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撒雅】我亦为她而战(3)

这次会面过后,不知教皇是否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委派给了撒加一个训练城户家族保镖的任务。他前往城户大宅,管家对他的到来分外不喜,说他居心叵测、心存不轨,就是冲着小姐来的。城户家的主人笑呵呵地说,这样不是正好么,黄金圣斗士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如果我的小纱织有黄金圣斗士守护,那我就能放心啦。

爷爷!紫色长发的女孩娇嗔。撒加注意到她今天换了一个发型,胸前的项链上镶嵌着一颗祖母绿宝石,和她的眼睛正相衬。他就这样失礼地看了她几秒,才在老者注意到之前垂下目光,按捺下奇异的心跳。

他的任务时间为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和纱织相处的时间猛然增多,身为城户家族的继承人,她有许多需要学习和处理的事情,但他却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碰上她。照看纱织长大的保姆对此嘟嘟囔囔,直说她是被圣域来的陌生男人迷了眼。撒加有一次不小心听见了对方的抱怨,心神不宁地差点被正在受他教导的保镖攻击到。

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撒加站在走廊,看着不远处保镖们的训练。纱织过来了,随口询问他近几日的成果如何。他也随口回答了几句,并询问她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什么。

纱织回答说是孤儿院,爷爷收养了不少孤儿,资助他们和普通人一样上学,等他们将来做出成绩后回报家族。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很感激爷爷,对我的到来也很欢迎,不过……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好像那批孩子里应该有几个叛逆的,对我态度不怎么友好。

他微笑了一下:你是皇冠上最闪耀的明珠,怎么会有人对你不友好呢?

纱织的脸有些红了。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同样局促了神情。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天际传来滚滚闷雷声。在这阵雷声中,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般的勇气,开口问她:为什么你总是能和我不期而遇?

纱织安静了片刻,回答说:当然是因为我想见你。

当雨水从空中倾泻下来时,他把吻印上了她的唇。

……

城户家的长者对他们两人的事乐见其成,老人盘算着,虽然在古老的律例里,在役的黄金圣斗士不允许成家,以防不能一心守卫圣域,但在圣女消失的一百多年里,许多规矩都随风而逝了,就算现在圣女重现世间,也不一定会把这项规矩捡拾起来。

纱织对此颇为害羞,觉得他们两个才在一起呢,长辈怎么就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我又不是一定会和他结婚。城户家最耀眼的明珠这样说道。也许过几个月他就把我甩了呢,或者我把他甩了,总之,爷爷,您不要想这么多啦。

撒加也不想大肆宣扬他们之间的事,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名男子爱上了一个少女、而少女恰好回应了这份感情的一件寻常又幸运的事,他为此感谢女神在那天让他们相遇,但除此之外,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殊的。

但消息还是传到了圣域,双鱼座跑过来想揍他一拳,表示这是为自己那可怜的兄长打的,万万没想到会被他信任的战友撬墙角。撒加挡住了他的拳头,难得严肃地说纱织从来没有回应过你兄长的感情,并告诫对方注意看管自己的兄长,别想着去城户大宅找麻烦或闹事。天蝎座喝着花茶感慨,原来你当初是春心萌动了,才会跑去东洋看樱花。教皇在一次会议上宣布,城户家族无偿给圣域捐献了大批名贵的樱花品种,今后我们就有樱花看了,双子座负责照管这批樱花树,散会后先把最名贵的那株八重樱挪到你的双子宫旁边去,这是城户大小姐特意吩咐的。

众人嘻嘻哈哈的,都对这桩事抱有喜闻乐见的态度,只有圣女面色略显苍白,她来到双子宫,对撒加说,黄金圣斗士是不允许爱上他人的,他们要把爱全部奉献给女神,这一律例难道你忘了吗?

撒加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非常久远的地方听谁说过,但他想不起来了。他把这阵晃神压下,朝圣女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说,身为黄金圣斗士,自当爱着女神,如同女神爱着世人,但这与属下的其它情感并不冲突。

圣女苍白着脸色,没有再说什么,黯然离开了。

……

接下来的日子好似在梦中,虽然敌人的阴影如乌云般遮在头顶不散,但这与两个陷入爱情中的年轻人没有关系。撒加每完成一个任务就会跑去城户大宅见纱织一面,管家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但已经逐渐学会接受事实,开始别别扭扭地领着他去见小姐:保姆倒是把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尊称他为撒加少爷,不再说他是从圣域来的陌生男人了。

有时纱织也会到圣域里来,和他闲聊、漫步、喝茶,她对于十二宫很感兴趣,像一个见识到了新景点的旅客,兴致勃勃地在这座巨大的宫殿群中探索。每一次他都跟在她的身旁,含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容凝视着她。

