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雨夜,大雨滂沱,漆黑的天空上空是低压压的黑色乌云,整个树林里被黑暗笼罩,耳边传来的也只有雨哗哗落地的声音。

伴随着大雨,寒风吹过,一棵高大秀美的月桂树的树枝只是轻轻摇晃了下,并没有被这强风吹过改变丝毫,深秋的天气,树林里的树木的叶子都因为季节的更迭替换而所剩无几了,因此这月桂棵与众树与众不同依旧绿叶成荫显得格外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受到某位高贵的天神的祝福,它才常年这样绿叶成荫。永不枯萎。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声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与此同时月桂树身后一道金色光芒并不很耀眼,转瞬即逝。

身材曼妙的女子走进山洞,雨水打湿了身体上的衣服,金色的长发也被雨水打湿,发丝上的雨水一滴滴顺着落下来,衣裙也有八分湿了,湿哒哒紧贴身体,勾勒的身材曲线婀娜多姿,窈窕有段。

少女望了望山洞内,青绿的眼眸似水波般柔和我见忧怜。山洞里往里一点有一面大镜子,那镜子四周边缘是用鲜花绿叶装饰的,少女想应该是哪个宁芙仙女的住处吧,可是也不见人,她提起湿漉漉的裙摆走向镜子前,里面映出来少女精致绝美的容颜,金发的发丝如海藻般虽然被雨水打湿了,还是掩盖不了它自身泛着的光芒。蝴蝶翼般的睫毛又长又细,如樱花般的樱唇,白皙的肌肤,曼妙的身材,怎么看怎么美。也是,不美的话怎么又会被那位骄傲且神权高高在上的太阳神惦记了三年呢。

寒风吹过,达芙妮只觉得身体微微寒冷,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想走进去一点看看有没有人什么的,一声熟悉的叫声传来,达芙妮见状略微惊讶之时还有点惊喜。她伸出小手来迎接了那只百灵鸟。

“小灵,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只百灵鸟是她成为月桂树的时候经常会过来陪她给她唱歌给她听,也算她的玩伴。

“天冷了你应该去南方的。”说完这话,达芙妮担忧它会被冻伤,她堆起一堆柴火点燃,慢慢的温暖了起来,她坐在火堆旁,抱着弯曲起来的双腿。

从前她很喜欢阳光,她只希望自己能够自由奔放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对别的女孩来说,宁芙仙女也好,精灵也好,这世上的所有女子,巴不得能被天神垂爱。如今她就是为了躲避这所有人都巴不得的垂爱,整日困在暗黑无日的月桂树里。

三年了,太阳神每次架着太阳车经过着里,都会停留下来,为她弹竖琴那优美柔情的美妙音乐,音调间无一不在诉说对她的思念。他轻轻抚摸上她的叶子树枝,眼眸里是抹不开的爱恋。

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呼唤她的名字。

就连所看到的宁芙仙女们精灵们都在背地里编排她,说她不知好歹。辜负了天神的一片深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就是不爱他,他是尊贵的神又怎么样,自己就应该对他的爱感激不尽吗。

她其实不是终日都在月桂树里,也只有这样的不见太阳的时候,她才可以恢复真身。

所以,阿波罗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自己身份也不尊贵,父亲是最低等的一个普通河神母亲也只是一个精灵。虽然他给了自己一个月桂女□□衔。

这时候,百灵鸟抖了抖翅膀,随着一道光,小巧的百灵鸟幻化成一个人形。

“你不要再烦恼啦达芙妮,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肯接受阿波罗?”

达芙妮微微垂眸,“因为他太自负,我不喜欢那些神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而且神的怜爱不过是一时的罢了,就像天后赫拉,正妻又怎么样,每天要面对的都是丈夫的不忠诚,她永远她宁死都不会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百灵鸟幻化的仙女坐在她身边,“喏,三年了,铅箭造成的效果还没有消失吗?”

