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8
因为xqc和水友们说了pepper的celine企划，所以pepper按照阿妮塔说的“周一出结果”，来到xqc的直播间等电话。
她坐在理发店转椅上（他的卧室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看着xqc手忙脚乱地摆弄摄像头，一边观察chat一边回头问她喝不喝水。
pepper看着他身上全套的妙脆角睡衣，一下子笑出声。“来杯冰水就好，谢谢。”
xqc挠头，知道她在开玩笑，也一下子把氛围变得很搞笑。“sry，this place costs。”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去LA的夜店就这样被服务员数落过。两个人一起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结果没料到卡座有最低消费，弄得人坐不得——场面一下子尴尬极了。
最后他们站在remix震天响的舞池里一口一口喝完鸡尾酒，半醉间只记得对方在灯光里炫目的瞳仁里有五彩颜色，然后再吹着风，一起走过五个街区回家睡觉。
但是chat不知道他们对话的笑点在哪里。有人以为xqc和pepper已经复合，带出一批人一起刷小爱心。
xqc嫌弃地挥手。“去去去！”
pepper坐在那把来路不明的椅子上微笑，什么话也没说。
十分钟后，阿妮塔的电话打了过来。
“早上好！”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也很愉快。“经过我们的商讨，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
“你好。”拜托，给我这一单吧，我真的很需要这单生意。pepper在心里祈祷着，但声音依然冷静。
“是这样的。我们仔细看了看你合作人的粉丝群体，认为我原先提出的那个问题无法被解决。”对面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噪音，然后很快就消失了。pepper猜阿妮塔可能快速移到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所以我很遗憾，这个合作无法继续推行。但我们一直对互联网的软广投放很感兴趣。欢迎后续再聊。”
她顿了顿，纯粹是在等pepper的回答。
唉，没戏。xqc一看pepper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chat里也多出一大片悲伤青蛙。
“我明白了。后续如果有其他事，我会再发邮件的。”pepper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稍微好点了。
就是坐在对面的x一声怪叫，吓得她手机脱手掉在地上。
对面刚好挂电话，pepper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他的水杯。圆滚滚的把手，杯身上印着枫叶和宝可梦。pepper放下马克杯，有点尴尬。这搞不好是个限量款。
“不好意思。”她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手机。结果拿起来想划开锁屏，手机却死气沉沉像块板砖，毫无反应。
xqc探头过来一看，也傻了。“啊，我就知道apple很容易被摔坏！”
然后扭头开始践行果黑行径，和chat一起吐槽ios、iPhone，以及jobs。
行，彻底坏了。pepper生无可恋地朝镜头眨了眨眼，瞬间啥想法都没了。
就好像她每次都能预见那些迟早要来的灾难和麻烦。然后为此惴惴不安几天，几个月，几年，当然一般都只需要两三个月，然后那柄剑就会掉下来。
叫什么来着，那个老是被情感博主拿来做典故的东西？
“hey，”她拍拍xqc的肩膀，问他。“那个，会在人头上摇晃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他一愣后开始思考。“噢......哦哦！我知道你的意思。”
然后pepper看着他开始google“that sword in greek mythology”。
“喏，”大概两分钟后，他扭头朝pepper挑了挑眉。“The Sword of Damocles。”
妈的。
pepper突然感觉这很搞笑。
生活总是操控那些德不配位的小丑露出马脚。那我又何尝不是个正列队等待上场、逗人发笑的小丑？
xqc见pepper捏着那个刚买就被摔坏的手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们下午去手机店再看看吧，没关系的。”
“不行，这个月的支出已经够多了。”pepper有气无力地走到他身后的沙发，瘫倒了下去。“我先把旧手机找出来，用两个月再说吧。”
