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躺在床上玩手机余光瞟见游回舟从阳台进来晃着手机说：“回哥，你看下群里的消息。”
游回舟抽了张纸擦脸上的水，闻言走到床位伸手掏放在枕头下充电的手机，进群直接点有人@的红色提示。
林雨儿在群里发了歌词分配的图片，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并单独艾特了他。
反正都被安排到弹琴了再多几句词也无所谓了。
【Z】：你安排就好。
林雨儿找音乐老师借到了排练教室，他们刚开始趁课余时间集体排练了几次，确定了站位。后面林雨儿带头摆烂，在课间十分钟用多媒体反复放《凤凰花开的路口》，让大家自行熟悉歌曲旋律。
“时光的河入海流，我们终于分头走，没有那个港口……”
林泊西打断了游回舟的哼唱，他有些头疼：“游回舟，你有没有把单词记到脑子里？”
游回舟郁闷的说：“我背了，可是我记不住啊！”
“选择题可以靠语法和语感，翻译跟作文你记不住单词怎么办。”
于勋生怕这两位吵起来了，连忙劝和：“泊哥，消消气，回哥基础一直很差，你不能要求他这么短的时间出效果，回哥上次英语测试不是考了七十吗，还是有进步的。”
“抱歉，我有些着急了。”林泊西主动道歉。
“没事。”游回舟埋头抄这次听写错了的单词。
“你……”
上课铃打断林泊西的话，许池招呼游回舟去操场上体育课。
天气太冷体育老师让他们跑两圈热热身就把人给放了，许池跟人去打篮球了，游回舟一个人坐在看台上看女生们打羽毛球。
林泊西站在操场边上看了一会儿，抬脚朝看台走去，坐在了游回舟旁边。
游回舟起身往旁边移了个位置，林泊西皱眉看他：“游回舟，你气量怎么这么小？”
“我气量就是小怎么了，就你大度。”游回舟转头瞪他一眼，“补英语是你想试试的，不是我求着你补的。”
林泊西有些无奈，他说：“是我求着你补的，别气了。”
“林泊西，单凭五科的成绩我也能挤进年级前五十的。”
“别计较了，怪我说话没过脑子。”林泊西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游回舟，“赔礼。”
“一块巧克力就想把我打发了？”可他还是接过了巧克力剥开塞进了嘴里。
“那明天给你带酸辣粉？”
游回舟坐了回来，抓起林泊西的手跟自己击掌：“成交。”
这几天游回舟一直念叨着桥头那家的酸辣粉，林泊西听了几次后问他为什么不让许池带，游回舟表示桥头离学校太远了，让许池又是个赖床的主，夏天还能让他带一下，冬天想想就可以了。
这爽快的样子，让林泊西不得不怀疑游回舟这是挖好坑等自己跳呢。
游回舟心情大好，嚼着嘴里的巧克力问林泊西：“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对于勋这么好啊？”
“比如？”
“主动还免费给他带饭，难的题你给他讲好几遍都不嫌烦。对比我，一旦我听写错多了你就开始凶我，答应我带饭还是为了补偿我。”
“许池不是也给你带饭吗？”
游回舟幽幽的说：“我帮他包了寒暑假大半的作业。”
“月考那天他给了我纸。”
真正的纸的主人头顶冒出问号：“那不是我让他给你送过去的吗？好样的，敢抢我功劳，免费带饭的人都给我抢走了。”
林泊西：“你的纸？”
游回舟哼了声：“不信你问于勋去。”
其实真正想起来，换好位置的这段时间，前桌两位没少找游回舟要纸，他下意识的以为那天于勋正好带了纸。
原来那天的纸是游回舟的，他转学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来源于自己的同桌。
“以后都给你带饭。”林泊西侧头看游回舟。
不用帮人写作业就有人带饭游回舟连忙答应了，并警告林泊西不准反悔。
临近元旦，中午和晚上吃完饭回教学楼上的路上总是能看见其他班的节目排练，晚自习时间也能在操场看到几个团体在跳舞。
林雨儿开始抓着他们疯狂拉进度，游回舟练琴练得晚上做梦梦到被钢琴追。
他们的演出服是白色衬衫搭配同色系针织杉马甲背心，表演结束后也可以当日常服装。
考虑到天气，凌沐向周盛申请批班费买暖宝宝，拎着口袋挨个分发暖宝宝：“大家贴在马甲下面暖暖身。
“果然学校的礼堂就是个摆设，我嘞了豆漏天大舞台。”许池吐槽道。
“学校那个礼堂装下一个年级的人都够呛，不漏天去人挤人吗，天花板都没你位置。”方栗一巴掌拍在许池背上，“贴好了，不找男生找我给你贴。”
“懒的多走几步嘛。”许池反手摸被拍的地方，“栗姐，你下手轻点，你要拍死你同桌啊！”
“拍死了最好，这样我就可以跟老周申请让雨儿当我同桌了。”
合唱的节目只给四位领唱和游回舟画全妆，剩下的人被只涂了个口红，不至于投到大屏幕上没气色。
游回舟再一次没忍住舔了舔嘴唇，被林雨儿抓了个正着：“回哥，你别舔了，口红都快被你吃完了。”
“抱歉，嘴巴黏糊糊的受不了。”说着，又舔了一下。
“难受抿抿就好了。”林雨儿把口红塞到化好妆的林泊西手里：“林泊西，去给你同桌补补口红。”
林泊西手按住游回舟脑袋，拿着口红比画。
