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小霸王看自家奶倒在地上心里一时害怕惹了祸,往屋里探头生怕爹娘出来打自己一顿。

刘老太不以为意,随手拍拍裤腿上的灰,拉住孙子,“乖孙子,奶给做!给你打三鸡蛋。”

刘老太一咬牙,不就是鸡蛋嘛,她也不换钱了,孙子喜欢吃就攒着让他吃。

小霸王看他奶都不在乎,胆子又大了更加变本加厉继续推搡辱骂。

“你做的不好吃,你个没出息的怂蛋,你怎么不去抢?”刘童学他奶老是骂爹的话,骂他奶。

刘憨蛋在屋里抽着旱烟,狠吸上一口,拽住烟杆往屋外头去。这娃被他奶惯坏了,再不收拾长大还得了。

越骂越不像样,把他自个都骂进去了。

刘二憨举着烟杆出来往刘童身上敲,还没敲到,刘老太一拦坐地就哭,“你这是要逼死你娘啊,我就一个宝贝蛋子。”

捶胸顿足,“你爹在时一根手指头都不敢招,翻了天了,你要不像和我过,我单独带着孙子过。”

隔壁鸡飞狗跳,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刘二憨也在屋里听着动静了,打也不是真打,就是做给她看样的。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性子,火上浇油:“这娃子不教父之过,等大了偷鸡摸狗犯了罪自有官府把他抓进牢里教育。”

“现在就辱骂爹娘不孝祖母,大了指不定咱们村还要出个杀人犯哩。”

戳着心窝里扎了个刘憨蛋透心凉,这要家里真出了个杀人犯,他可就真的无颜见祖宗了。

刘憨蛋推开他娘,下了狠手往自家儿子身上敲,痛的他嚎啕大哭,不一会竟晕了过去。

池年心里痛快极了。

刘憨以前和自家爹关系不错,他们以前上下山砍柴伐木,后来爹人没回来,就明里暗里让她吃亏,就是个小人。

哼,让你们以前欺负我,这顿打才刚开始。

吃饱喝足后,好几天没擦洗身子,身子骨都泛着油腻,池年用锅里蒸蛋的热水把自己从上到下挨着擦了个干净。

身子骨都爽利了,散着发在树荫底下晒太阳。

池年摊开手脚,享受着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犯困,双手交替打着圈顺时针方向揉着圆圆的小肚皮。

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穿来。笃笃笃,门被敲响了,那破裂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年姐儿,年姐儿。”

不稳的呼吸声,紊乱的气息,来人应是有什么急事。一般这种场景经常出现在她身上时,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池年利索的从平车上下来,对着眼前那慈眉善目的婶子笑着打招呼“兰花婶,您咋来了?”

兰花婶是村尾水生叔的婆娘。之前和她家有过来往,到算不得亲近。

但自从爹娘走后,留下的地也被二房给占了,兰花婶看她可怜也会不定时给她送点红薯芋头或者充饥顶包的馒头疙瘩,她就着热水往碗里一泡,吃上一个一天都不饿。

“进屋吧,我跟你说点事儿。”

陈婶子看看眼前这白净的女娃子,杏眼细眉,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细胳膊小腿,瘦的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池年长了好样貌,嘴角那痣倒不是那么黑,有点棕灰色,看着倒像是鸟雀身上的斑点,分外俏皮。

池家二房作孽呀。

陈婶子也是这两天才听人说起,那池家二房的小儿子要说亲了!

她一听诧异极了,那老池家是副什么德行,都是处了几十年的邻居街坊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池家二房一子两女,小儿子好吃懒做,偷懒耍滑。他上工的日子,一把手都数的清。

附近村子都知道他不是能过日子的人,

名声坏了,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呢。

池老太愁的上火,生怕断了他家的根儿。

他前头的大丫嫁到隔壁县瘸子家,给彩礼多还没陪嫁。

二丫定下来个天生耳聋的,还未出嫁在家里忙里忙外不当个人看。

池家二房拿着彩礼建了青砖大瓦房,留着给他家独苗娶媳妇。

谁敢把闺女嫁到这吃人的家庭?

“年姐儿,婶子也就直说了。” 陈婶子余光瞥了瞥小姑娘。

“你叔伯婶娘不是个好东西,净想着拿你去换亲勒。”

池年呆楞,重复道:“换亲?”

换亲这个词她并不陌生,就是两家换女儿给儿子当儿媳妇,那是现代女娃也会经历的痛。

池年习惯性的接话:“不知是何人家?”