黄金圣斗士们十分欢迎纱织的到来,大方地让她参观自己的宫殿。纱织对其中的几座宫殿很感兴趣,私下里偷偷告诉撒加说,这几座宫殿和她曾经猜测的不同。比如处女工修建精美屋顶完好,而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印象,觉得处女宫应该是一座废墟,就算重建起来也该是座歪歪扭扭的艺术建筑,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撒加不知为何升起一种莫名的心虚感,仿佛处女宫的破坏与他有关,但处女宫明明完好无缺,他也从未做过任何损毁处女宫的事。

还有射手宫,纱织觉得里面墙壁上的浮雕有些太浮夸了,应该只用一行字来点缀,至于那行字是什么,她还没想好,但总归要和女神有关,毕竟射手座历来都是女神最忠心的圣斗士。

撒加对此心里有几分奇怪,一方面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一方面又觉得她对于射手座是否有些高看了。无论是仁、智、勇兼备也好,还是女神最忠心的圣斗士这一名号也好,看着都和花花公子模样的射手座无关。下界的人对圣域拥有部分不切实际的猜想可以理解,但在有他这么一个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是她恋人的前提下,几次三番夸奖别的黄金圣斗士是否有些不妥?

他没有把这份情绪表现出来,只说摩羯座才是女神最忠心的圣斗士,拥有女神授予的唯一武器,圣剑。

纱织歪了歪头,说,可是射手座圣衣有一柄黄金箭,我以为那才是女神赐给麾下战士的神兵利器。

他说,这与女神无关,如果射手座没有箭,那还能被称为射手座吗?就像双子座必须要由……

他又一次戛然而止,疑惑于脑海里忽然涌起的茫然感。就像双子座什么呢?若以名称来看,双子座的特殊点必然与双子有关,可是不管是圣衣还是宫殿,好像都没什么是与双子有关的。

纱织没有在意他的停顿,她看着他,绽开一朵嫣然的笑意,询问他:你是对我格外赞许射手座感到不满了吗?其实,不管哪位黄金圣斗士对女神忠心都好,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你就是我唯一的、心爱的战士。

在她的笑容里,他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澎湃之情,差点忍不住单膝下跪,亲吻面前人的手背与发丝,向其宣誓忠诚。但黄金圣斗士只能朝女神像、教皇和圣女下跪,他也不是要向她求婚,于是他把这份澎湃之情化成了一个深深的吻,在八重樱下与她相拥缠绵。

他想,世上最幸福的人也莫过于此,拥有一份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信仰,拥有一个能使自己灵魂深深颤抖的爱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得到了女神最大的眷顾。他别无所求。

……

但就像有光明就有黑暗,伴随着幸福而来的是不断扩大的战争阴影。海皇首先发动了攻击,连绵不断的雨水冲刷着大地,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淹没。冬季来临时,暴风雨变成了暴风雪,城户大宅几乎被冻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城户家的长者不敌这阵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冰冻住的寒冷,在一次暴风雪后倒下。

老人的临终愿望是看到心爱的小孙女成家,纱织趴在床边,泪水涟涟地应下祖父的要求,撒加自然也不会拒绝。但这件事却遭到了教皇的反对,教皇说,现在战况胶着,民不聊生,正是最需要黄金圣斗士来凝聚人心、鼓舞士气的时候,身为最强黄金圣斗士的你在这个时候和城户家的大小姐结婚,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你?怎么看圣域?此事不能容许。撒加表示他和纱织可以低调行事,就在城户大宅举办一场小小的婚礼,满足老人唯一的愿望。教皇还是不同意。

纱织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惊人的魄力,她把一封措辞严厉的公函发往圣域,声明如果圣域坚持干涉她的私事,那么她会联和下界的所有豪门收回一切对圣域的援助。圣域或许是女神庇护最深之地,但仍然属于人间,缺少了他们的资金支持,哪怕是沐浴着女神的光辉,也无法承受带来的后果。无奈之下,教皇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婚礼举行得很低调,纱织穿上祖父早早为她备好的婚纱,在管家与保姆的哭泣、孤儿院的孩子们演奏的乐曲中,迎着坐在轮椅上的祖父欣慰的目光,走向同样穿着一身婚服的撒加。观礼的人不多,但圣域其余十一名黄金圣斗士都来齐了,圣女也来了,众人带着各异的神情朝这对新人送上祝福,甚至教皇也通过圣女之口向二人表示了歉意与祝福。

异变在此时突生,海斗士闯入宅邸,向众人发动攻击,誓要在此将圣女与黄金圣斗士一网打尽。激烈的战斗中,纱织成为了被劫持的目标,敌人欲把她擒住,拿来要挟黄金圣斗士中的最强者。怒火点燃了撒加的双眼,双手高举之间,陨落的星辰降临大地,把过半的海斗士送回黑暗的深海永远长眠。圣女跪在暴风雪中祈祷,女神的庇护再次降临大地,在这座古老的宅邸上方形成坚不可摧的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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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纱织短篇集
连载中花朝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