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撒雅】我亦为她而战(4)

此一战后,大地哗然,无数质疑与声讨如雪花般飞向圣域。为什么黄金圣斗士会和东洋的明珠结婚,为什么圣女为城户家的大小姐祈祷,黄金圣斗士本该只忠于女神,圣女本该只聆听女神的指引,而女神的光辉平等地分予大地上的人们,不该有任何私心。

教皇于教皇厅中密召撒加,说:身为黄金圣斗士,你本该只为女神而战。

撒加单膝跪地:撒加自然为女神而战,但同时,我亦为她而战。

她是谁?

我撒加此生最心爱的人。

……

海皇的阴谋中止在整片大地都几乎被冰冻之时,这代圣女一改历代圣女留守圣域祈祷的惯例,披坚执锐,一起与战士踏上了反击海界的征程。在血水和泪水开辟的道路中,海斗士迎来了败局。

海斗士中最强的战士是海魔女,但在潜意识里,撒加却总在对上海龙时拉紧心弦,觉得对方的实力不该只有这般,应该更强大、更具攻击性。然而直到最后,海龙也依然没有展现出让他觉得亮眼的招数,当珊瑚色的鳞衣在他跟前裂成片片碎甲时,他的心头竟掠过了一丝极快的失望。

圣女遵从女神的指引,高举神壶想要封印海皇。海皇在垂死挣扎中朝圣女扔出三叉戟,携带着神力的三叉戟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圣女袭去。圣女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击中,撒加上前用异次元空间转移了三叉戟,扭曲的星空把他和三叉戟在不远处释放,他被神力打成重伤,在圣女成功封印海皇的同时吐出一口血。

……

暴风雪平息,冰面融化,大地迎来了复苏。撒加在双子宫修养,圣女每天都来看他,每天都在女神像前为他祈祷。她在一个星星明亮的夜里含泪问他,为什么要替她当下那一招。

他回答,保护圣女是圣斗士的职责。再者,您正在封印海皇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不替您挡下,那么谁来封印海皇呢?且我的本意并非以身阻挡,只是用异次元空间把它转移走,是我能力不足,才会被它所伤。

圣女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把我转移走呢?为什么要用身体挡在我面前?

他回答,如果用异次元空间把您转移走,我不确保海皇是否能被顺利封印,在那个时刻,唯一的方法只有这么做。

圣女的脸色苍白了,说,原来你只是为了这一点才这么做的?

他疑惑:当然,牺牲了这么多同伴和战友的性命,不就是为了击退海皇吗?

圣女震撼般后退一步,神色落寞地离开。撒加似有所悟,对原本陪在床边照顾他、后来见圣女来了就离开留给他们谈话空间、现在又回到房间的纱织说,你会埋怨我挡在别人的身前、为了拯救他人而陷入危险吗?

纱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不会了,那是你的同伴和战友,你们都在为了保护我们而战斗,我为什么要埋怨你?我很心疼你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我更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你不仅是我的战士,也是大地的战士。

你不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这么做是因为喜欢她?她是圣女,就算你不这么做,别的圣斗士也会这么做的。如果换作我是圣女,我相信其他人也会过来帮我挡三叉戟。

一个转瞬即逝的画面闪过撒加的脑海,他想要抓住那个画面,但没有抓住。

如果你是圣女,我一定燃烧灵魂为你战斗。

纱织咯咯笑了:这么说,你并不准备燃烧灵魂为女神战斗?

他也笑了,带着一丝宣誓和承诺般的意味道:我愿意为女神付出我的生命和灵魂,但是我的心只属于你。

纱织抿着矜持的笑:那,我和女神对你而言谁更重要?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能为女神去死,但我只愿意为你而活。

……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战争的乌云消散了又重新聚拢。冥王自长眠中苏醒,试图让黑暗笼罩大地。这一次的战斗更残酷、更绝望,大批死去的圣斗士被复活,与昔日的同伴为敌,不断有新的战友死去,变成新的敌人。城户宅邸又一次受到了袭击,这次的袭击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亲眼见证小孙女成婚之后安详离世的老者。

