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着扫帚吹彩虹屁

魔药课的老师就是薇娅提到过的油腻黑发的先生——斯内普教授,他眼神冷漠深邃,语气缓慢低沉——你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道:“……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完蛋了!我是十足的笨蛋傻瓜!我沮丧的想。

这个老师格外针对哈利,他提了好几个复杂的问题,哈利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站在教室里尴尬极了。

我尽量把头低下来缩到课桌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斯内普教授却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我顿时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紧张的手无足措。

“维可·林——”他开始叫我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欲哭无泪的站起身,觉得接下来他肯定也要刁难我了。

“麦格教授说你不认识字——这节课你先不用记笔记,听着就好。”他语气不变,但态度莫名缓和——刚刚给哈利疯狂扣分的他仿佛是我的憶想。

我呆愣一瞬,被薇娅拉着傻乎乎的坐下。

这个老师是个好人!

中午吃饭,我又往盘子里捡了一大堆的食物,把它们垒成一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山,敞开肚皮大吃特吃。

笑嘻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高个男孩一左一右将手拍上我的肩,一人一句的接起话来:

“你就是在变形课睡觉的姑娘?”

“不认识单词?”

“拿树枝当魔杖?”

“把桌子烧着了?”

他们都长着红头发,蓝色的眼睛微微下垂。我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明就里道:“——我已经有魔杖了。”

“不不,我们只是在感叹。”

“竟然有人能想到这么精彩的恶作剧。”他们表情赞赏语气惊叹,好像我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一般。我不禁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那么好啦——”

他们又哈哈大笑,频率出奇地一致,连仰俯的角度都相同。

“你真有趣——”其中一个说:“我都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恶作剧队伍了!”

身边的薇娅闻言回头,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警告:“韦斯莱——别拉着我妹妹进入奇怪的组织。”

薇娅看起来不太高兴——我发挥仅有的那点察言观色的能力,乖巧地低头吃东西,假装身边那对奇怪的双胞胎男孩并不存在。

男孩们嬉笑着离开。薇娅掰过我的脸,拿手绢擦我嘴角的油渍,认真的说:

“以后他们给的东西你一律不许吃——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腹部一痛。

“嘶——薇娅,我想去厕所。”我慌忙站起身,却不知道厕所所在何处。薇娅拉着我往礼堂外跑,嘟哝着‘什么药发挥的这么快’云云。

来到厕所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脱下内裤时却惊见上面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徒然被上面刺目的颜色惊地尖叫:“薇娅!我流血了!”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绝症,唯恐已然命不久矣,蓄着眼泪难过地打开厕所门。

薇娅看着我的内裤表情错愕。

“等我一会儿。”她说。然后就风一样的跑开了。片刻后她又跑回来,额头上已经附着一层薄汗,直接冲进了我所在的单间。

“——这是生理期。”她一边解释着它是长大的标志,一边从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棉质内裤和奇怪的方形棉片,教我怎么把那张棉片粘在内裤上。

我茫然的脱下那条脏裤衩,把新装备套上身。等我整理好衣服别扭地走出单间(那东西垫在屁股底下实在难受),看见薇娅正在水流里奋力的搓洗那条脏内裤。

“薇娅——”我糯糯地叫了她一声:“我自己洗吧。”

“没关系——你在生理期也不要碰凉水。”她动作麻利,很快就把它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把它拧了拧塞到口袋里,准备偷摸带回寝室晾干。

我们拉着手往寝室走着,她的手有些冰凉,我拉着她把自己的体温渡过去。

新装备很是别扭,我时不时抓抓屁股,想把那玩意正过来。

“薇娅,男孩子有生理期吗?”

“没有。”

“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长大了?”

“他们会出现喉结体毛等……有些文明会举行聚会庆祝他们长大了。”

“哇,为什么我们不庆祝一下呢?”

“……在人们普遍的观念里,生理期是隐秘羞耻的事情。”

我大为不解,不知道长大为什么会成为一件羞耻的事。

来例假肚子很痛——被称作“子宫”的东西像是在肚子里打了一个结,一股一股血液正被挤出身体,腰和腿也十分酸痛,好像它们也参与了这场战争。

我拖着身体无精打采的来到空地,和大家一起上飞行课。飞行课的女老师霍琦夫人梳着一头银色短发,金色的眼睛像鹰那样锋利。

地面整整齐齐码着两排扫帚——如果不是薇娅说巫师用扫帚飞行,我还以为我们是来做劳动的。

老师让我们站在扫帚的一侧:“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的上方……然后说:‘起来!’”

我们喊道:“起来!”

