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里传来的疼痛分散了林泊西上课的注意力，他总是用舌头去碰那磕破皮的地方，用剧烈的疼痛麻痹自己。
老师抬头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手中剩下的半截粉笔被丢回盒子里：“还剩下五分钟，留给你们搬书挪桌子。”
林泊西搞不清楚状况，还是跟着大家一起把课桌上的书往走廊搬。
有人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身后声音响起：“你们让我过去一下，我跟新同学说句话。”
林泊西起身面对他：“有什么事吗？”
他把挤歪的眼镜扶正，自我介绍道：“新同学你好，我是班长凌沐。”
“林泊西。”
“本来该上午课间的时候跟你说的，闹完那一出到给忘了。明天是本学期的第三次月考，月考都是在班上考，坐自己的位置。每次考试前一天晚上都不用上课，一会儿打铃后就可以走了。考试时间从早上七点考到晚上九点，六科一天考完，具体时间我发群里，你记得看。”
游回舟等大部分人进教室挪桌子了才抱着书出来找位置，扫视一圈下来发现只有林泊西跟凌沐站着的地方还有空：“两位腾个地，我放书。”
他提醒凌沐：“班长，新同学还没进微信群呢。”
凌沐听到这话下意识拍裤兜：“操！我手机还在柜子里锁着呢。回哥，你加一下林……同学微信拉他进群。”
游回舟亮出二维码：“扫吧。”
林泊西：“名字。”
“两位哥，你俩好歹收着点，我都怕哪里突然冒出名老师把你俩手机给收了。”凌沐左右张望给他俩把风。
“游回舟，游山玩水的游，回家的回，顺水推舟的舟，别打错了。”游回舟把人拉进群后，手机又揣回校服兜里，“怕什么，大多数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沐跟在游回舟身后进教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上学期可是被政教处那老头抓了好几次。”
周盛踩着放学铃到教室，手里还拿着一打叠好的塑料膜：“打扫卫生的同学记得把这个盖在走廊的书上，天气预报显示要下雨。林泊西来趟办公室，其他人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的回宿舍，不要因为出去乱逛淋了雨导致明天带病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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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示意林泊西坐下说：“林泊西你在之前学校的进度怎么样？”
“课本内容都学完了。”
“那跟我们进度差不多，可能会差上几套题。两个学校的出题风格不一样，你明天尽量适应一下，不需要有紧张情绪，班上的同学对月考都很松弛。”
“好的老师。”
周盛抬头看窗外的天，比之前又暗上几分：“你心态好就行，老师就不讲这么多了。这天跟马上要下雨一样，你也快些回家吧，别在路上淋着了。”
林泊西回教室收东西正好碰到倒垃圾回来的游回舟，游回舟拎着垃圾桶说：“你怎么还没走？”
“刚回来。”林泊西拉好书包拉链。
“啧。”游回舟叫住走出教室的林泊西，“伞你拿着，就当我今天撞你身上的补偿。”
林泊西看向黑沉沉的天，伸手接过伞：“那你呢？”
“我住校生。”
“谢谢。”
“明天好好考啊，新同学。”
林泊西听到这话以为游回舟还是觉得他有问题，还是智力方面的问题。
语气中带上几分怒气，他说：“我有名字，林泊西！”
看着林泊西怒气冲冲的背影游回舟感觉莫名其妙，好心祝福他考试顺利，还被凶一下。
他耸耸肩：“有名字就有名字呗，谁没个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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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西早上起来外面还在下雨，不过比昨天雨滴一个劲的往伞面上砸要好上一些。
公交站挤满学生，一中的校服占据大多数。有个学生抱怨道：“这雨怎么还下这么大，路上肯定堵车，今天还有考试呢。”
“你可别说了，你那个嘴好的不灵，坏的一说一个准。”
如那个学生所言，路上堵车了。幸运的是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到了一中的站牌处。
林泊西跟着他们一起往教学楼跑，激起的水花沾在周围的人身上，道歉声和咒骂声一同响起。
等到教学楼林泊西的裤脚都能挤出一滩水。
他跑的太快，一把拍在教室后门上，引起不少同学注意。
游回舟转笔的手一顿，让前桌于勋拿自己抽屉里的纸给林泊西送过去。
老师拿着试卷进教室嘱咐他们赶快回座位坐好，于勋也转身位置，移动桌椅子的声音遮盖住林泊西的道谢声。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天要亡我的氛围立马出现。
许池和好几个人抱在一起嗷嗷叫哭诉题太难，最后还是一个女生忍不下去给了许池脑袋一巴掌才止住这扰人的喊声。
