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们能早这里找到能用的东西？”
浅井清桥看着一辆辆马车载着尸体飞驰而过，他悄悄探了探头，还放出了一只蜻蜓进山谷里查探。
蜻蜓在里面转了一圈，又回来停在他的指尖。
“里面没人了。”
浅井清桥松了一口气，但费奥多尔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
“你可以自由使用你的异能力了？”黑发少年看着他指尖，好奇道，“你的异能力叫什么？我想，或许你能够跟我介绍一下？”
“毕竟我可是把我自己的异能力全权透露给你了，这算是等价代换。”
浅井清桥白了旁边的人一眼，又自顾自放出更多蜻蜓让他们在周边巡逻，有心想晾晾他。
费奥多尔也不急，就那样乖乖地等在那里，似乎对着场面早有预料而且十分笃定自己能够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家伙了但他还是没忍住怼了一句：“你只告诉了我你的异能力作用，可没告诉我它叫什么。”
“哦~是么？”费奥多尔笑得更灿烂了，“好吧，我告诉你。”
“我的异能力名叫‘罪与罚’，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
浅井清桥沉默了。
怎么说呢，这个名字确实很贴切，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不对，他就是被套路了。
他盯着身边的黑发少年的眼睛，只觉得这家伙有八百个心眼子。
玩儿不过，根本玩儿不过。
浅井清桥叹了口气：“我的异能力名为‘白日梦’，能力的话……我也介绍不清楚，只知道我似乎可以制造出某些现实世界里不存在或是难以出现在现实的东西。”
费奥多尔点了点还停在他指尖的蜻蜓：“就像这些？”
浅井清桥点点头：“应该说不止这些，但具体该怎么用，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清楚。”
看不出来啊，他家小室友这么美丽的外表下尽然藏着一颗如此……怎么说，诡异的心？
不过没关系，圣经里天使的样子也差不多，没什么大不了的。
费奥多尔点点头，靠在树干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浅井清桥安静了下来免得打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派出去侦查周边的蜻蜓也陆陆续续飞了回来，当最后一只蜻蜓飞回来的时候，这片小小的地界已经被照亮了。
白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浅井清桥看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边边，觉得不能再任由费奥多尔继续思考下去了。
再让他继续下去，浅井清桥相信，他们能在原地耗三天。
他拍了拍手：“费佳，时间不多了，我们还要进去么？”
“当然，”费奥多尔先不经大脑一般的应了下来，又回过神对他说，“走吧，天黑了不好找东西了。”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肯定也不能再回去了吧，要不然……”
浅井清桥：……
懂了，费奥多尔提议要来这里绝对没想要今天回去。
他就打着要在这里露宿的注意！！
半小时后，浅井清桥平静地举着简陋的火把走在前面，费奥多尔揉着手腕走在后面。
显而易见的，浅井清桥虽然没把自己的小室友怎么样，但要教训的他可一个都没落下，甚至还有些公报私仇的嫌疑。
费奥多尔也不恼，脸上的笑反而更灿烂了
他们一头扎进隐藏在浓密灌木丛中的山洞群中翻找起来，试图找到某些值钱的东西以维持生计。
这些大大小小一共十多个山洞大部分都被赶来的警察搜了一遍，再找也找不出什么，倒是几个隐藏起来的里面可能还有点油水。
浅井清桥抹开贴在自己颊边的书页，从兔子洞里掏出一分厚厚的羊皮纸，费奥多尔看见了便丢下手中的事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实验记录（一）：月神降临实验，实验数量1，来源：圣索菲亚救济院，体征记录……”
“结果：月神降临失败，实验个体死亡，初步判断实验个体无法承载月神。”
“祈祷，月神将给予我们永生。”
接近三十份简陋的实验记录，里面的实验个体大多拥有一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且大部分都是孤儿。
“老天，这也太夸张了……”浅井清桥不自觉感叹着。
如果这些东西写的都是真的，那这些黑袍人的教会遍布整个国家，他们藏在阴影里，伪装成修士，医生，与各个救济院都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他们无数遍试图召唤出他们口中的“月神”，带着无数无辜的孩子前赴后继的奔向死亡。
或许是为了节约纸张空间，每天实验记录都十分简洁，即使再怎么细看也很难看出更加具体的东西。
浅井清桥飞快的翻页，最后，他的眼神定在最后一份详细到诡异的实验记录上。
“实验记录（三十二）：月神降临实验，试验数量1.来源：圣彼得救济院，实验题名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浅井清桥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身边的黑发少年的眼神仍旧波澜不惊，像是这份记录上的人跟他毫无关系，在察觉到他的目光时甚至扭头对他笑了一下。
浅井清桥稳了稳心绪，再次将目光转向这份实验记录。
“难以置信，这位实验题拥有超越其年龄的头脑，他甚至提出要与我们合作。”
“我们与主教权衡过后，答应了他的要求，但前提是他必须参与一次我们的祭祀。”
“那个少年答应了，月神保佑，希望他能带给我们一个好消息，不管在哪方面。”
“结果：月神降临失败，我早该知道的，月神只会青睐于聪慧且纯洁的人，而这家伙，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个祭品，但时间已经不多了，国王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祈祷，月神必给予我们永生。”