xqc不可能放着直播间不管。他呆呆地盯着pepper看了两秒，然后重新开了盘扫雷。
*
沙发给人太软也太安全的触感。pepper在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在xqc直播时睡着。
房间里没什么光线，窗帘被人放了下来，一切家具的轮廓都被罩在灰色里。幸好壁灯的开关就在自己手边。
说是直播间，其实xqc的大床就在另一头。只是收拾出一块地方摆了个书桌和电脑。
他怎么把直播中断了。
心情一下子就变复杂。纯粹不明白该如何自处。他想要复合的样子其实挺明显的，但自己正处事业低谷，以前说要重新报考音乐学院的想法也被搁置，更加不用说其他外部因素。不过eileen说去参加婚礼最好带一位男宾，不如让félix一起去。
pepper抬起头，看到虚掩着的卧室门，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踩了拖鞋起身。坦白讲，刚醒来的时候她真以为自己穿越进了废土末世。仿佛灰蒙蒙的梦境走入现实，又不知道xqc人在哪里。
pepper碰了下手机想打个电话，然后发现自己手边只剩下一块砖。
得。
她沿着墙慢慢走到门口，一边整理自己的T恤领口一边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感。几点了？
这个家伙还是不喜欢在墙上挂钟。
倒也是，指针走动的声音会影响睡眠。
走廊灯很晃眼睛，但也让人清醒。
pepper顺着来时的记忆摸到客厅，没人，但转头就能隔着灰白色毛玻璃看到xqc在厨房里忙活的影子。
xqc端着加热后的蔬菜罐头汤出来，看到pepper，很高兴地招呼她。“你醒啦？”
“我睡了多久？”
“不久，现在才五点多。”
pepper安静了一会儿，在桌前坐下。
披萨，蔬菜汤，玉米芝士焗。
“你怎么不直播了，我就是今天没来得及午睡......”
xqc停下收拾冰箱的动作，很奇怪地回头看她。“你是从九点开始睡的。”
“啊......那不是很久了吗！”
他磨磨蹭蹭地背对着pepper走到桌边，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你猜猜，为什么我要专门为了你停下直播呢？”
“不要做这种事啦，没什么必要。”pepper无奈，“作为主播——”
“因为，生日快乐！”
他突然转身，pepper眼前完全被打出的彩带和飘飘洒洒的金粉遮住，更加注意不到xqc竟然拿出了一个iPhone新机的盒子。
pepper惊讶极了。但想了想，怪不得自己早上出门时lily会说出“......果然......”之类的话。来不及拒绝，他又得意起来。“这些都是我计划的。Lily嘛——说等你明天休息好了再和你一起hang out。所以，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吃蛋糕了！”
pepper低声道谢，尝了一口。
一个圆圆的，涂满了香草味冰淇淋的巧克力蛋糕胚。
其实比起“惊喜”或“感到被重视”之类的心情，pepper现在只能说是刚从睡意中清醒。生日对于她来说早就不是梦幻的、能逃离reallife哪怕一天的美丽日子，而是“好像代表了自己社交实力和生活是否ok”的评判日。
但是，他们上次一起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pepper摇了摇头。三年前吗？两年前吗？
只记得去年他办了个twitch内部的生日派对，很多人都去了。
“félix。”
听到pepper突然出声呼唤他，xqc立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们去客厅一边看电影一边吃披萨吧。”
“好呀。”他眼神亮晶晶的，明显很开心。“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待在一起了。你想看什么？”
“登我的账号吧，我想看美女与野兽。”
“噢，”他挠了挠自己的右脸，然后开始把食物搬到茶几上，pepper见状，把玻璃杯和橙汁也拎了过去。
“我记得你上次万圣节cos了贝儿。”
“哈哈，是啊。”
说不怀念是假的。但其实是上上次万圣节了。这时，pepper突然怀疑他是否真的还爱着自己，或者这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出于自己的意愿所为。就一瞬，她这么痛苦地想道。
但，马上在心里就被否决了。
只要félix还愿意和她一起看电影，那这个问题就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看完电影吃完蛋糕就可以脱衣服上床，然后在淋浴间里收拾自己可能破碎到无法表露爱意的心。
她看félix关掉客厅的灯，按下播放键。
迪士尼的城堡在星空夜幕下缓缓拉开帷幕。
成人童话，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