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暮色朦胧

泉:“刚才那个……”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真实,还是又是自己的幻觉?

夏目贵志:“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什么人所以……”夏目不想吓到小孩,但向来讨厌欺骗的他又无法坦然地说谎。

泉:“我看到了……丑东西。”如果是能够对话的对象的话,即使是幻觉,说不定也能获得点什么信息呢。有个“幻想中的朋友”,其实也不错吧。不过,这个“朋友”是个男生?潜意识连性向都改变了吗?

泉不知道的是,听了她的回应,夏目有点慌,想逃。所以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的女孩果然是那个,被人遗弃的市松人偶所化的怨灵吗?!

一阵大风兀地吹过,泉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望向棕发男孩的后方。

“夏——目——,你没事吧!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

姗姗来迟的大妖从空中降落,自然地以自己庞大的身躯隔开了两人,虎视眈眈地瞪向对面的泉。

“嗯?这股力量,这个样子,难道是鬼娃娃?”

夏目:果然……

“真是失礼,在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我叫泉。”

泉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着眼前这只长得像大白狐的毛茸茸,刚才它似乎唤那个少年“夏目”,再想起自己是在叫八原的乡下,在发现自己能看到怪东西的第一天,泉终于意识到,这似乎不单是个有妖怪的世界,还是纳滋咩的妖怪世界。

总不至于,这个少年和这只妖怪,都是自己的幻想朋友吧。泉上辈子作为种花大学生,虽然对动漫兴趣不大,但还是经常听到舍友抱着猫抱枕喊“夏目小天使”的。

嘛,总比是热血极道漫好吧。

“哼,这股灵力波动。小丫头,既然是人类的话,拥有这样的力量,出现在这里的你有什么目的?”斑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因为山下泉起身的动作伏低了身子,张开大嘴露出獠牙。

在自称为“泉”的少女站起身后,夏目才发觉,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娇小,实际看起来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只是稍矮一些,甚至自己的身量相较来说要更纤细些。

夏目直觉对方能一拳带走自己,就像刚才被自己痛击的妖怪一样呢。

“那个,猫咪老师,没事的,泉……泉小姐并没有恶意。抱歉,泉小姐,刚才误会你了。啊对了,我叫夏目贵志,它是猫咪老师。”

没有察觉对方有什么恶意,却对看着比自己小的女孩如此敬称实在是因为,说着自己“普普通通”的泉小姐,站在那里的姿态和那自然而然的气质,就一点也不普通!让他想到了一个同样黑发的除妖人。而对方那双罕见的纯黑的双瞳安静地注视着他人时,给人一种诡异的非人感,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夏目和猫咪老人会将她当作妖怪的原因。

而且她身上的灵力,强大又混乱。给夏目这种感觉的,之前都是一些即将破开封印或作祟的妖怪。

盯着泉确认了她的确没有攻击意图的斑切了一声,扭头变成一只胖乎乎的招财猫压到了夏目的头上。

眼前说放松就真的毫不防备的一人一猫,简直是泉重活一世以来遇到的最单纯的家伙,铁石心肠都要被他们打动了。啧,不愧是治愈系男神,只要真诚就好了吗?

“叫我泉就好了。事实上,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是叫妖怪,对吧。”泉绕过夏目走在前面示意他跟上。假装略有不解的样子:“有许多疑惑还望夏目君能不吝赐教。我住的地方很近,祖父钓鱼去了,介意过府一叙吗?”眼角余光不易察觉地扫过某只胖猫,及时补充道,“有美味的点心。”

那只猫胖乎乎的圆滚滚的,很治愈的样子。泉想起曾经听说的关于猫能治病的说法,心痒手痒。

不过,有什么事还是在祖父回去前解决吧。万一祖父不喜欢宠物呢。老人一人独居,如果喜欢的话,应该会养只作伴吧。

“第一次看见?之前没有遇见过吗?”夏目将压在头上的猫咪老师抓下来抱在怀中,这么重压着,颈椎要断了。

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女孩,衫衣外套运动装,明明穿的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休闲装,走在山林间,却规矩得像是穿着和服走在自家庭院里的大小姐,还有措辞也是,文雅得仿佛和歌一般,之前也没有见过,是来度假的吗?来这种地方?夏目暗自猜测着。

“点心!好吃的点心!大爷我要吃!”猫咪老师一听到有好吃的立马就积极起来。

“猫咪老师!”夏目按住兴奋的猫咪老师小声警告。

“嗯,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是其他城市妖怪比较少见也说不定。”不是有个说法吗,人类的数量过大,侵占了别的生物的生存空间,导致其他生物迁徙、灭亡,妖怪也是其中之一。

“一直没看见过的人,突然看得见了,说不好是因为心灵产生了间隙呢。”

……

那道背影停下了脚步。猫咪老师一句话,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抱歉!”夏目直觉地道了歉,又小声呵道:“猫咪老师,别乱说!”

