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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最是能够感受到这座文明区的哄热，所有工业、家庭生产出来的烟雾都向上冒。
这简直是一个蒸汽洞。
耳边轰隆隆，贝穆都不敢大口呼吸，他夹着嗓子说：“我们怎么下去？”
谭川跟个没事人一样，保持着端正的姿势，他说：“滑下去。”
贝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转头谭川就已经走到他身后，全身包裹着他，有力的双臂架住他的胳肢窝。
“喂喂喂！等等！”
“啊—”
边缘的小碎石跟着滑落，洞的斜面呈四十五度，还是很颠簸，贝穆压在谭川身上，脑子被空气强势侵占，嘴里止不住大叫。
“谭川……我害怕！”
贝穆听到身后人坏笑了一下，他闭着眼，速度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
贝穆闻到了火花的味道，自己还被谭川架着，感觉很奇怪。
一眨眼，贝穆发现停了，没有风抽打他了。
他缓缓睁开眼，双手处于紧握状态，腿下放着一双更长的腿。
谭川：“有我在，你怕什么。”
贝穆蹭起来，看着谭川跃身而起，甩手时露出了擦红的手肘。
贝穆低头想了一下说：“你能转一下吗？”
谭川摊手，原地转了一圈，“怎么了，想检查我受没受伤吗。”
“嗯…”
“你屁股上破了一个洞。”
谭川：“……”
贝穆认真看，谭川脸抽了抽，然后转过去不让他看了。
贝穆追着他后面，“不过还好，很小一个，不仔细看不出来的。”
谭川呵呵笑：“你关注点挺奇怪的。”
“故意的吗？”
贝穆不明所以，无辜露出双眼。
谭川步步逼近，低头凝视他说：“想看我笑话。”
贝穆和他对视，一动不动说：“没有…一点也不好笑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想想我。”
贝穆扯开西装扣子，露出里面褴褛的内衬，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些红点，只要轻轻一掐就可以留下印记，胸脯平稳吞吐，他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穿的也很好笑。
“看吧，我们俩差不多，我根本没有想要嘲笑你的意思。”
谭川眯眼：“真的？”
贝穆认真点头，“真的。”
谭川胸腔震了震，笑音从鼻腔跑出来，“可以，现在听我指挥。”
“转身你走前面，我叫你转弯你就转弯。”
贝穆乖的像只小兔子，按照他说的转身行进。
这里的房子都是矿石建成的，贝穆一不小心碰到墙壁，一手的红色。
他盯着手心说：“这里的生物会长什么样子呢。”
谭川手从裤缝边抬起，拉过贝穆的手掌看了看，“不要乱碰，很危险。”
“好的。”
“继续走吧。”
窄巷的光很微弱，贝穆小心翼翼观察周围，“这里的生物都睡觉了吧。”
听不见什么大动静，只有杂碎的哐当声和呼吸声。
因为谭川在后边，贝穆没那么害怕，他还能往最黑最阴暗的角落看去。
湿答答的小路，堆满的垃圾溢出来，几个腐烂的水果拦在前面。
贝穆只顾着看旁边，没注意脚下，下一秒，眼睛和腿同时遭到重创。
右手边最深处闪过一双红眼，阴森的一口尖牙，嘴巴咧到颧骨处，看起来就是在地狱阴暗爬行的怪物，贝穆深呼吸。
“啊—”
脚下的柔软粘滑，贝穆本来处于高度受惊的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下一秒屁股就重重摔在地上。
贝穆一脸痛苦，双手在空中不知所措，声音变的嘶哑：“好痛。”
情景再现，谭川在他身后，双手穿过架住他的胳肢窝，就这么把贝穆提起来了。
贝穆低着头不敢看他，为了不尴尬嘴里嘀咕：“这里的垃圾处理真是太糟糕了。”
谭川：“还能走吗？”
贝穆点点头，走了两步，步姿实在奇怪，屁股连接大腿的神经都在传递痛感，他朝着谭川问：“我可以走你后面吗？”
谭川想到屁股后面的洞，笑着说：“不可以。”
“不近人情”
谭川：“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走吧。”
谭川看着他摇头叹气，抓住他肩膀：“我背你。”
贝穆愣住：“也…没那么严重。”
谭川跨了两步到他身前，屈膝蹲下，背打的挺直，“上来吧，我们现在是同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贝穆也不矫情了，双手搭在谭川细长的脖子上。
谭川站起来，贝穆视线高了好多，谭川的头发扎着他的下巴。
谭川气都不带喘说：“你怎么这么轻？”
手掌都能够握住大腿，谭川都要怀疑背上的人是个假人了。
贝穆：“太久没吃东西了。”
谭川若有所思。
