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狐狸与闷葫芦

宴桃收回龙骨,稳稳当当站在树枝上,本来他预想的是用熊刀来验证传闻中芸娘是否只杀貌美的人,没想到他这么没用,就被怨鬼附身杀死了。

“可惜了。”没了诱饵,后面靠他一个人很难引诱芸娘出现。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山脚,面前是寂静的驸马村,石门上还有当初赐下牌匾。

“驸马村?”宴桃将小刀刺入这块牌匾中,不偏不倚刺在最中间,然后拍拍手,心满意足的走进村。

村里的大公鸡“喔喔”的叫着,宴桃无视它,径直走到一户人家门前。

敲响门,开门的是皮肤黝黑,驼背的老人,他开门看到宴桃时,以为是碰见山中妖兽化形,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消失,在看见宴桃手中的木牌时,宛如枯木树皮的脸上流露复杂的神情。

“您是?”

“来帮你们的,给我找个房间,明天再说。”宴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伸个懒腰,眼角沁出泪水,他把木牌丢到老人手里。

“有热水吗?”宴桃身后的衣裳都磨破了,手臂的伤口也需要整理。

“有的有的,您等等。”

虽然因为芸娘的事,不少人家都带着自家女儿躲到镇上,但白驸马每年都会捐给村里一大笔钱财,留下的人生活过得不错,况且这还是村长的家。

弥漫开的雾气缓缓升起,洁白细腻的后背上留有大片的纹身,从后颈一路延伸向下,最后消失在水面上,宴桃把小半张脸埋在水中,飘起的绷带来到他的面前。

宴桃的指尖泛红,触碰到绷带,想到今晚遇到的男人,炙热的体温......宴桃揉搓自己的脸,释了个法术,把绷带连同今晚的衣裳全部烧毁,只剩下灰烬。

踩着从储物戒拿出的木屐,把自己蓬松柔软的被子一股脑拿出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头顶。

宴桃很久没有做梦了,他站在自己的小院前,高大的桃花树落下花瓣,随风荡起,男女涌进他的小院,从储物戒掏出大大小小旁人没见过的武器,金光闪闪,宴桃的储物戒都要装不下。

三长老拍拍胸口,拿出自己在北海秘境寻来的高阶储物戒,一脸不舍的抱住宴桃,哭得梨花带雨,“我的宝,怎么这么快就下山。”

宴桃从层层叠叠的衣裙中钻出来,还没站稳,又被旁边的长老拥入怀中,一阵揉搓,直到身上沾染了一堆脂粉香味,宴桃头晕目眩,但对待这些长老同门们他也没办法拒绝。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大长老语重心长的说:“合欢宗弟子年龄满十八,都要下山寻找合适的人双修,度过你一年后的劫难,一旦突破,就能成功修炼......失败则丧失所有修为,沦为凡人。”

“永远不能踏入合欢宗半步。”

这是合欢宗的门规,哪怕他作为少宗主也要遵守。

“那,娘亲呢?”倘若他失败,今日就是他与娘亲的最后一面。

宴桃带着期盼去看大长老,他沉默片刻才道:“宗主在闭门修炼,一时半会不能出来。”

宴桃眼底的光暗下去,扯了扯嘴角,“哦,好,我明白了。”

他手足无措,只能带着期盼向山中最高的亭子看去。

这个梦算不上好,宴桃醒来的时候眉眼间有浓浓的阴郁,红痣都暗淡下来,他撑着从储物戒里挑选今日的衣裳,推开木窗,外面飘来细细的雨丝,带着春日特有的清凉。

宴桃思索片刻,换上三长老塞进来的翠绿色长裙,用玉簪把墨发挽起,青纱轻柔,他骨架在成年男子中算小,衣裳宽松,也不显突兀,外面的长袍还没有穿好,就听见窗外的说话声。

“大师兄,这就是村长的家吗?”

