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窗帘半遮,从外面貌似能看到沙发那边。透过夜色与窗户,沙发上的二人离得特别近,也不知道在干啥。
阿明握紧手中的手机,刚刚从眼线那里得到消息,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打扰舟哥。他也就多望了眼,这便瞧到男人直接站起,貌似生气了。
看来又是被那个女人惹毛了。
确实是。
霍今舟原先掐住女人的下颌,打算直接吻上去时被女人躲过去了。女人还埋冤道:“我凭什么让你亲?”
很好。一句话就把人惹毛,朴以周本事不小。
霍今舟把她扔一边直接站起,逼问:“那刚刚怎么就能给那小白脸亲呢?”
对此,朴以周没回答,不敢回答,视线也放在地上不看他。
她这模样让人看了火气更大,霍今舟冷冷地笑了声,正准备说话呢手机铃声响了,看了眼是阿明的,这个时候若非有急事,阿明不会没有眼力见地来打扰他。所以他便接通了。
传过去一句:“什么事?”
那边说了几句,这边霍今舟神色冷了几分,看了眼朴以周后往阳台那边去。站在窗前望向窗外,能看到阿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底下等。
“说。”霍今舟冷声道。
阿明与他说,安排在行政司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要彻查郑潇这件事的那人位置不大,但是他爸爸是个厉害角色,能保得住他。而且那人还很精明,知道他的行为会动到一些人的蛋糕,这便打算拿个更大的蛋糕来补偿。而这个更大的蛋糕就是霍氏旗下的北码头。
霍今舟听到后不屑地冷笑声,“人啊,谁还没有个英雄主义不是?他想查就让他查。我这良好公民自然是得好好配合。”
阿明问:“那北码头那边用不用处理?”
“不用,给他们留点证据,送上点好特产,以表我的诚意,记得留好收据,谁收了礼都一一记下。”
“是。那那些借着我们码头走私的团伙怎么办?”阿明多问了句。
“大的留,小的供出去卖人情。”霍今舟说完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供出去的话我们肯定还要被彻查一番,到时候损失会有点大。”阿明仔细想过,一旦他们地盘上出现违法行为,不少盯着他们的人肯定会抓住这个时机撬他们一把。
“做生意不就是风险越大赚得越多嘛。我们损失点钱没什么,回头事情闹大,自然有人恭恭敬敬地把钱给我们送回来。”霍今舟眼里又有了兴致,好几年了,难得有这种可以好好动动筋骨的机会。
“是。”
“还有什么?”
“没有了。”阿明回答。
“行。”霍今舟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先回去休息。”
阿明愣了瞬,不质疑舟哥的话,“舟哥,用把车给你留下吗?”
“不用。”霍今舟说完便挂了电话。
那女人要他走,他偏不走,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而厨房那边,朴以周在洗茶杯。屋子不大,加上隔音不好,她能听到那男人在谈生意上的事。
她不由地佩服他。记忆中,这男人永远能将事业和爱情这两方面的事情分好,不会为了情将工作放一边不管。以前跟在他身边时印象最深刻,那男人不管晚上和她耗到多晚,次日清晨他肯定是不到八点就醒,往往她醒来时男人要不出去,要不就是忙完事情又回来。
不过有一次倒是个例外,那晚男人心情特别好,在她耳边说整个港城再没人敢跟他作对,说以后整个港城都是霍家的地盘,港城发展得跟着他们霍家的步子走。那晚男人跟她做了特别久,次日她醒来都已经十点多,原以为旁边空了,可是她还是被男人箍在怀里。
直到今日,朴以周还是不明白那晚霍今舟为何那样开心。她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件大事也和他们没关系,听说是港城官员大换水,经历了大风波。她想不明白这事情和霍今舟有什么关系,却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几天来巴结讨好霍今舟的人确实多了。
她正思忖得入了迷,完全没注意到小厨房里进来了一个大流氓。
几乎是男人刚迈步进来,原先就窄小的厨房显得更加狭小,空气都有些压抑了。
朴以周只觉得后背有冷汗冒出,她能感受得到男人朝她走近。最后脚步停在她身后,男人拖鞋鞋尖顶住她的拖鞋后跟,两只长而有力的手臂随意地往桌上一放,女人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给圈入怀中。
在厨房,这个姿势体位是有过的,她记忆犹新。
朴以周觉得不舒服,想动一动,可男人前胸已经贴住她的后背,震动有力的胸膛振得她发颤,周身都是男人的灼热气息,伴随着强烈的压迫与侵略感,朴以周全身僵硬。
“你、你……”朴以周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
反倒是男人看到她那红红的耳朵尖时兴致更甚,他弯腰,唇瓣贴近她耳边,说:“朴以周,没什么事要求我?”
男人突然提到这事,朴以周才想起来她们报社的困难。她想保持清高,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可是,报社那么多人都在拼命找机会挽救,她做不到不顾那些人的死活。
朴以周扭动几下,僵硬地在男人怀里转了个圈,倒没有直接问,而是拐着弯地打探消息,“你知道宏泰房地产的郑潇,郑总吗?”