泉回望了他们一眼,嘴角抿出一丝微笑的弧度。

“到了,请进。”

町屋的狭长式结构,使它像依山而立,隐藏在山林里的一块屏风,竟有些不易察觉。

这才意识到已经到对方家门口的夏目一愣,真的好近!刚才的范围不会真是人家庭院吧?不对,我没答应要拜访吧,这样贸然上门不会太失礼了吗?

夏目回过神来时,那名叫泉的少女已经站在打开的门边,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仿佛观察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似的,连那贴着脸皮的微笑都多了几分温度。

嗯,大概是从负四度升到了零度吧。

好像不是能拒绝的样子呢。

“失……失礼了。”

老人独居,并没有设置什么前厅和茶室。将人引到刚收拾好的房间里,泉将财前之前准备给她路上吃的点心一一拿出放到桌上——在照顾人上,服侍泉多年的财前的体贴无可指摘。

“不必拘束,像这位……猫咪老师一样就好了。”泉看着拘束紧张地跪坐着的夏目和已经不客气开吃的猫咪,简直要被他们鲜明的对比逗乐了。

斑:“吧唧吧唧,呜呶呶呶~,夏目,这小丫头可真是少见的上道啊。”

夏目:“猫咪老师!”

泉:“抱歉,我不擅茶道,这个是苦丁茶,配羊羹应该正好。”

“谢谢。那个……”

看着泉奉完茶点后盘腿坐下,夏目欲言又止。

明明刚才说话和礼仪都像标尺刻出来的一样,但坐姿意外的豪放呢。

“嗯?不用在意,家里没有长辈,想怎么来可以。”

呜哇,感觉这样坐下后,眼前这个人被解放了什么一样,连灵力都松了口气的感觉啊。

夏目不知道的是,虽然被严苛地教导过,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是能保证不受责备的情况下,泉完全乐意恢复咸鱼本性。

毫无防备的夏目举起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

“噗!”

然后措不及防地被苦到不顾形象地喷了出来,没有直接喷向对方的人而是侧向一边要感谢岌岌可危的理智。

“这是什么?!”

好苦!不擅茶道是指会直接煮焦吗?!

“苦丁茶,刚才说过,和羊羹的甜中和不是刚刚好吗?”温寒中和,甘苦相伴,是连惠妈妈都会称赞的搭配。

泉不知道,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享用后跑了好几趟厕所。大人们总是有一堆事瞒着小孩。

泉将被猫咪老师吃剩一块的羊羹挪到夏目手边。“给你。”

她是认真的?跟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瞳对视,夏目完全分不出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你之前说有疑问是?抱歉,我想我可能也不太清楚你的情况。说不定请教更专业的人比较好。”夏目悄悄放下茶杯,如果不是推开太明显,他更想将这杯可怕的东西推得远远的。

“心灵产生了间隙,这位,猫咪老师刚才提出了这种可能吧。”泉说着看了一眼用爪子沾茶水舔了一口后不停呸呸呸的猫,完完全全是猫的样子呢。“有这种想法的理由呢?”

“通常来说,有的人有灵力有的人没有。有的人小时候能看到,长大后就可能会看不见了,是因为灵力较弱的话会随着人类的成长消失。但极少有人是小时候没有灵力,突然就有了的,而且你的力量并不弱。当然,也有人是修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你不是吧。”

猫咪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叼走最后一块羊羹,嚼嚼,喵终于把苦味给压下去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封印什么的呢?”夏目提出了一个可能。

“也不是没可能,但像她这样看起来毫无知觉的样子,如果是常期被封印的力量突然冲破了,应该会产生大动静,总会有所察觉吧。”

泉起身从庭院里打来一盆清水,夏目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猫咪老师嫌沾了茶水的爪子苦又不想舔的样子,自觉地拧了毛巾给它擦了起来。

“而且,能不能看见妖怪除了受灵力的影响,还跟心有关。有灵力的人如果从心底坚决地不相信妖怪的存在,那是无法产生缘的。有的人小时候看见长大了便看不见了也有这方面的关系。恐怕这也是这个小丫头之前从没看见过妖怪的原因吧。”

“那么,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让你的心动摇了呢?”

猫咪眉眼弯弯地与黑瞳对峙着,黑瞳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的夕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泉想起祖父出门时说的太阳下山前回家,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起身送客:“感谢赐教,天快黑了,夜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回去吧。”

“诶?不用了,我已经认识路了。”

怎么可能答应让一个女孩送啊?她看着比自己还小呢。夏目贵志抱起吃得体重都明显增加了的猫咪老师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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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出走夏目,柯学求生
连载中水心锦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