纱织崩溃了,她死死拦住撒加不让他对祖父下手。狡猾的冥王抓住了最强黄金圣斗士的这项弱点,附身在老者身上,开始发动永恒日食。圣女受女神指引赶来,拿着曾经制裁过冥王的胜利权杖,意图与冥王同归于尽。但神明岂能被凡人所伤?即使是女神的代言人,圣女也依然是凡人,被冥王用利剑刺穿身体,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冥王朝撒加走去,准备了结最强黄金圣斗士的性命。纱织祖父的灵魂却在此时苏醒,呼唤小孙女助他解脱。纱织流着泪从地上爬起来,握住了冥王垂下的剑尖,锋利的剑刃在她的手心狠狠割开两道伤口。也许是血缘的牵引,纱织的鲜血顺着剑身倒流,将冥王附身的躯体麻痹在原地,动弹不得。撒加抓住这个时机出招,星辰的力量带走了老者的身躯,也重新封印了冥王的灵魂,日食结束,大地重现光芒。

……

此一战,圣域损失惨重,白银、青铜圣斗士十不存一,黄金圣斗士死伤过半,大地暌违百年的圣女更是直接牺牲,战争的阴云虽然被消灭了,留给人们的痛苦却一直徘徊不去。教皇在观星台默默伫立了数个夜晚,仰望着星辰的轨迹。

依照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歌谣,击退了海皇和冥王,大地就不会有新的敌人,人们可以安心生活,直到旧的敌人自封印中苏醒,进入下一个轮回。

纱织花了一段时间收拾心情,准备和撒加周游世界,也许他们会在旅途中迎来一个孩子,毕竟打败死亡最好的方法就是新生。撒加也拟好了辞呈,既然大地已经和平,那么黄金圣斗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然,如果大地迎来新的战云,他依然会回到圣域,重新披上那身金甲。

然而,女神的眷顾似乎随着圣女的离去一同消逝,大地再一次迎来了敌人,比海皇和冥王更强大,但比前两者更好打发。因为这次敌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城户纱织。

——吾乃原始神厄洛斯,创造世界万物,人类啊,若你们真有追求和平之心,便把这个女孩献上,只要让她永坠塔尔塔洛斯,吾便确保大地世世代代不受神明侵犯。

撒加觉得这个要求很可笑,号称全知全能的原始神为什么想要一个凡人女子的性命,还把她关押在塔尔塔洛斯?如果是因为他,那么直接冲着他来就好了,别牵连他的妻子。

神明嘲笑,你与她相比正如尘埃之于陨石,她是这世界一切灾厄的源头,只要人们放弃她,便能迎来永远的和平。教皇啊,想必你已从星辰的轨迹中察觉,如今,你便代表圣域、代表大地上的人们,放弃这个女孩吧。

教皇在沉默中答应了神明的要求。撒加不敢置信,询问他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所谓神明的一句胡言乱语?教皇说,撒加啊,她注定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注定不属于我们,你要学会放弃。看看圣域里的人们,看看大地上的人们,他们接连经受两轮战火的摧残,可还能经得住第三次?身为黄金圣斗士,身为教皇,我们的职责便是守护大地上的人们。难道你想要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同伴为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争流血吗?

自前两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黄金圣斗士们不服,纷纷发言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么还有何脸面保护大地上的其他人,他们愿意为之一战。但是撒加阻止了他们,他让教皇带着同伴离开,对神明说,我答应你的要求。

纱织被困在神明划定的结界里,望着他无声流泪。撒加在她脸上看到了悲伤、不舍,独独没有怨恨和恐惧。他想,她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闪耀的珍宝,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他何德何能可以获得她的爱?

神明说,很好,你可以离开了,吾以厄洛斯之名起誓,从今往后,大地将永远迎来和平。

撒加没有动,他盯着纱织,一步一步走到围困住她的结界前,伸出手掌,与她的手心隔着结界贴合。

身为黄金圣斗士,我必须为大地上的人们而战,但是身为撒加,我亦为她而战。她是我的妻子,我们生死都要在一处。我不会离开这里,如果你想要带走她,就必须先把我的灵魂变成灰烬。

神明放肆嘲笑,区区一介凡人,竟敢妄图比肩神明?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一起永坠塔尔塔洛斯吧!

黑暗的风暴猛地席卷住两人,像利刃般刮得他生疼,他在几乎能绞碎他灵魂的这阵风中艰难拉住纱织的手,把她拉入怀里,将她的头埋入他的胸膛,以最能够保护她的姿势抱着她,和她一起往风暴的中心下坠。

如果死亡无法避免,那么至少在最后的时刻,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圣斗士]纱织同人合集
连载中花朝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