又这样。想说什么不会开门见山,非要拐着弯来,谁惯的她这臭毛病?
心里不耐烦,霍今舟却还是回答:“知道。”
“那你们的关系好吗?不好的话你们有什么纠葛吗?”朴以周抬眸,一双干净到能望得见底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好看得不得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唇角不易察觉地勾出浅浅弧度,“朴以周,我是商人,资本家,懂吗?”
“什么?”朴以周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脑海中突然出现几个字“无奸不商”、“万恶的资本家”。而霍今舟这种人只可能把资本家的险恶做到极致,没有收益的买卖他不会做。
朴以周还打算问一下,可她还没开口呢,那男人倒是先说话了。
“朴以周,亲我一下,我心情好了,自然能多回答你几个问题。”霍今舟大方道。
朴以周愣了瞬,望着男人眼睛的目光向下,落到了他的唇上。他要她吻他?这要求从这男人嘴里说出,很正常。
只是一个吻,朴以周没那么矫情,但就是害怕男人一会不回答她,她便多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不耐烦。
朴以周不爽,这个死骗子怎么这么不要脸?他骗过她多少次他不记得?也对,骗了她那么多次,他估计都不记得了。
曾经这个男人就骗过她好多次,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要逃离他,因为他太恐怖。
可是现在,她没得选。
朴以周看男人的眼睛,觉得他没在撒谎,便沉呼口气,缓缓踮起脚尖,唇瓣贴近他的。二人鼻梁都是高挺的,尤其霍今舟是混血,鼻梁高、眼窝深,二人唇瓣还没碰到,鼻头就先撞在一起。
男人觉得好玩,好笑地蹭了蹭。
而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害羞,立刻红了脸,放下脚跟,打算再说话时,男人没了耐心,手臂箍在女人细腰上,一手扣住女人后脑勺,弯下腰直接吻了上去。
二人口腔间溢满淡淡的茶香,尤其女人在吃过晚饭后又吃了个橘子软糖,那股子橘子味很淡,传递到他的味蕾,他大脑神经立刻被刺激,更加兴奋。
或许朴以周不知道,但是霍今舟很清楚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早在十年前,他就见过她。他那时候还没回到霍家,他爸爸不管他也不要他,他为了积累资本去干雇佣兵,接的都是玩命的单子。
有一次被仇家针对,飞机失事,他中弹,跳伞降落保住一命,坠落山崖时半条命都没了,可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小姑娘要跑来他这边,他掐她脖子、拿枪指着她脑门,她还是要救他,蠢得要死。
替他包扎过后,她还递给他一个橘子糖,小脏手里面安安稳稳地放着个糖,那姑娘眼睛干净得像是小鹿眼。
他当时就想不明白,中学生都那么好骗的吗?承载国家希望与未来的花骨朵就个这?要死。
他作为国家的良好公民,自然要帮国家分担任务,小姑娘笨死了,那就由他好好养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虽不能造福国家,但至少能帮国家解决一个问题,免得她被别人绑走,警察叔叔得忙活好久。
吻不知道持续多久,反正朴以周觉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不知何时她被男人抱起,坐在了桌上,双腿之间是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
分开后朴以周大喘气平复呼吸,抬眸时和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怕他没了耐心,忙追问:“可以说了吗?”
男人舔了下唇瓣,挑眉,味道不错。再去看女人时,女人眼里正写着期待,“朴以周,我刚刚打电话你听到了是吧?”
朴以周怕惹他生气,他应该不想让她知道他的那些事情,她垂头低声道:“听到了一点,但只有一点,没、没听到其他……”
“听到就听到了,怕什么?”霍今舟不解,“要是没听到我再好好和你说说。”
男人换了个姿势站着,单腿曲起,一手臂支撑在女人身侧,一手悠悠地抚摸她。女人被挑逗得都不敢看他。
“我跟郑家的关系确实不好,郑潇那人给我设了局,就等着我往里面跳,他预谋了挺长时间,提前备好了后手,这不,有个想逞英雄的人要帮他。一旦这场局是我失败,那英雄可就要掀我的老底,要夺我的东西。知道我那北码头吗?”
他突然问,朴以周正听得入迷,反应过来,“嗯,知道。你曾经给了那个……姓何的局长,后来不是又回到你手上了吗?”
“嗯,记性不错。”男人心情一下子更好,胡乱地揉了揉女人的脑袋,又说:“经济发展景气的时候,我那一个码头年入账能破百亿,上万个兄弟就等着靠这一个码头吃饭。若是我这码头输给了别人,那些兄弟可就没饭吃了。”
“所以……”霍今舟说着,突然两只手掐住了女人的大腿,“朴以周,你想让我帮你,你觉得你值吗?值得我不顾我那些兄弟死活帮你吗?”
朴以周怔住。没有想到两个公司之间的商战会牵连到那么多,她以为很容易就解决了。
朴以周抿了抿唇,“不……”
“值得。”男人突然开口打断她,手指点了点她大腿内侧,“你陪我一晚,我倒是能多花点力气把事情好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