游回舟见他半天都没下手，催促道：“林泊西，你倒是下手啊。”
“怎么画口红？”林泊西蹙眉。
“润唇膏怎么涂这个就怎么画！”游回舟说，“你能不能行，不能我自己来。”
林泊西连忙把口红递给他：“那你自己来吧。”
游回舟找女生借了镜子，三两下就把口红补好了。
许池打趣他：“哟，回哥挺熟练的啊，给女朋友涂过？”
“滚，老子没女朋友。”游回舟跟许池拌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林泊西也不太习惯嘴上涂了层东西，下意识抿住唇瓣。
-
晚上六点整，文艺汇演正式开始。
七班的节目抽签抽到第十，靠前的顺序不会让人等得那么煎熬。
主持人：“接下来请欣赏高二七班带来的大合唱《凤凰花开的路口》。”
台下的同学看到志愿者搬了钢琴上来，声音四起。
“不是大合唱吗，搬钢琴做什么？”
“七班还有人会弹钢琴啊？”
钢琴声音响起，一束光打在了游回舟身上：“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林泊西站在黑暗中注视着在光束中弹琴的少年，碎发在空中闪着光，格外耀眼。
应该说，是游回舟在闪闪发光。
明明在排练的时候也看过游回舟弹琴，可当光照下来的那一刻，还是觉得不一样了。
少年的心动往往只需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钢琴的空拍里插入伴奏。
又亮起一道光束，这道光打在林泊西身上：“又到凤凰花朵开放的时候，想起某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
“青春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剩一片感动在心窝。”属于领唱的合唱结束，他们身后亮起大片灯光。
站在台阶上的同学等来了他们的光束，也迎来第一段全员合唱：“时光的河入海流，我们终于分头走，没有那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台下不少人也跟着唱了起来，中间也夹杂着议论声：“弹钢琴的那个男生和旁边领唱的那个男生好帅。”
“领唱全员在线啊。”
“颜值也在线，他们班就没丑的呜呜呜……”
这一段没有领唱，是独属于合唱同学的环节。
他们配合着歌词做着手势：“几度花开花落，有时快乐有时落寞，很欣慰生命某时刻，曾一起度过。”
最后一段伴奏结束，恢复到钢琴独奏。
游回舟：“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七班和声：“给我最珍惜的朋友。”
他们在响起的掌声中鞠躬下台，结束了高中时期最后一次文艺汇演。
一下来大家都憋不住了。
“灯亮起的时候我脚都软了，差点跪下去。”
“紧张死我了，还是诗词朗诵好！”
“我没跑调吧，我没跑调吧呜呜呜……”
林泊西伸手握住了游回舟冰凉的手：“已经结束了。”
游回舟任由林泊西牵着往前走，他突然抱住了林泊西：“我手真的好抖。”
林泊西愣了愣，在音乐声中回抱游回舟：“我看到了。表演已经结束了，回舟。”
游回舟自顾自的说：“我以为我还是弹不出来，真的好久没在舞台上弹过钢琴了。”
这句话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游回舟靠在他身上，估计就随风散了，没人会听到。
林泊西垂眸看向窝在自己颈窝的脑袋，抬手在游回舟后背轻拍。
过了一会儿，游回舟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只好抬手拍游回舟脸：“回舟，我们先回位置好不好。”
游回舟不满的摇摇头，手还收紧了。林泊西无奈叹气，正要打算抱着人一步步挪回去时，游回舟松手了。
舞台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过来，林泊西捕捉不清游回舟脸上的表情。
只听见他说：“走吧，回位置。”
林泊西闻言跟上游回舟，同他并肩而行。
两人默契的不提刚才那个拥抱，沉默着走回班级。
周盛录完视频回去，差点找不到自己班在哪儿。他把合唱的视频发到班群里：大家今天都很棒！
九点二十一分，终于表演完所有节目，念完一堆结束词后终于轮到了宣布节目排名的环节。
林雨儿深吸气：“我有点紧张。”
“不会又是优秀参与奖吧。”
“说什么丧气话呢！”
林泊西问游回舟：“你紧张吗？”
“笑话，我怎么——”游回舟转头问林泊西，“她刚才说什么？”
林泊西笑着复述主持人的话：“她说，我们是第一！”
音乐都没能盖住七班的兴奋，周边的班级都听到了七班的声音。
“啊啊啊啊！第一！终于把第一从特长班手里抢过来了！”
“什么抢过来，我们是正大光明赢过来的！”
他们抱作一团，林泊西则仗着自己离游回舟近，抢先一步把游回舟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