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谓学习之始

如今的我不敢当是热爱学习,但倘若你要问那时的我,我会坚定地说,我喜欢上学。

我们育红班有两个,原本在是大队院子里的,那是阿柒上的,那里有三个巨大的花坛,花坛里种着老松树,泥土上是厚厚的一层枯黄的松针。大树旁边有一个铁架滑滑梯,滑道的铁皮被磨得锃亮。除此之外,它既没有颜色,也没有花样,不像现在小孩子们玩的滑滑梯,做成各种动物的形状,涂上艳丽的颜色。尽管如此,它也是小孩子们抢手的玩具。要知道,只有跑得快的孩子才能最早的享有它,落在后面的孩子只有焦急地在爬梯下面排队,眼馋的看着上面的同伴。那时候我大概两三岁,有一天妈妈带我出门,走到大队院子恰好人家在那里拍照,就这样我拍了人生中第二张照片,就在那个铁架滑梯上。照片上的我扎了一个朝天揪,脸颊上还算有一点肉,泪沟很深,脸上灰扑扑的,皱着两条细眉,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铁架子,眼神往一边瞟着,穿着那双洞洞鞋。后来大队院子的育红班就不做了,我是在村南边的育红班上的学。从我家出来,过了石板桥,一直向南走几分钟,过了一个石碾和一片小树林拐个弯就到了。育红班有两位老师,小班老师和大班老师,当然实际上还有中班,只是也由小班老师代了。小班老师矮胖一些,常穿一件黑白条纹的上衣,大班老师瘦高一些,镶着牙,白头发很多,下课后经常看到她坐在天井里,小朋友围了一圈帮她拔白头发。上课时小班朋友在南屋上,大班在北屋,都坐小交车,回答问题时手举得老高,这样不够还要站起来,跳起来,就为老师点自己起来回答问题。育红班只学语文和数学,那时数学还不是我所深恶痛绝的,奇怪的是我竟只记得学数学时的情景,全然忘记语文是学的个什么内容。从小我就做不到耽误上课,总觉得这是天大的事,落后一节课就再也回不来了,发过两次高烧也是夜里治了第二天回来就继续来上课了。下课大家玩的很多,我那时也不像后来,除了学习什么也不做,我喜欢玩耍,喜欢奔跑,不怕摔跟头,喜欢聊天。那时我最好的朋友是阿彤,其实前面也由提到一点关于她的事,那个自己走来打小针的小女孩是阿彤的姐姐。我从小和她最要好,已经记不清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好起来的了,只是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她家情况有些特殊,她的妈妈有些残疾,具体是什么大人们没说过,只是偶尔听到说是身体里安了什么,那时年纪太小,总疑心是什么芯片机器,其实每次去阿彤家都有一点点怕她妈妈的。然而不管如何阿彤的妈妈是一个很好的人,每次见到她总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看到我来会对我微笑。在班上我成绩最好,整个育红班时期我最坏的成绩是九十九分,只有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双百。阿彤成绩也好,我靠第一,她就总是考第二,有时候我俩都考第一。那时候一下课我俩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大门,冲到旁边的院子里,占据两个滑梯口,然后一起滑下去。院子是用水泥砖头垒了一圈墙围成的,里面就是沙地,安了一个双排滑滑梯,还有一个转转椅。下课后我们除了在天井里跳皮筋,就是在院子里疯跑着玩。育红班是大班老师的家,对面就是她家的地,下课后除了玩,我们还要进桃树地里薅草,帮着老师推车。当然也不是强制的,只是我们都很乐意帮老师做活。我还记得有一次大家一起推车过一个土坡,怎么也拥不上去,最后还是在小铁车前面栓了绳,一些人在前面拉,一些人在后面推才推上去,大家都累得直躺在地上。

育红班时期算起来还是太短了,最后只匆匆留下了一张合照,大家就各自东奔西走。同村的孩子还能在村小见面,不同村的孩子从此也就是陌路人了。合照里的人很多,但是最后困在记忆里的只是那个扎着两只粉色葫芦花、线衣套粉裙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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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
连载中百里辰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