“不知道,反正我对他的厌恶消失的时候,应该他对我的喜爱也该消失了吧。”到时候她应该就能像现在这样,恢复自由了。

雨越下越大,她感觉有点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照的眼神不适,她慢慢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晴朗了。

天呐她到底睡了多久,该回月桂树了。

只是等她走出山洞,那久违的阳光直射过来,她不自觉的手伸向那阳光,她明明那么喜欢光明,其实她不止一次的想过,重回到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还有父亲,她不止一次的想念父母,想念家里的哥哥姐姐们。

“哦我可怜的孩子,直到现在你还是想这样躲躲藏藏过永远暗无天日的日子吗?”水泽仙女问道。对着她美丽的面庞,直叹气,“或许你可以寻找另一种方法”。

“或许吧。”达芙妮心底泛起苦涩,“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你知道吗?已经三年了啊,我原本以为时间会让他忘记我的一切,实际上没有,他还是会时不时的过来向我倾诉那些我最厌恶的爱意。”

“真是遗憾。”水泽仙女拉着她的手,“不过你要尽快想个办法,不然你这样一直也不是办法。”

达芙妮冲她微微一笑。

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达芙妮感觉心只在不住的跳动,水泽仙女脸上慢慢浮现担忧,这股感觉不知道从何油然而生。但是她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能造成这种强烈的感觉的,大概率是哪位神明。

再也顾不得其他,达芙妮奔向那月桂树,尽量是在那股强烈的神明来临造成的压迫预感之下,融入树内。

水泽仙女惊魂未定。她努力平复好心绪,想让自己待会在那位神明出现的时候表演自然一点。

大概过了几秒,一道金色光芒出现在了眼前,那光芒太过于耀眼,她都感觉那一刹那都眼睛遭受不住这强烈的光芒以及压迫感。

她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面前金发英俊的神明的身影,与平日里不同的是,虽然他的周身都有金色光圈围绕,炽热且耀眼。这样的金光加持下,她仍依稀可以看见他的冷峻的脸庞。

阿波罗一般不会露出这样冷峻的神情,除非是因为那件事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水泽仙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跪下来向天神作揖。

阿波罗神色没有变化,只抬起一只手来,周围的光圈便暗淡了一些,水泽仙女这才感觉眼睛不那么难受。

“尊贵的太阳之神,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他微微垂眸,缓缓道,像是在隐忍什么,“她在这里?”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水泽仙女都不敢去看他。

他的声音异常清冷,“你应该知道欺骗神的下场。”

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停下来在一跟树枝上。

“我的乌鸦说它昨晚上见到她在这里。”

水泽仙女不敢抬头,她也能感觉到来自神明的冷眸正望着她。“大人,如果让我说,您觉得您就算找到她又能如何?”

她干脆不要命了,她很久以前就看不下去,为什么这些神明可以仗着自己的地位为所欲为?

预想而来的惩罚没有来临,水泽仙女有些意外,换成以前,这位自尊心极强的神明一定会狠狠惩罚挑衅他的权威的。

这样的反应太不符合平常了!

他只望向那边的月桂树,这么多年来一点变化没有,抚摸上它的枝叶,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他终于开口,“她,怎么样了?”

水泽仙女明白他的意思,这位尊贵的太阳之神,暗夜女神勒托之子,她已经看惯了很多次,他望着月桂树深情的眼眸。

“受您的祝福,她一直很好,没有受伤过,三年来还是那样的模样。”

风吹动树叶沙沙的作响,阿波罗金色鬈曲的长发随风飘起来,他却顾不得这些,内心泛起一抹苦涩,她果然还是不愿意见到他啊。

他根本不敢再用其他的方法接近追求她,因为他害怕,害怕她再会像那次一样,为了躲避他做出更让他心痛的事。

罢了。

许久,水泽仙女看见他的身影随着光芒的闪射,就已经消失了。

就这样?她略微意外。

“其实我觉得,你不躲也可以,这么多年来你以为凭他高强的能力会没有办法让你变回原形吗?”水泽仙女站在月桂树旁。

真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你呢?我亲爱的达芙妮。

傍晚的时候,水泽仙女再次来到这里,进入山洞以后,金发靓眼的少女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水泽仙女感觉到旁边的神明叹了一口气,“这样看确实有些辛苦了。”

达芙妮睁开眼睛,面前的神,后背带着一对白色羽翼,圣洁之中带着神明不可冒犯的尊贵。他的五官也很俊美之中带着几分孩子的稚嫩。

“我是爱神,丘比特。”

达芙妮机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您是……?”