“嗯。”

宴桃靠在窗边,慵懒的打个哈欠,弄出的响声惹得不远处的两人齐齐望来,他第一眼被旁边的男人吸引目光,高,很高,宴桃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可能比他矮大半个脑袋,脸色瞬间就沉下来。

“长这么高做什么?”宴桃的视线从他的头上一路向下,然后停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眨眨眼,又移开。

“是漂亮哥哥。”雪铃的声音不算响亮,但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宴桃诧异的歪头问道:“你认识我?”

雪铃面露赧颜,忸怩的躲在李经文后面,露出羞涩的笑:“我见过你。”

“在客栈里。”

宴桃的眼中还是茫然。

虽然在坑中自己没有表明身份,但看到他并没有认出自己,李经文心中难免不快,他抿唇。

“衣冠不整,不成体统。”

语毕,他拎着手中的剑快步进屋。雪铃摆摆手,向宴桃道歉:“抱歉,大师兄他不太会说话,他没有别的意思。”

雪铃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止不住的弯腰,跟在李经文后面。

宴桃听完,瞪大自己的双眸,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什么不成体统?宴桃看了眼自己没有露出任何地方的衣裙,只有他的外袍没穿好罢了。

老古板,老顽固……

宴桃不开心,“砰”得一声把木窗关上,声音大得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见。

春寒料峭,宴桃刚出来便被冷风击退回去,只能换了件厚实的长袍出来。

一出来,就和两人碰上,宴桃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村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束手束脚,他赔笑:“各位仙长,请坐。”

李经文摇头,他用余光望着宴桃,见他多穿了件衣服,心中才松口气。

“不用。”

“还望告知芸娘的事。”

宴桃一见他这番做派,就头疼腿疼,想离远点。他儿时曾留在正派宗门一段时间,虽然大部分的记忆已经丢失,但骨子里的抗拒骗不得人。

正派是真的非常吓人。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条条框框的规则也多,那些天他梦里都是戒尺,在得知那个宗门后来落魄,他还松口气。

自此对所有的正派都敬而远之。

村长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样,他长叹口气,良久没有说话。

宴桃手里啃着自己从储蓄戒中拿出的果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村长的动作。

等到剩下一个核后,他手指一弹,手中的果核被扔到李经文的胸前,然后触及到柔软的皮肤,陷下去一块再弹开。

李经文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板着脸的时候嘴角会拉成一条直线。

宴桃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他坐直,盯着李经文的视线,“你想干嘛?”

他面如桃花,狐狸眼咕噜咕噜的转着,手已经放在自己的储蓄戒上,只要李经文敢动手,他就敢拿红绳将他捆住。

我的红绳呢?

宴桃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眼中满是迷茫。

李经文瞧见他精致的侧脸,过了良久,才半蹲下去,将果核捡起来。

“别乱扔。”李经文生硬的缓和语气,可效果并不理想,“会弄脏。”

李经文想的是宴桃吃的果子百年才育成三次的神果,哪怕是果核也能入药,怕丢在地上脏了。

宴桃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果核脏,就要炸毛,龙骨都拎在手里,要上去和他打一把。

这人是在和他对着干吗?

他的果核被他用洁净术洗得干干净净,他居然……嫌弃它脏,今天他嫌弃果核脏,明天他就能嫌弃自己脏。

李经文瞧宴桃生气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扭头向雪铃求助,雪铃也睁着双眸,不知所措的摊开手。

“算了。”宴桃不想和他计较,冷冰冰开口:“是戚大娘让我来的,我想你知道她是谁。芸娘的事在村子里闹了几十年,再这样下去,这里迟早会成为空村。”

“她说芸娘死了这么久,要还她一个清白。”

宴桃双手抱胸,看着汗如雨下的村长,一字一字的拖长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双手颤抖,瘫倒在地上,像是经不起宴桃的质问。

李经文将老人扶起,村长的状况算不上好,仿佛沉浸在梦魇中,不愿回想。

“师兄,我们还要问下去吗?”雪铃有些不忍,她咬咬唇,说道:“我们去问问村里的其他人吧。”

“问。”

“为什么不问?”