我的扫帚安安静静躺在地面装死,好像刚刚我喊的不是它。

哈利和薇娅的扫帚都很听话——扫帚温顺的飞到他们的手心,乖巧的就像小狗。

“嘿老兄,给点反应……”我小声对着扫帚嘟哝,旁边的同学疑惑的看过来。我清了清嗓子,发挥着自己那贫瘠的词汇,像念诗那样赞美道:“奥——你是我见过最帅气的扫把……你的身姿就像大树那样宏伟,你的每一根枝条都无比优雅……”

哈利在旁边提醒:“维可,那是没有用的……”

——扫帚刷的一下飞到我手里。

——哈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寂静了片刻,身边响起了此起彼伏地赞美诗,同学们从木把夸到枝条,从树苗夸到成木……用彩虹屁把扫帚们夸到飘飘然,心甘情愿地为学生所用。

原本哈利手里乖巧的扫帚又躺下来,看起来它也想听自己被夸一夸。

哈利:“……”

霍琦夫人爽朗的笑起来,她说我这个方法非常棒,还说会把它推广,让大家都有扫把可以骑,有魁地奇可以玩。

我骄傲地叉着腰,薇娅笑着拍拍我的头。

突然纳威的扫帚出现了问题——他好像把它夸的太飘了,它持续直线上升,拿着与太阳肩并肩的架势直冲云霄。

同学们惊呼出声,可怜的纳威从半空中坠落,啪叽一下摔倒草丛里。

“噢——手腕断了,好了孩子,我带你去医院——”

霍琦夫人扶着纳威站起身,她对其他学生说:“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

我老老实实地把扫帚放回去,又开始揉我的肚子,希望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痛苦。

“薇娅——”我小声叫姐姐的名字,问她:“你还有那个东西吗?,像大号创口贴的那个?”

我们的仿佛在交易的□□,交涉的物品好像不是卫生巾而是军火。

薇娅点点头,从斗篷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物品来——我喜悦的伸出手接过它。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把那个白色方块蛮横地夺走。那只手的主人扯着欠扁的声音:“嘿——快来看格兰芬多的傻丫头拿着什么——”

叫马尔福的小男孩拿着卫生巾,像自由女神举着火炬那样把它高高举起。

气氛有点窒息,薇娅率先反应过来,伸手要把那东西夺下来:“——还回来,马尔福!”

那男孩高高举着它躲过薇娅,他身边的两个高个男孩像墙一样挡在我们面前。马尔福把那片卫生巾举在头顶展示,就像它是个丑陋的,肮脏的,掩藏在晦暗深处的罪孽。

大家都停止说话,沉默的注视着。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低声说,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马尔福跳上他的扫帚,拧笑着飞起来,长袍在身后被风吹的呼呼直响:“想要拿到它就过来拿吧!圣人波特!”

波特拿过他的扫帚,像一阵风那样飞了出去——不止是他,薇娅也骑上扫帚,脸色阴沉的冲向马尔福。

他们在半空追逐着,速度快得好似标枪——马尔福把卫生巾丢了出去,哈利赶紧冲过去接住它——马尔福看起来想要落回地面,薇娅直接撞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撞翻到地面。

看到他们两个掉下来,我心跳几乎骤停,连忙跑了过去。

谢天谢地,他们两个都还好好的——薇娅正骑在马尔福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威胁,眼神凶恶到让我害怕。

——还好她从没对我露出过这种表情。

哈利从空中飞下来,把东西塞回我手里,神色羞赧:“……给你。”

“谢谢!”我感激地笑了笑。

麦格教授气冲冲的赶来,她气冲冲地分开薇娅和马尔福,然后揪着哈利问他怎么敢用那么快的速度在城堡附近飞行——那会摔断他的脖子。

我抽抽鼻子解释:“——为了我的卫生巾,教授。马尔福把它抢走了,是哈利把它拿了回来。”

麦格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们一眼,我感觉自己都要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汇成一滩。毕竟例假是个“隐秘羞涩”的事,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有点羞耻。

麦格安慰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给斯莱特林扣了整整二十分,然后带着哈利和薇娅离开。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让他们退学,追到他们身后抱着麦格教授的大腿哭哭啼啼,被她拎起来勒令回寝室休息去。

马尔福一边整理他被薇娅蹂躏的褶皱的衣领,一边得意的嗤笑着走过来说:“等着看吧傻丫头,他们肯定会被退学——明天你那个暴力的姐姐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我捡起扫帚就要打他。

薇娅回到寝室时,我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怕她开始收拾东西走人了。

“哭什么——”薇娅伸出手臂环住我,笑着拿手帕揩我脸上的眼泪鼻涕。

“我以为、你要被、退学了——”我抽噎着说。

“怎么可能呢——”她附在我耳边悄声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被选进魁地奇队伍了。麦格教授看见我把马尔福撞下去,认为我很有当追球手的天赋。”

“哇噢——”我觉得麦格教授真是深明大义慧眼识珠。

第二天公告栏里炸开了锅——

一名拉文克劳的学姐听说了我们飞行课上的事,借此在公告栏里发表了自己对于生理期的见解,主要从‘月经的生理过程及重要性’‘群众对于月经的偏见和歧视’‘我们应该如何正确看待月经’等方面进行阐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呼吁大家坦然面对生理期,女孩子们不要谈‘经’色变,不要把它当成肮脏羞耻的事情。

这篇文字很快获得了很多人的赞同,大家在下面纷纷回帖,公告栏上被贴了很多张写满字迹的纸张,还有人专门制作了横幅——

“纪念月经革命的崛起——感谢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伟大献身。”

横幅被挂在公告栏上闪着粉红色的光。马尔福特别很生气——他不愿再面对这条走廊,上课宁可绕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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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小呆瓜不会梦到魔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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