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撒雅】我亦为她而战(1)

——如果她不是雅典娜,你是否还会为她而战?

*

流星划过之处,星辰陨落之地。

这是一个神明与凡人共存的时代,战争与智慧女神守护着大地,带领一代又一代的战士对抗邪恶的神明。女神会选择一名少女作为地上代言人,负责传达神谕,代言人被称为圣女,负责在圣域中日日向女神像祈祷,教皇则负责管理圣域。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女神似乎不再眷顾大地上的人们,传达下来的神谕越来越少,最终,到了这一代,女神已经许久不显示神迹。

在这个时代,人们自发地把世界分为两个部分,以圣域为代表的上界,及圣域以外的下界。撒加是生活在上界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他不知晓自己过去的来历,仿佛一睁眼便身处圣域,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他也没有什么兄弟亲人,孑然一身。不过这不要紧,他视他的黄金圣斗士同伴为兄弟,视教皇为师长。

这些黄金圣斗士们年龄不一、性别不一,互相之间不称呼名字,只以星座相称。比如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就叫射手座,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就叫狮子座,撒加自己也被称呼为双子座。他不知道撒加这一词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这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不过没人在乎这个,在所有人看来,能被冠以黄金圣斗士之称是无上荣耀,不会有人在意这些大人的本名,更不会有人以名字来称呼他们。

黄金圣斗士的来历也各不一样,比如射手座,是孤儿院出身的;双鱼座,是下界知名豪门的幼子;天蝎座是一位性感的女性。大家来自世界各地,互相之间虽然不是亲人,感情却胜似亲人。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守护女神,守护大地。这也是撒加的信仰。然而,他的心里总有股难言的怪异感,仿佛生活不该如此,他不该如此。

有时他会看着圣域里的鸢尾花出神,觉得这里应该还种有别的花,他去询问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询问对方是否有一个花园。处女座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可能,本大爷一向不喜欢搞这些花花草草,你不如去问天蝎座,那个女人闲暇时就喜欢泡花瓣茶喝。

他于是去询问天蝎座,对方反问他觉得圣域里缺少什么,他想了几秒,说,粉红色的、小巧的、花瓣有很多重、十分精美的花。天蝎座哦了一声,说这是樱花啊,下界的一部分地方很喜欢这种花,我记得再过一个月东洋会举办什么樱花大赏,全世界所有的豪门都会参加,双鱼座也收到了邀请,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双鱼座一起去。

天蝎座的话让撒加心潮有些异样的起伏,但他没有接受这个提议,身为黄金圣斗士,驻守在十二宫才是本职,不能为了观赏花就玩忽职守,但教皇却在这时派给了他一个任务。

原来,自从女神隐匿踪迹之后,能得到女神认可的圣女就越来越少了,距离最近一代圣女的离世如今已过了一百多年。原本这不算什么,圣女只负责传达神谕,代表大地向女神祈祷,冀求得到女神的庇护,而圣斗士负责战斗。只要有圣斗士存在,哪怕没有圣女,他们也能守护好大地。但十几年来,星辰的轨迹一直不怎么好,仿佛在预兆着有大灾难降临,最近两年大地各处也发生越来越多的骚乱,恐怕是在之前无数个时代中被女神打败、封印的敌人正在苏醒,准备卷土重来。女神的敌人自然也是神明,而凡人是无法向神明挥拳的,所以圣女的存在变得格外重要。这些年圣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圣女继承人,可不管是哪一位候选者,不管她们的身心如何善良、纯洁,不管她们如何在女神像前苦苦祈祷,女神的雕像也始终黯淡无光,不给予丝毫回应。

女神是否已经彻底抛弃大地、抛弃深爱着她的人民了呢?教皇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他出身占卜世家,生平最拿手的就是预言,于是,他花费大量心血,几乎燃尽自己的小宇宙,占卜出了一个结果:圣女的继任者目前正在东洋。

然而,这个结果不算十分确定,星辰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教皇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只能先秘密派遣他最得力的属下、他私心里早已指定的下一任继任者,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前往东洋一探究竟。他叮嘱撒加,这是一个秘密任务,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撒加单膝跪地应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前往东洋,开始寻找下一代圣女的踪迹。

正值春季,半个月过去,圣女踪迹难寻,遍植在东洋的樱花却开了,赏花会也在这时拉开序幕。撒加在寻找的过程中意外遇上了双鱼座,对方邀请他一起去参加盛会,他想了一下,抱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答应了。