那双眼清亮透彻,软的兰花婶心都化了。

“哎哟,你还问是何人家!”陈婶子一挑眉,真想拍拍她的脑袋这么俊娃脑袋难不成进水了?

“那家可不是个好去处,”轻叹一口气,“婶子帮不了你太多,提前跟你说一声怕你蒙在鼓里。”兰花婶语重心长的嘱咐她,生怕她不当回事。

那换亲的人家在旁边丰云县刘家庄里,说的是刘寡妇家的儿子。这刘寡妇风评不好,看儿子当丈夫,是个磋磨人的性子。她儿子前头都打死两老婆哩。

她也只能提醒一二,多了怕不讨好还惹了一身骚。

之前她还劝她想想法子找找村长,把自家的地要回来几分,也能租给别人换口粮吃。

偏这丫头是个软和性子,还想着池家二房和她是亲戚,没开这个口。

池禾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脸上笑的更甜了,生怕辜负了眼前婶子的好心。

这要真去了换亲那家日子过不下去,就要死了。她心里也嘀咕,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啧啧啧,池家老二家心是真毒,是要吃自家兄弟的绝户啊。

缺德玩意。

“婶子,您放心吧,我绝不会就这样就嫁出去。”池禾看着陈家婶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咚咚咚——

池年唰的跪下,不顾地上的碎石头子,磕了三个响头,嘴里振振有词的“婶子,您的大恩大德池年这辈子都不会忘。若有机会,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嫁人这种事情对于女子而言,真是九死一生。只靠街坊邻居这份情谊,兰花婶能来报信太难得了。

不然靠她自己不灵通的消息,只怕知道也为时晚矣。

池年那头磕的实在,前额都红肿起来有的地方还泛着黑青,小碎石子印在脑门上,把陈家婶子看得下了一跳。

陈家婶娘摸了摸年姐的头,原本是害怕没人跟这姑娘说一声让她稀里糊涂的就嫁出去,索性就赶紧跑过来给她吱一声。

听到年姐这番话,陈婶子也不知是自己年龄大了,多愁善感还是当娘的本就是看不过去这种欺负一个孩子的事,心酸的要命。要是夏家妹子还在,准要和他们拼命。

那夏家妹子看着就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温温柔柔的,办事和和气气的。

“听婶子的,别跟他们硬碰硬。后天就是下定的日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家婶子寻思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看着那痕迹都替她疼的慌。

兰花婶往常不是不知道这丫头性子好但就是面团一样,今儿却越发觉得这姑娘合她的脾气。不自觉就为她想的更多,脸上的愁云比刚来的时候更真,活像自己的娃要被人害了去。

“放心吧,我还想好好活着。”池年笑的灿烂。

兰花婶子不放心的一扭三回头,愁云惨淡的回家了。

后天离现在也就不到两天的时间,池年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但怎么做,做的圆满完成这件事又不能彻底撕破脸也需要消耗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了。

她仔细梳理思路,她家的地爹娘死后就被池老太哄了去,先前说既然没了大人就跟着二房过着,不过就是一口饭的事儿,亏待不了她。

没等几天,地拿到手里翻脸不认人,也不知是欺负家里没大人还是觉得池年性子软,地契都没过着,急忙慌地直接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

也亏得地契还没过,她还有概率从那二房手里把他爹娘留给她的七亩良田要回来。

她对现在的历史还有点印象,七亩良田的产出足够她一人细米细粮的吃上两三年。

这池家二房果然黑心!

池年摸了摸嘴角的小痣,不自觉的就开始揪住不放,再咻的一下放手。

不过种地是个掏力的活,她要来也是租赁给别人,一年一收成。

临近收成的时候,她回头去官府开个地契证明找兰花婶合计合计,看看怎么说动村长那个老古板,把地从池家二房手里要回来。

就让二房先给她当老黄牛种着吧。除了这个最好能找到其他不费甚力气又工钱高的活计,改善改善家里的条件。

鸡蛋再好也顶不上吃一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但一般这种都需要技术活,比如铁匠,账房,或者中人。

铁匠需要力气大的,就她这副身板,别人是去打铁,她去了是铁打她。

账房池年到是行,问题是古代的字她也不会写。光会算账可不行,容易漏出马脚。

中人便是跑腿的中介,挣的是分成。她之前做基层也是跑业务拉单子,倒是专业对口,但她现在缺人脉。

她活计还是不是最急的,目前最急需解决的就是她的婚事。

哎~想到这里,池年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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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吃瓜,不小心攻略了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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