游回舟桌边站着六七人，林泊西过去接水听到的声音才知道他在讲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
那道题有些超纲，他也没把握能做对。
林泊西接完水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墙上听游回舟讲解着道题。
游回舟讲的很细，没听懂的地方提出来更加详细的再讲一遍。
听到一半林泊西就知道这道题他做错了，只能拿到一半的分。
“可以帮我接下水，林泊西。”游回舟仰头看他。
专心听题的各位没反应过来，还在脑中过来一遍这句话。
林泊西抬眼移开视线，拿起游回舟放在窗沿上的杯子给他接水。
游回舟伸手接装满水的杯子喝了一口，询问他：“需要给你腾个位置吗？”
第三问需要连点，看着图更好理解。
“不用，我听下思路。”
听完这道题后游回舟桌边的人散开回自己位置，林泊西顺着思路想出答案后就回去了。
一中老师的改卷速度很快，周天他们返校的时候年级排名已经在贴在高二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上。
“林泊西……这人谁啊？”挤进第一排的同学念出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
“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这个名字。”
许池在外围正愁挤不进，听到名字连忙举手：“我知道，我知道。”他趁机一蹦一蹦挤进去，“林泊西——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都别挤哈，让我拍个照，拍完我就走。”
林泊西知道自己是第一的时候有些意外，昨天听游回舟讲题就知道他是成绩拔尖的那批的。
他以为游回舟是第一，自己是第二来着。
“游回舟呢，他第几？”林泊西询问告诉自己排名的同学。
“回哥啊，年级十一，你刚好把他挤出年级前十。”
林泊西有些意外，照理说不应该啊。
自己疑惑的主人公从后门进来，他说出自己的疑问：“游回舟，你为什么会是年级十一？”
游回舟又被英语老师叫去骂了一顿，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有点恍神，以为自己还在办公室挨训。
班上的同学也听到林泊西的话，许池暗道一声要完。
游回舟对上他的目光，缓缓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林泊西张唇，还想说什么却被飞奔过来的许池捂住嘴，他低声对林泊西说：“哥，小弟求你了，别提排名的事，没见他状态不对吗。”然后他又对游回舟说，“回哥，消消气，同学间要和平友爱。”
游回舟眼眸微动，没说什么，转身回位置。
许池连托带拉的把林泊西带出教室：“哥，出去说，我们出去说。”
林泊西抽回自己手：“说吧。”
“游回舟英语不好，就他刚才那状态绝对才从办公室挨骂回来，你这一提排名就不撞人枪口上吗。”
“他每次考试出成绩都要挨骂吗？”
“没有，杨老师都习惯他那成绩了。这次又被叫过去挨骂八成是因为英语成绩的缘故掉出年级前十挨的骂。”
晚自习周盛讲完月考试卷把游回舟喊出去，因为后门不让关的原因林泊西讲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杨老师确实骂得狠了点，你别放心上。”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就算英语不好我也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她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我的英语呢？。”
“那你说说你唯一一次考年级第一英语多少分。”
“90。”
“游回舟，你甘心吗？”
“你好好想想吧。”周盛也没让游回舟回教室，反倒是把林泊西喊出去，“考的不错。杨老师跟我说你英语底子很好，她向我提议让你跟游回舟结对子，你俩意向如何？”
林泊西：“可以。”
游回舟：“拒绝。”
“周老师，可以让我单独跟游回舟谈谈吗？”林泊西提议道。
林泊西没有选择留在走廊跟游回舟谈，他让游回舟带路去他喜欢的地方。
游回舟带着林泊西在天台楼梯间停下，林泊西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你没框我吧？”
“离教室近，能充电，清静，不好吗。”游回舟顺势坐在台阶上。
林泊西发现了，游回舟是有点懒在身上的，能不多动就不多动。
他坐在游回舟下方，侧着身子问游回舟：“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对子？”
游回舟低头看台阶：“我怕耽误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泊西，你为什么执意要帮我补英语？”游回舟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眼眸里映着游回舟的脸，他听见他说：“我想你成为我势均力敌的对手。”
我想见亲眼见证你重回到第一的宝座。
林泊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