赏花会举办得很盛大,粉色的樱花在春风中飞舞,像下了一场梦幻的雨。赏花会的主持人是东洋古老家族的掌权人,他的孙女有着一头比樱花要深色少许的长发,湖水般明亮翠绿的眼眸,仿若皇冠上最闪耀的明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撒加看着那名少女,生平头一次陷入了恍惚里。一股难言的情绪冲击着他,让他感到分外难受。他想,他一定是忘了什么,忘了一样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在身旁显得如隔世外的交谈声中,他记住了少女的名字,纱织。城户纱织。

双鱼座的长兄是家族继承人,他是一名稍显高傲的绅士,倾心于纱织。今年的赏花会是他协助纱织的祖父举办的,花费了很大力气,就是为了能让他在这个梦幻完美的舞台中表白心意。但纱织拒绝了他,这使他感到很没面子,他试图说服对方:我们家族是西欧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和城户家族联姻,可以把双方都推向更辉煌的未来。我最小的弟弟是圣域的黄金圣斗士,如果你嫁给了我,你和你的家人都将一同受到圣域的照拂、女神的偏爱。

纱织坚定又不失礼貌地回答他:女神爱着大地上的每一个人类,不管我和谁缔结婚约,作为女神的子民,我和我的亲人都会沐浴在女神的光辉中。

西欧最古老富有家族的继承人为她的拒绝羞恼,上前希望能接近这颗明珠,但被城户家的保镖拦住。双鱼座见势不好,赶紧上前调解,撒加亦跟着上前,在一旁静观。

面对求爱者的恼羞成怒,纱织应对不虚,她带有一丝高傲地对双鱼座说,圣域的人来得正好,下界不日即将举行圣女遴选,倘若上界的大人不嫌弃,便请坐席旁观吧。

言辞谦卑得体,态度却稍显高傲,很显然,这是一个受尽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她不会因为自己下界人的身份而自卑,因为她本身就是一颗明珠,闪烁着不啻于女神的光芒。

撒加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里想,难道她就是预言中的圣女?不,不会是她,圣女当谦虚仁善,如草芜之于花蕾,如星辰之于明月。而像她这般高傲的千金小姐,是不会甘于如此的。或者说,她就是花蕾本身,就是明月本身。

赏花会落幕后,撒加继续他的寻找圣女之旅,但还是没有丝毫踪迹。又一个月过去,下界召开了圣女遴选。此选三年一度,世界各地区推选出一名参选者,经过诵赞、祈祷等诸多比试,筛选出前十位候选者,送至圣域参与最后的圣女选拔。此选原用来遴选圣女的侍女,下一代圣女往往由圣女本人亲自指定,但上代圣女指定的继承人并未得到女神的承认,自那以后过去百年,也未有人获得女神的认可成为圣女,选拔便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双鱼座对此兴致缺缺,恰逢撒加收到教皇密令,言天象彰显此选有异,圣女或将由此而出,便代替他前去观席。他没有透露自己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只通过教皇寄给他的门票,作为一名普通的观众进入了会场。教皇的门票是普通席坐,远离会场中心,但黄金圣斗士拥有傲人的视力,他依然看得清清楚楚。怀着某种未明的情绪,他环顾会场四周,不出所料地在最顶层的透明豪华包厢里看到了那抹窈窕的身影——东洋地区的参选者是由城户家族指定的,作为城户家族的大小姐,纱织自然被奉为贵宾。此刻,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裙,正在包厢里俯瞰着会场。

撒加无意识地看了她几秒,直到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般失礼,才准备移开目光。可在这时,纱织却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朝他这边望了过来。他先是有些紧张,然后又松了口气,自嘲自己别太自以为是,两人之间离得这么远,对方不可能是在看他,一定是在看别的人。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纱织的目光真的落到了他的身上,并且还似乎认出了他,朝他微微颔首,打了一个招呼。他为这个举动一怔,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回应,心里泛起一圈莫名的涟漪。

他本以为二人的交集到此为止,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会给予平民额外的目光,但又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名身穿燕尾服的执事来到他的身旁,请他去大小姐的包厢。他对此既吃惊又不解,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邀请他。如果他还留有一点圣斗士的警惕之心,就不会答应下这份邀请,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答应了下来,跟随着对方去往了那位于顶层的豪华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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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纱织短篇集
连载中花朝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