我姓甚名谁,电话号码更是无知。虽然很容易就从问题人物嘴里问到,可是没有她亲口告诉,这算什么搞对象追女人?今天,我夜班与她阴阳班对上的今天,死活问一下。可是,专程的等待与问询后,在她楼下得到了冷冷的回答:

“以后再告你!”

冷冰冰的语气,冷冷的眼神,一如去年7月里扫视的冷眼。

(插话:显然这个伙计有雄心改造这个渣女为贞女的,但是,他能背负得起这女人身负的前二十多年吗?或者说能打跑围着这女人打转转的若干男人么?作为五大本日记的辨识者,译介者,我以为自己能做一个合格的吃瓜者转述我看到的文字,可是,一次次我看到辨识出的文字,我竟时不时地愤怒,出离的愤怒!一个混到三十都没搞明白女人是种什么动物的颜控舔狗,居然要改造一个渣女,这和指挥坦克爬悬崖一样可笑。看这些自以为是的狂妄文字,时不时地,尬得我这个旁观者死了的心都有。)

2月B日

该买个手机了,她有我没有,问清楚了号码有用?手机早已选定,诺基亚2300,《天下无贼》里那个蝶形键盘的白屏手机。可是这次购物之旅感受着实糟糕,电影里的白壳款没有了,只有蓝灰壳的,将就着入手,却发觉后壳隐隐有磨损痕迹!找了卖手机的四次,奸商坚持是新机,是你眼神有问题,不行去售后鉴定。售后当然说没问题;充电一直不满格,最后直接去太原售后检测,依然没问题,毛病在哪里?售后也说不来。无可奈何只好认怂,委委屈屈的认可了:这就是砸在手里的“自己货”。整整一个礼拜,为这电话烦不胜烦。

(插话:这之后,虽然有撕掉的纸页,可是罕有的少,只有区区5张。)

3月A日

二月已过,三月……该有个突破了吧?

上街逛荡,顺手一份《信息早报》看股市行情,步行百货大楼高高台阶下,突然看见一对男女,那女的不是她是谁?!灰牛仔、长发、发梢染成黄色,低了头,死命的往身边那眼镜男人背后躲,而那男人个头居然不如她高!那男人好像不知道她正干什么,一手揽她肩要和她同下台阶去别的地方逛逛。她妈的,跟老子玩这个,老子为你可是否了两个对现象,你不接老子电话为了这个?你它妈的……

(插话:实打实的渣女被舔狗撞破行藏!这个舔狗会不会有必然的坚守底线的举动?)

3月A日傍晚

备受煎熬的一天,明天阴阳班要和她对上了,断了?应该,但是不甘。续上?怎么续?!想来想去,竟然一个最臭屁的选择:到时候看。可是鬼知道明天会是什么光景,无论如何没底,手机在手,管它怎么来的号码,打一个试试。电话里,她的语调透着诧异,你是谁?我说明了是谁,告诉了她,这是我号码之后,那一头沉默。我知道有上午的原因。当时,心理一脑子的别断、续上的念头,所以竟说了这样一句话:

上午的事……我不逼你选择,我等着你承认。

这话一出口,心里就后悔了,太卑微了吧?

果然,电话那头这样的回答:

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半小时后再打过去,不接,就是不接。

3月B日

两天过去了,对自己当时的心中一软始终不能原谅。渐渐地,她身上的女仔衣也看着极不顺眼!不仅仅是她,所有穿牛仔衣的女人都本能的有种说不出的腻烦和恶心!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舔狗的那些鸡零狗碎(修订)
连载中扛鱼竿进鱼市2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