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异种一出荒野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庞大的兽头时不时偏向前座。
但只要芳姐后视镜一看，他立马又安分了。
车内的空气受这东西的影响，污染度很高，曲辛看了一些自己的污染值，直线上升。
说不定这家伙咬一口，他就立马能变异。曲辛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头也晕。
想开窗，被芬姐阻止了：“外面很多异虫，产卵极快，只要你一伸出头去，它们立马能闻到你的味道。”
曲辛只好把自己的手缩回去。
“你能辨认哪里有能源吗?”曲辛问。
“我不能。”芳姐说，“你也看了，陈组长派我来也只是当个副手，要是能源能那么容易找到，巫师会更加得利，你可以不用在意，第一次外出，只要没有什么危险，最好没有，就当是兜一圈，别往深渊走，回去被骂一遍也没什么。”
这姐似乎人还算不错。
可再走了一段，后面的异种更加不安分了，头一直拍着窗。
“不好。”芳姐说，“它预感到了不好的东西要过来，我们得立马掉头。”
可偏偏这时，车熄火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车的前进。
“我下去看看。”芳姐说。
“危险。”曲辛道。
“我还用得着你提醒。”芳姐轻轻拉开车门，又快速关上。
消失了半分钟，她“操”了一声，“下面有变异虫。”
只见几只变异虫振翅而上，直直地与芬姐对视，好像有人的意识。
荒野的物种是有些野性。
曲辛去碰车门：“芳姐快上来。”
“别打开。”芳姐道，“这几只而已，况且我已经是感染体，对付这几只长翅膀没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跟那几只长翅膀的听得懂一样，几只变成了一群。
芳姐诧然一笑，随后，她吐露出长舌头，把那一堆虫子尽如口中，在三秒的粘液包裹内，又把他们吐出来。
“狗他妈吃这东西。”她还抹了一把嘴。
曲辛上一秒还在为芳姐担忧，下一秒开始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芳姐上车后，用手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口水给曲辛：“给你防身，涂点?”
呕——
芳姐还在用口水宣告自己的胜利，外面就开始灰蒙蒙地掀起沙尘暴。
或者说，不是沙尘暴，而是嗡嗡作响的成千上万的虫堆。
“我去你的。”芳姐骂道，加快速度地发动车子，但是车子刚发动就跟着了魔似地，尽往虫尘暴里走。
好像车轮根本就没动，是被带着走的。
本以为他们会啃食装甲车，但是拖到一半，这群变异虫又消失了。
等雾蒙蒙退散，他们才发现，自己来到了荒野深处。
芳姐拍了一下方向盘：“全被它们带着走了!这群长了脑子的东西。”
“他们为什么不吃我们?”曲辛问。
芳姐再次点了根烟，“要么是他妈吃饱了，要么是……”
她目光放在了远处，远处有一堆骸骨，就是刚才变异虫离开的方向。
芳姐打开车门，直接往前，曲辛也毫不顾忌了，跟着下车。
她在观察那些被啃得干净的骨头，还带着热气。
曲辛大概也学会辨认了，地上没有芯片，那些虫子是吃不下芯片的，不是猎魔人，猎魔人基本没有骨头，那么还剩一种可能。
就是巫师。
芳姐站起来：“你说巫师会喜欢吃我们这种的吗?”
曲辛想说应该是你和后面那哥们儿吧。
“他们是干净的人。”曲辛说。
“可他们是巫师。”芳姐说，“他们有能力让这群畜生听使唤，只要给它们强大的火源，它们就会往回跑。”
巫师真有这能力?
“那它们为什么不吃掉我们?”
“你刚看见这些巫师的尸体了吗?”
“没看见。”曲辛天真道。
“那是他们被沙尘掩盖了。”芳姐说，“他们被怪物干掉了,而在外面我们这批食物送到之前，他们就被吃得差不多了。”
芳姐扒了一下沙土，果然有残留的精锐设备，而且比外城先进好几倍，加上巫师的特殊技能，这样都能被干掉，说明这些荒野怪物战斗力可怕。
“难怪其他区的人去荒野，十有九是回不来的，011能活着回来，而且带的那一点能源多半是抢009的。”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念叨，“唰”地拿出一把刀，“要是能活着回去，听到的，什么都别说，否则只有死。”
曲辛僵着脖子，“我还得活命。”
“我们得赶紧走。”芳姐看他眼神略怂，也不敢怎么样，把刀收回：“那些异虫发现没有陷阱之后，目标仍旧是我们。”
“往哪走?”
