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蛊惑到你了吗”
“五条老师？”
五条悟看着对方的笑容，虽然脸上已经简单清洁过，但是依然面色有些憔悴，却也不影响这种没有任何阴霾笑容的魅力值。
“……”
沉默了一会，五条老师任由自己的心被这个笑容勾得胡乱悸动，仗着依然用绷带遮住了上半张脸，努力绷紧了嘴角，故作冷酷道:
“如果教祖大人下次能用‘完整的’身体就更好了。”
【还想有下次啊你小子】
夏油教祖笑容一下子无奈，甚至对对方阴阳怪气的称呼和重音词都有些气不起来了。
他知道这是悟看他一直残缺身体心疼又不爽，故意这么说的。
说起来还会有点感慨，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更多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选错路和狼狈战败。
似乎跟白猫状态的悟相处了那么久之后，那种能察觉对方细微情绪变化的能力在人形的悟身上依然作用良好。
就像是回到了高专那时候一样。
【毕竟有些‘猫’默默来陪了自己那么久】
【很难再意会错对方的情绪啊……】
【自己在悟这里，总是什么都能得到】
夏油教祖思绪一下子止不住，脑海里闪过了好多画面，让他心情酸涩。
“欸，而且还这么脏。”
“……啊？”
陷入自己情绪的夏油教祖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只来得及看到对方装模作样上下摆头，似乎打量了一下自己，就听到对方自说自话着站了起来。
“来吧，就由我——你的大债主——善心大发帮杰洗澡！”
“等等、悟！”
夏油教祖惊恐地试图拒绝。
“刚刚你之前不是帮我擦过了吗！我已经缠上绷带了！”
“不要任性，杰，你要这么脏的一身去睡觉吗？”
五条老师严肃得像是被冒充的。
“……”
夏油教祖恼怒地语塞了，因为他身上确实又是血又是汗还有很多尘土。
【是报复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夏油教祖假笑着垂死挣扎。
然后被五条老师充耳不闻。
“要我抱杰过去吗？”
“？不！我自己走！”
“不是，等等，悟！我可以自己洗！”
“杰你要不要问问你左手的意见？”
问个屁！
“只是洗个澡而已！”
“只是洗个澡而已。”五条老师冷漠地重复了一遍他自己的话。
说着，他俩已经在浴室站定，面面相觑。
“……”
夏油教祖发现对方甚至懒得装了，嘴角咧得要上天。
“欺负残疾人不好吧，悟。”
他继续垂死挣扎。
“不要虐待俘虏。”
“怎么会呢，杰，我这么体贴~”
“这可是五条悟的洗浴服务。”
额啊啊啊啊啊啊——
“快住手！悟！”
夏油教祖彻底恼羞成怒，眼疾手快把旁边花洒打开，主打一个同归于尽！
“？”
“悟！！你这时候居然开无下限！！”
“住手！不准扒我裤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老师终于乐开花。
“你好意思笑吗？！把无下限关了！！”
“不，不是，悟！你出去！我自己洗！！”
夏油教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然后震惊绝望地发现对方真的把无下限关了。
“……？”
五条老师以一种无赖又狂妄的笑容依然站着，没有任何要出去的意思。
夏油教祖呆住，眼睁睁看着温水彻底把两个人都浇了个透。
也没有彻底，夏油教祖有绷带的地方被五条老师贴心地隔开了水。
“……”
“咳，杰现在满意了吧？”
大概是察觉夏油教祖真的已经在意识崩溃的边缘，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撅过去了，五条老师好歹收敛了一点点笑容。
“好了，别闹了，杰，我又不会趁人之危对你做什么。”
“还是说，杰在这十年里背着我去——唔！”
虽然遮住了视线，但宛如实质的目光顺着话语下移，夏油教祖不假思索地用唯一的那只手飞速捂住对方的嘴，用力捏住对方的脸颊，控制住了视线的下移轨迹。
“闭嘴，悟。”
恶狠狠的语气，同时又充满了认命。
夏油教祖绝望地移开视线。
五条老师察觉对方的服软，又乐颠颠地轻松躲开对方的手。
夏油教祖正以为五条老师要开启他的“洗浴服务”了，结果对方的手伸向了他自己湿透的衬衣——
一个眼疾手快抓住五条老师的衬衣衣领，阻止他的动作，恶声恶气地警告:
“悟！你不许脱！”
场面会变得更怪的！！
五条老师笑容不变地“看”了他一会，诡异地听话，没有执着，正式开始他的“服务”。
“扶好我，杰。”
“杰你要求好多。”
“现在不是你非要给我洗澡的时候了？”
……这能一样吗！
夏油教祖愤愤地看着弯着腰迅速扒自己裤子的人，一下子恶向胆边生，伸手去用力揉了两把就在眼前的白毛。
“小猫咪，这么记仇可不好。”
嘴上咬牙切齿，心里却是在感叹“手感真的很好”“跟摸猫毛不一样欸”。
“哼。”五条老师对他的行为只是哼了一声。
【果然是报复】
被完全脱光的夏油教祖肯定了自己之前的问题。
【算了算了，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万一在浴室摔倒，到时候被悟发现会更丢脸】