他眨了眨明亮的眼眸,抬了抬手里的弓箭,它在昏暗的山洞里闪了闪光,“我是在尽力挽救我的过错。”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厌恶那位太阳神的求爱吗?因为这支铅箭。”

“起初我只想借你来惩戒一下那位傲慢自负的神,变成月桂树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所以,达芙妮,我现在给你两个意见。你是想重获自由,还是想一直像现在这样?”

神明的问题让达芙妮有片刻的愣神,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重获自由,回到原来的生活,可是那位太阳神会放过她吗?

丘比特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我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丘比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直接再向他射一支铅箭呢?”

“因为。”他垂了垂眼睫毛,“没有用。”

听得回答达芙妮觉得震惊,他继续道,“同样在一个人身上不能射出相反的两支箭,它不能够相抵消。”

真的是这样吗?丘比特暗地里呼了一口气。这番话并不是真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不想在用自己的箭再去干涉达芙妮的选择。

再一个就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一个人射出相反的两个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是神明他也不敢去保证,这样做会万无一失,万一再因为自己无法预料的事情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

丘比特慢慢闭上眼睛,“其实金箭铅箭都并不是会无解的,或许你可以尝试克制它。”

达芙妮抚摸上心口,那里似乎还残留有铅箭带来的点点阵痛。

“把你的手给我。”

达芙妮伸出手来,丘比特神色平静,接过来她的手,她还不明所以然的时候,丘比特却是挤开她的手指空隙与她十指相扣。

“你……”达芙妮只觉得震惊心里突然冒起来一股强烈的痛苦,铅箭生效了,心里有一个声音让她莫名讨厌各种异性的触碰。

她神情微痛苦,丘比特微叹一口气,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凝重,“忍着点,达芙妮,不要动。”

许久以后,丘比特松开她的手,微笑道,“你看,其实你也能靠自己尽力克制它。”

“控制你的爱的是铅箭,而你的心只能你来控制,下次你再因为铅箭讨厌一个异性的时候,你就可以尝试去打破它,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他转过身,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爱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令人厌恶。”

“祝你好运,达芙妮。”

说完,丘比特便消失在山洞里了。

……

尝试去压制它?可以吗?她回想了很多,想起来中铅箭以前她明明也和别的女孩一样,幻想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妈妈在自己小时候和自己讲过,王子与公主的爱情,她明明也很渴望过幻想过自己也能成为一个高贵的公主,被自己的白马王子所爱。

她梦幻的城堡。

她梦幻的爱情。

月桂树下,谁的爱恋思念,谁的惆怅慌乱,随着风花雪月一同散开,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

狄俄尼索斯的酒确实很烈,只那么一杯,便可以醉到心坎里。如此甚好,可以忘记一切忧愁,忘记一切思念成疾的人。

达芙妮轻轻,披着月色的清凉与光辉,照在她牛奶般的肌肤上,她慢慢靠近那月桂树下的神明。她的身影的靠近在月光照射下,反应出的阴影照在他伟岸的身上。

他阖着眸,周身的光芒些许暗淡。听闻太阳神周身的光芒会随着他自身的心情而或明亮或暗淡。

神明就是这样有神奇的能力。

达芙妮也感觉自己很奇怪,明明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爱情很让人讨厌,远离一切异性。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她,她想走进他。

作为神还能做不了自己的主吗,她本来就是一个半人半神的精灵,变成月桂树以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神。

达芙妮,你明明很讨厌这个自负傲慢的神,却为何无数个午夜轮回里,想的都是他这张英俊的摄人心魄的脸庞?

她强压心里那股奇怪不知道从何升起的厌恶,手慢慢伸向他的脸庞。

近了,越来越近了,近在咫尺,达芙妮感觉心都要矛盾的让她想哭。

停了下来,想缩回手,这时,没有防备的,阿波罗猛然攥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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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太阳神第999次告白
连载中浮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