芳姐上车就是一个大转折，“最好祈祷磁场电表还能发挥作用。”
电表一直左右摇摆，显然已经没用。芳姐当即把它丢到一边，一股脑就是冲，“这些没啥用的科技废品。”
要说科技废品，还真是，这种老式的磁场电表，他在大学校园的展览馆见过，都多少年代的东西了，说不定是本身携带污染才导致失灵。
但……废品又何必说废品呢。
后面的异种又开始不安分地用头敲打玻璃。
“它不会是饿了吧?”曲辛说。
芳姐正烦得上头，“那把你送给他吃要不要?”
“那还是别了吧。”曲辛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食物，一只熟羊腿往后扔，后面的异种就发出难听的咀嚼声。
不知道在荒野转了多久，反正异虫没有追上来。
芳姐也累了，也是毫无准备的必然结果。
芳姐说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曲辛想睡车上。
“小甜点。”芳姐调侃，“我可不能保证三区的这哥们儿晚上会不会偷食。”
曲辛一把跳下车门，故作玄虚地吐出一口气：“还是车外空气好。”
很显然，他这一句话遭到了无情的嘲笑：“你确定?这里可是最先被污染的区域，虽然大自然有再生能力，可是几百年前的糟践，这种自生能力已经非常弱了，说不定你躺着的这片区域下面埋的，是上世纪人类的垃圾。”
“你还挺有知识。”曲辛说，“你进九区之前应该读了不少书。”
这次芳姐是真大笑了，指着自己：“我?”
“没进城的人读什么书。”芳姐说，“都是生活经验罢了。”
曲辛在她旁边躺下，在荒野，星星却如此稀疏，连宇宙都无法眷顾。
如果主城能够尽快解决这些污染问题，他倒不介意成为他们最忠诚的信徒。
外面越来越冷，曲辛一度被冷醒，一看电子表，竟然二三度了。
芳姐一点知觉都没有。曲辛拍了拍尘土上车，一上去发现异种不在。
他看了看表，车内的污染度百分之九，很显然，里面的气体消散了一段时间，那异种去哪了?
咯咯咯——
一种诡异的声音发出，令曲辛后背一怵。
此时不选择下车，如果芳姐出什么事，那绝对与他无关。
不，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回去后必然被小团体编排。
本想下车叫醒芳姐的，可那声音一直在他背后，来自车的后面。
像是什么人的笑声。
作为新手，他原本没有这个胆，可是作为曾经穷得叮当响摸索过暗巷的人，他是有勇气过去的。
脚步轻缓，他挪过去后，一个巨大的变异脑袋一动一动的。
那声音跟吃那只羊腿一样。
“你在干什么?”
异种听到了声音，诡异回头，露出很邪恶的目光，嘴巴咧到后脑勺，咂摸咂摸地说了两个字：“好吃。”
好……好吃?
一瞬间，电子手表显示的污染指标飙升百分之五十。
“你在吃污染物?!”曲辛道。
另外一个声音出来，“别太惊讶小兄弟，他们爱吃这个。”
一个戴着黑色圆帽的人出现在他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他朝自己走过来，“它们不吃这些东西，很快你们就会成为它们腹中的食物。”
这个人走近了，他才看出，此人面如商人，说话也一股子老腔老调。
“自己人。”他说道。
什么自己人?能说自己人的一般不是九区的人就是自以为是的芯片人。
“带路人?”他这样称呼他。
“没错。”他说道，“我叫薄义辉，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曲辛心说他还真不知道。
展齐说，芯片人背后，必定跟了猎魔人，可是这空旷的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人。
“我是真一个人来勘探能源的。”薄义辉说，“作为老板，我是不可能让那些狡猾的家伙儿趁机抢走我的生意，商人嘛，利益至上。”
曲辛才懒得听他什么利益至上，大半夜的，“你怎么来到这的?”
“你是说我怎么会遇到你们。”薄义辉说，“你们都快来到深渊了，而我恰好在深渊附近，还捡了一袋巫师杀掉的怪物。”
曲辛对他的话那是一分都不信，说不定他就是猎魔人，展齐说猎魔人很狡猾。
“你还是不信我。”薄义辉说着，转过身去，“你可以用手表探测一下金属芯片。”
曲辛还真探了，电子表一直在响，如果这电子表不是陈褚给他的劣质品，那么这个人确实就是芯片人。
“你走吧。”曲辛说。
“我一个人也回不去啊。”他拿出自己的磁场电表，“失控了，不过，如果你们让我跟着的话，我可以给你找能源。”
“你们?”
曲辛回头，发现芳姐早就在身后。
(`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