这份记录的作者在写这些东西时掺杂了大量的个人情感，笔画杂乱难以读懂，很显然，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似乎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惊吓。
浅井清桥抿了抿干裂的唇瓣。语调艰涩的说：“所以，这一切都是……”
“真的很抱歉，我骗了你两次，托利亚，这一切我都知道，或许不仅仅只是知道。”
“应该说……我是主谋才对，”费奥多尔仍旧挂着微笑，“但请你放心，托利亚，我的目的和这些人不一样。”
冰凉的手指抚上浅井清桥的侧脸，少年的身体颤了颤，但没有躲开。
这样的反应让费奥多尔的心情更加愉快，心里越更加确信这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
他温声安抚道：“他们是为了让‘月神’杀死你，而我……”
“是为了让你杀死‘月神’。”
多浪漫啊，用一个“神”来成就自己的“神子”。
没人知道，他不仅仅只是想要寻找神子，而是想要亲自创造一个“神子”。
无关乎永生，无关乎**，这仅仅是他的一点小小的兴趣。
费奥多尔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成功，因为浅井清桥根本没有完全展现出“神子”的任何一个美德，这个人拥有凡人的私心，拥有完整的喜怒哀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神”，但他的心里仍旧充盈着莫名的满足感以及接踵而来的无穷无尽的空虚。
不，应该说到了现在，即使浅井清桥没有成为神子也不要紧，他愿意继续“养育”他，直到他成为“神子”。
“支线任务进度：60/100。”
忽略掉不合时宜的机械音，浅井清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仍旧保持着沉默。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揪弄着身边的小草，黑夜沉沉的压在他们身上，分明没有任何重量却让他垂下了头。
费奥多尔眨眨眼：“好吧，如果你还生气的话，我陪你一起把那些人全部杀光怎么样？”
浅井清桥：……
不怎么样。
浅井清桥一口气没喘上来，被自己呛到了。
“你……我……”
他磕绊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眼睛都要被气红了。
冰凉的触感抚上他的锁骨，浅井清桥低头一看，一枚纯银制的十字架正被费奥多尔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用力扯了扯，除了让自己更难受之外没有任何效用。
浅井清桥：什么教会连链子都是纯银的啊！
简直太令人羡慕了！
“支线任务进度：65/100.”
浅井清桥：。
他诡异的觉得自己好像被讨好了，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真的平静了不少。
这就是传说中的“钞能力”吗？
“好了——”
费奥多尔托着他的头往旁边看去，在阴影处，几双狼一样的眼睛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浅井清桥猛的站了以来，一腔烦闷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似得恶狠狠地冲了上去。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浅井清桥莫名知道这些人心里不怀好意，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但很遗憾，这些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好心。
看着想着他猛冲过来的肌肉大汉以及他们手中拿着的剁骨刀，浅井清桥十分平静，因为在他的身后，无数只闪烁着微光的三尺蜻蜓成群结队的冲了上去。
像是饿鬼看到了一盘美味佳肴。
浅井清桥有些不适的扭开头，他知道这些小家伙并不是真的要“吃”这些人，与其说是“吃”，倒不如说是抽取他们体内的血液进行“同化”。
包括上几次也是，在他从祭台上醒来时，周身的那漫山遍野的红色蜻蜓就是那些教徒们身体中的血，除了无法像些金色蜻蜓一样被他收回体内之外，其余的全都一模一样，包括对他无条件的忠诚。
异能力，像是身体的本能又像是被强行镶嵌在世界中的外来者，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潜意识的明白自己能力的使用方法以及自身异能的特质？
浅井清桥忽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随后，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且一发不可收拾。
真奇怪，这些活生生的人类的死亡与他而言像是隔了一层雾，那些雾灰蒙蒙的罩在他的眼前，没有一点实感。
像是杀死了几个纸片人。
或许他也已经疯的差不多了吧。
潜意识告诉浅井清桥，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蜻蜓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扑棱着它们的翅膀落在树枝上，费奥多尔看着被抽成干尸的壮汉显得很有兴趣，却嫌脏似得没有继续靠近。
“费佳，”浅井清桥忽然开口道，“我们去环游世界吧。”
费奥多尔一愣，转身便坠入那双与他一样美丽的紫色眼睛中。
浅井清桥平静的说：“你不是想造神吗？连世界的全貌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神’。”
他们安静的对视着。
费奥多尔知道，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与他的兴趣同样疯狂的的信号。
“好啊。”
于是，他轻巧的答应了下来，就像当初他帮助那些异教徒杀死从小欺辱自己的兄弟一般。
谁懂啊家人们，圣经里有关天使的描写是真掉San啊！！
第9章 Chapte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