两人一块开口,李经文的声音低沉,宴桃声音清脆,夹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油水也捞了不少,怎么,这么点小事就能让你崩溃?”

宴桃不留情面,他一步步逼近,让村长直视他的眼睛,狐狸眼上挑,浓密的睫毛往眼尾延伸,像是自带眼线一般。

落在村长眼里就是来索命的恶鬼。

“确实。”李经文突然开口,“山中有多具尸体,脸皮依旧还在,昨夜遇见的怨鬼不止一只。”

“对对对。”雪铃晃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怨鬼本体我没看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芸娘,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红印,说明他们死之前肯定杀过人。”

“你居然会说这么多话?我还以为你只会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出来。”宴桃是真的惊讶,笑眯眯的看着他,吐出三个字:“闷葫芦。”

李经文的唇绷成一条直线,少年眉眼弯弯,像极了狡黠的小狐狸,李经文的耳垂通红,表面镇定实则慌乱的回了一句:“确实。”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宴桃的笑僵在脸上,不是,你确实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反驳自己,然后自己就能反击回去吗?他回了什么鬼话。

宴桃平生第一次吃瘪,瞪圆狐狸眼,欲言又止。

算了......

“你们昨夜也去了山上?”宴桃想到昨晚的男人,狐疑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嗯。”李经文坦坦荡荡的直视他,面上没有其他异色。

宴桃点点头,没有再说。

李经文的手因为紧抓着剑鞘而爆出根根青筋,心中长舒口气。

“昨晚你们碰到的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劫匪。”

村长挣扎片刻,还是说出来,他替众人斟茶,白雾向上浮起,青绿色的茶水上飘着几片茶叶,茶香浓郁。

李经文将茶杯放在嘴边微抿,他不会品茶,只觉得苦涩,维持平常的表情,默默把茶杯放下。

宴桃晃着茶杯,不喝,“劫匪?他们杀完芸娘后就死了?”

“对。有人说是芸娘将他们杀死,于是心有不甘,化作怨鬼留在山上。”村长把木牌放在桌上,痛心道:“戚桂与芸娘还有我一同长大,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芸娘变成怨鬼,我知芸娘心善,但怨鬼怎么能与活人一样?”

“芸娘生前确实善良,可怨鬼本就是邪物。”村长眼中浑浊,沟壑纵生的脸上满是恐惧。

“我见过,她第一次下山杀人时我撞到了她,容貌没有变化,那分明就是芸娘的脸。”

问完,李经文和雪铃站在门前向村长行礼告辞,“多谢。”

宴桃目送他们离开,撇撇嘴,心中腹诽,正派就是规矩多。

村长擦着额头上的汗,紧张的问:“仙长,您打算......”

宴桃直勾勾望着他,随即粲然一笑:“没事,既然芸娘作恶,那我就替民行道,让她灰飞烟灭。”

“房间给我留着。”

等到村长回过神时,他已经瘫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到屋内,打开那人让他保管的盒子。

宴桃撑着自己的油纸伞走在青石板上,驸马村的空房多,经过日日夜夜的风雨,已经破得不像话。

破老头骗鬼呢,宴桃提着下摆跨过水坑,劫匪杀了芸娘,成为怨鬼之后,劫匪被杀根本不会成为怨鬼,因为他们是芸娘的恶因,恶有恶报……

“可笑。”

风大起来,油纸伞要被吹到,宴桃一个没留意,被带着踉跄着往前走,手腕被人抓住,清冷的雪松香环绕在他身边。

油纸伞被人收好。

“没事吧。”

宴桃站稳后,听着这声音,心中一惊。

好熟悉,和昨晚的人声音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爱你们,点点收藏,用营养液浇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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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邦臭名昭著“狂风”找到他们老大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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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美人欺负正派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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