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自我安慰。
被对方拿着毛巾轻轻开始擦身上的时候，夏油教祖后知后觉另一个人又好一会没说话了。
总不能是在偷乐吧？
顾不上被擦洗让他有点身体紧绷，夏油教祖抬头发现五条老师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去了，整个人透出一种不高兴的情绪。
这又是怎么了，刚刚还报复自己挺开心的。
“悟？”
夏油教祖试探地轻声叫他。
五条老师冷着脸没回应，似乎在认真地服务，轻柔地抓着夏油教祖的左手，用毛巾擦拭他的整个手臂。
“怎么又不高兴了。”
夏油教祖半叹半笑，感觉自己哄猫好熟练。
对方依然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但认真擦到了上身绷带以外的部分。
夏油教祖仿佛看到了在小院子的时候，不高兴就不搭理自己，但偶尔会卷两下尾巴的白猫。
“悟？”
不厌其烦地又叫了一声，像个非要骚扰猫的饲主。
五条老师蹲下身，夏油教祖一个激灵正准备躲一下拒绝，就听到对方说话了。
“臂围，小了2cm。”
“胸，3cm。”
“大腿，2cm。”
“盘星教教祖待遇这么差吗。”
夏油教祖听完第一句，就顾不上紧张羞耻之类的情绪，反而既心虚又心软，心里涌出的暖意似乎比淋浴水更热。
每天都会吃咒灵球麻木了他的味觉，自然吃不下什么。
但为了日常的体术锻炼，他也会摄入每天所需的基本营养，没想到还是瘦了。
还被悟发现了。
“额……我，减肥。”
夏油教祖光明正大地撒谎。
他不想跟悟讨论咒灵球的问题，感觉像是在故意卖惨一样。
“哼。”
五条老师冷哼一声，没有揭穿他，正好擦拭完了，站起身，冷漠地发号施令。
“杰，去浴缸里躺下，头发也要洗。”
“……”
莫名心虚的盘星教教祖只好乖乖听话。
泡在温暖的水里，绷带问题有悟的隔离不用担心，从侧旁的瓷砖上能看到依然冷着一张俊脸的人认真地给自己洗着头发。
夏油教祖眼神温柔又复杂地看着镜面里的五条老师，假装忘了六眼其实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像个美梦】
夏油教祖收回目光，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泡在水里睡觉，杰。”
格外温和的低沉声音提醒道。
“嗯。”
夏油教祖嗯了一声，但依然闭着眼睛。
没一会给夏油教祖洗完头，这回轮到五条老师叹了一口气，把半梦半醒的对方拽起来。
唯一的好处是，已经睡意昏沉的夏油教祖格外听话，说套裤子就套，说穿衣服就穿。
“杰，别躺下，还要吹头发。”
五条老师格外繁忙，叮嘱了一声坐在床边的人，回浴室迅速把湿透的衣服脱掉，围了条浴巾就赶紧回来给坐着都要睡着的夏油教祖吹头发。
但凡他睁开眼看到五条老师几乎果体的样子，都会清醒大半。
但温暖的暖风把他吹得更加昏昏欲睡，错过了这大好美景。
这个房间其实是五条老师的卧室。
夏油教祖终于撑着所剩不多的意识被允许躺下，整个人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被五条悟的味道包围，他就再起不能了。
隐约听到浴室又响了一会水声，水声骤停拉回了一点点夏油教祖的意识，似乎过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
夏油教祖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璀璨湛蓝，在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也熠熠生辉。
【是悟的眼睛】
迟钝的脑子后知后觉地让他发现五条老师正蹲在自己床边，不做声地看着自己。
绷带被取下，白色柔软的头发像往常一样披散着，让他整个人气质不再那么凌厉。湛蓝的好看猫眼透过他额前的发帘间隙，和并不清醒的夏油教祖静静对视。
“……悟”
睡意昏沉的人含糊地咕哝了一声。
夏油教祖在被子里动了动，微微皱起眉，似乎对身体的掌控不太熟练，摸索了一会才把仅剩的那条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往床边。
五条老师蹲得并不远，但他还是主动往前凑了凑，让夏油教祖不用伸太远就能够到自己。
夏油教祖触到了他，在湛蓝猫眼周围轻轻抚摸，甚至用手指轻柔地扫了扫对方的白色睫毛，让那双眼睛被摸得闭了闭，像只正享受饲主爱抚的猫。
不自觉地也勾起嘴角，摸了一会就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好好休息，杰。”
伴随着五条老师的轻声话语和落在额角的轻吻，夏油教祖彻底放松沉进梦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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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