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睡熟了,谢绥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将好不容易睡熟的人吵醒。
就这这个姿势,梳理着逸书给的线索。
有用的也就是他家中有个读书人,读书人,谢绥思索着,既然是读书人,那就可以专门戳读书人的痛处。
历来读书人最在乎的左右不过名声,何况还是将要考取秀才的读书人。
这名声自然重要。
倒不如好好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吞过去的东西全部给吐出来。
将逸书轻放在床踏上,谢绥蹑手蹑脚的出去。
等出了家门,马不停蹄的往于家河赶去。
谢绥过去看到的就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在哪里忙碌,谢绥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是逸书口中的弟弟。
没成年的孩子,还是王公贵族出来的孩子,他能干什么,谢绥忍者自己的怒火,敲响了这个家的门。
李景和听到有人敲门,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桶拿不稳,摔倒了地上。
屋内听到动静脱口而出:“干点活都干不好,有什么用”
谢绥拳头硬了,把门踹开,快步到那个小男孩哪里,将水桶扶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这人身上有没有伤,没伤口,但就是太瘦了,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真不当人,果然那个时代,无德之人都有啊。
李景和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瑟缩,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在屋内迟迟看不到端水过去的人,李氏出来看到的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在和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不知在说什么。
李景和瞥见了出来的人,下意识的害怕。
谢绥“真装”
李氏夫郎“你和小兔崽子,让你干点活怎这么难,要不是我们,你早死了’一边说还想要上手大人,谢绥一把抓住将要落在李景和身上的手掌。
谢绥看着这人做这个动作这么熟练,次数一定不少,额这孩子跟自己差不多一样高,这难道是兄长滤镜。
被握住手的李氏夫郎:“你谁,敢拦我”,其实他不拦景和也能躲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绥:“在下谢绥”
李氏;“谢绥”喃喃着说:“这不是那赔钱货嫁的人吗?”
可现在定睛一看,气质温润如玉,一双眼神深邃,让他看起来更添加一份韵味。
长相刚毅,这么一看竟然有世家大族之风范。
李景和听到了挡在自己前面的男子,是哥哥的夫君。
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
李氏:“你来这里做什么,当初可是跟他说好了,嫁出去便不再回来”
谢绥:“自然不会回来,只是夫郎落在此地有些许贵重物品,今日特来取回”
李氏一听这明显是来要钱的,想当初他确实是强要了他们兄弟的财产,可是要过来的财产哪能说给出去就给出去。
李氏:“什么什么贵重的东西,那没有”
再说了她嫁出去了,这家里那有什么他的东西。
李景和:“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抢占了我们的家产”
你们都是一群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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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争吵声终是吵到了里面的李家父子。
李奎和李昭在屋内对视一眼,起身出来了,一出屋门看到的就是对峙三人。
谢绥看见人出来也不欲和眼前这个人掰扯什么。
直接越过他对着后面那两个人说道:“在下谢绥,今日来此是为了接走幼弟和拿回本该属于家中夫郎和幼弟的财产,还望两位通融”
李昭“在下李昭,兄台所言,我已明了,只是表弟已嫁出,出嫁前曾言,一切财产由”
谢绥打断李昭继续说的话,刚刚的争吵其实就已经吸引了于家河的人围在李家门口。
后来的人:“这怎么回事,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手拿辣椒的夫郎:“哎,我听了全的,这不是这家人不要脸,抢了人家的家产,这不来算账来了”
“你说这我知道了,真不要脸,呸,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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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将外人的评判听了七七八八,看来这名声并不好啊,不知道这位读书人李昭知不知道。
“我不和你说那么多,就今日我带走幼弟和该有的家产你们同不同意”
李氏“凭什么给,那个小”
谢绥那眼神盯着李氏,像是实质性的刀子,让李氏没说完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口,李氏也被刚才那个眼神镇住了。
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李昭你是读书人,刚刚父老乡亲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若是这件事传到了县太爷耳朵里,你猜你的仕途还会不会坦荡,你的科考路是不是还能。
谢绥的话没说完,但李昭确实听懂了。
谢绥看了眼李昭的家。
不一会一百两到了他的手里,还有李景和的身契,谢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那良民。
“良民啊,可以科考”
谢绥对着李景和:“好了回家吧”
这一路上,刚开始李景和跟着谢绥一起走,可么没一段路,就落后于谢绥,谢绥嫌弃这人走的慢,贵公子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谢绥忍了。
路上李景和问谢绥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谢绥“那是因为我说到了他们的痛处”
李昭是吧他不是个书生吗?既然他是书生了,自古以来书生最看重的就是脸面了,最看重的是仕途。
所以谢绥只好利用了这个。
景和似懂非懂。
“对了,小孩,你叫什么”谢绥问,抱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景和”还有我不是小孩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谢绥第一反应就是这句。
捏了捏小景和的脸颊,好名字啊。
在正午前两人并肩到家。
不怪谢绥把这个人当成小孩子,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弟弟那可不就是小孩子,但是见到才知道人家十六了,明年就十七岁了。
好家伙,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是自己的弟弟,这里的人都这么高的吗?