高了一些，脑子也清醒了，贝穆突然就想起来他看到的东西，连忙拍谭川的背，“谭川，我刚刚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谭川：“什么时候？”
贝穆：“就我摔倒的时候，我们后面右手边的巷子里，有个红眼睛尖牙的怪物。”
谭川转身，长腿迈出一步，贝穆叫住他：“我们要去看吗？”
谭川：“你怕？”
贝穆摇头，手却不自觉收的更紧了，“不怕，去看吧。”
谭川却说：“还是算了，现在先去找地方睡觉。”
故意吊人胃口呢，可恶，害的贝穆都做好准备了。
谭川找了个睡觉的地方就是一个棚子下面，周围是密集的矿石房子，压的人喘不过气。
贝穆坐在地上，弯着膝盖。
谭川：“冷的话就挨着我。”
贝穆：“你冷的话也可以挨着我。”
谭川笑了几声，“行，我挨着你。”
贝穆：“从上面看，这里还没有这么糟糕。”
谭川双腿交叉坐下，“这里靠边，中心繁荣些。”
c20星球本来就落后，也不敢期望文明区能有多富裕。
“接下来怎么办？”
谭川放松坐，伸开腿，侧着一边脸露给贝穆看，他回答：“先找份工作。”
“工作？”
谭川：“文明区要就是要靠劳动获取需要的东西。”
这简直缩小版地球，所有诞生的文明都会衍生出一种制度。
在外星也不意外。
贝穆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没有，嗯…证明身份的东西，打工他们会要我们吗？”
谭川：“我们幸运了，c20星球还没有这个规定。”
“我可以做点什么工作呢？”贝穆搓手，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他好冷，又说了一句：“这个星球是一直处于低温状态吗。”
谭川注意到，心想不应该，c20星球处于碳基生物生存的普通温度。
“你靠紧我一些，或许没那么冷。”
贝穆挤着他，触碰到火热的皮肤，他惊奇：“你不冷呀。”
谭川摇头，“天生体温高，还有你，明天跟着我就好。”
第二天，周边热闹起来，走来走过的生物并没有对随地而睡的两人感到奇怪，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混乱的生活。
贝穆看着这些生物，他从来没见过…怎么说，这么奇怪的生物，他看过山海经、世界神话生物图鉴等等，他没想到有一天那些光怪陆离的生物会出现在眼前，甚至还要奇怪还有有趣。
“别乱看了”谭川出手转开贝穆的小脑袋，低头说：“看多了人家以为你是变态。”
贝穆脸红，动作都僵硬了不少，他小声说：“我只是好奇，没有偷窥的意思。”
他只是好奇世界之外的生活，他没有在外面生存过，在地球时，他一直在保护区，当时地球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但仍有一部分人在努力。
谭川自然搂住他肩膀，看起来就像一对正常的兄弟之类的，他笑着说：“我知道，在我怀里看，没人敢说你。”
贝穆偷笑：“为什么？你很有名呀？”
谭川吊儿郎当说：“也不是。”
说是这么说，但贝穆也没有多看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谭川的计划是寻找物资自己做一个信号发送器，这期间就在文明区游荡挣点旅途所需，然后等等有没有路过的飞船能够载他们离开。
“前面好热闹。”
贝穆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长着犄角的长身生物用指尖生花，站在最高的台子上，身披长袍，台下的被吸引的观众。
谭川和贝穆也凑了过去，这才发现犄角生物和岩石人长的八分相似。
他们用特殊的语言交流，贝穆感到不适应。
谭川：“他们在说街角有一家新开的鲜花店，台上的叫魔森，是鲜花店拥有者。”
贝穆：“那他应该需要员工！”
谭川笑：“没错，想去试试吗。”
贝穆点头。
表演结束后，他们跟上魔森，到了那家鲜花店。
魔森面对他们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谭川笑着介绍起自己和贝穆并且说出了目的。
魔森并没有标准的五官，他没有鼻子，靠着耳朵呼吸，所以耳廓很大，眼睛细长，脸上有棕色绒毛。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结束聊天，贝穆也没闲着，绕着花店看了一圈。
谭川发现他时，贝穆正蹲着聚精会神欣赏一朵娇艳欲滴的梵希大荔花，光影交错，红白条纹印在身上，此刻的宁静让他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魔森走过去，指着花叽里咕噜说着，好心介绍，可贝穆根本听不懂，他求救般看向谭川。
谭川：“他说可以送你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