还有谢绥觉得这人真装,扮猪吃老虎,是在隐瞒什么。
李逸书早就在那里等着,只是为了能够第一眼看见他们,其实在早上谢绥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早饭也是匆匆吃了点,就在这里的等着。
直到现在才看到他们归来,等他们踏进来的时候,逸书泪水就止不住了。
抱着景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谢绥把空间让给了他们兄弟,自己去了厨房做午饭。
等两人整理好情绪,午饭也熟了,谢绥就招手让他们来吃午饭。
饭后,谢绥把逸书拉倒屋内,把银钱拿出来交给逸书,又和他说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
逸书看着手中的银钱不知道说什么,眼前这人本可以把这些银钱据为己用,可他没有,并且交给了自己。
逸书更觉得这人当真是和世人不同。
拉起谢绥得手“为何不自己留着”
谢绥“我为什么自己留着”不是,不是我的,我留着我不李家那群人一样了。
不能这样,谢绥摇头,拿夫郎的钱算什么男人啊。
“为何,我们不是”
谢绥点头“我知道啊,你想说我们不是,但是这本来就该是你们的,不是我的,你嫁给我之前你就有了,那就该是你们的”
“我不后来者居上的”
逸书心想,他家里人怎么教的怎么如此清奇,世人那家人不是给男子灌输,娶了夫郎,那夫郎的一切都是你的,只有这人把该属于他的给他。
可这人赚了钱也舍得给自己花。
谢绥“难道不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是这样,景和在后面接话道“自古以来都是夫郎的一切归夫家所有”
谢绥翻了个白眼,哪来的封建老迷信,还自古以来,自古以来就是对的吗?
然后定定地看着景和,认真的说道“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思想,那是错误的”
“你该有的那是像我这样,该夫郎一点不少,自己挣得才是本事”
景和“原以为没人如此想,没想到”
谢绥“那证明咱们惺惺相惜”逸书看着那两人聊得甚欢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氛围,就这么在一旁看着。
原本以为眼前人会是另一个深渊,没成想是救赎。
和景和谈论这么长时间,谢绥这才明白,果然大会人家的孩子聪明且启蒙早,若不是有不测风云,他们这样的阶层更能在此番世界做出一番事业。
赚钱早日提上日程,等钱财够了,就送这位小弟弟去书院,让他参加科举,也不算辱没了他们一家,反正谢绥是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是考不出一番事业的。
古代的科考那简直是神仙打架,他想这里也不例外的。
也当会是神仙打架,他这个小虾米就不参加了。
弟弟倒是有和他们一战的能力。
谢绥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甚好。
第二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往山里,带了饼中午就不回来了。
今日进山比先前那一次要深的多,谢绥昨日回来的时候听人提了一嘴,这山林中有老虎出没,若是有幸,自己可就要发财了。
与虎谋皮,自然是要危险的。
许是上天知道自己异世之人,运气总会给自己一些。
这不百年难遇的虎他也是让自己给遇到了。
颠了颠手里的弓箭,仔细观察一番,是一只母虎,看样子像是在生产。
谢绥犹豫了,是猎杀还是不猎杀,猎杀一尸两命,不猎杀,自己吃什么。
纠结万分,最后还是收起了弓箭,到虎面前,还是白虎更加难能一见。
“你别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相反我还能帮你,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出事,是吧。”
不得不说谢绥你是懂如何安抚的,现在虎爸最在乎的也就是自己的孩子。
在谢绥的帮助下,虎爸顺利产下了孩子,但奈何母体因为生产时间太长已经气若游丝,它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把孩子往这个人类身边推了推。
像是在托孤。
谢绥“好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安心去吧,这孩子我自会照顾”
得到肯定答复的虎爸才安心离去。
刚出生的小老虎没了亲人,情绪很是低落。
小白虎蹭着尚且温热的尸体。
谢绥挖了个大坑将老虎的尸体埋了进去。
蹲在那里“既然你这么信任我,你就在此安息,这孩子我会照顾,一路走好”
没打到虎但是打到了一只鹿。
这只鹿被谢绥熟练地剥皮,完整的鹿皮出现在谢绥眼前,趁着天色还早,谢绥也是直接当天就把这只鹿给卖给了醉仙楼。
五十两,一只鹿卖了五十两。
算算这钱,应当是可以盖房子了吧。
日落已经良久了,可还是不见谢绥的身影,逸书时不时的望向外面,心中的不安不断地放大。
景和看着自己兄长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兄长这么失礼。
景和“你坠入爱河了”“兄长可是倾心于谢绥了”
逸书被自家弟弟这么打趣,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许,没回话,这算是承认了。
逸书承认,在不知不觉中他确实将自己的这颗心给了这人。
当自己发觉时早已深陷其中。
景和“情啊,猜不透,说不明,但他也知道哥哥嫁了个顶好的人,也确实为哥哥开心”
毕竟哪有成了婚的哥儿的夫家还容得下弟弟。
可这个价不仅容得下,吃食住行还和主人一样。
这样的人这个世上数都能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