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认栽

叶三看着这四人宛如蝼蚁一般,又蠢又好骗的样子,还是想不通王爷将他堂堂影卫二把手调来干这个行当的理由。

赌盅掀开,叶三意料之中的“大”,四人捶手顿足,一把掀了白布,白底红字的两颗骰子瞬间滚入杂草堆里,消失不见了。

“你耍炸,敢骗老子?”张忠怒火攻心,扬起手臂朝着叶三脸上挥去,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叶三前一秒还握着赌盅的手,下一秒就精准包住了张忠的拳头。虽然张忠平日里时常干粗活,长得膀大腰圆的,实际上内里虚浮,挥出去的拳头软绵绵的,叶三就像捏沙包一样,把他治的服服帖帖。

被反手抵在墙角的张忠人都站不直了,嘴巴还在逞强,将叶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惜他不知道影卫的首要条件就得是无名无姓的孤家寡人,叶三对张忠的辱骂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希望地下的人听见,早日让他认祖归宗。

剩下三人见张忠被压制的毫无反手之力,也不敢贸然向前,张义弓着腰畏畏缩缩的说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好汉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兄弟四人吧。”

最晚入行的张胆也为自己辩解,“好汉你有所不知,外头有人知道你摇骰子的习性,趁机吞财,我们也是受他蒙骗才至此,那人就在后面的屋子里头,我可以带路。”

叶三冷着脸,语气平淡的说,“我不管旁的事,只说当下这一局,你们输了,就要给钱。”

张义戳了戳旁边的人,三人齐刷刷的一通跪了下来,哭丧着脸,“我们没钱了,刚刚那些已经是我们四人全部的家底了,求您放过我们这次吧。”

“没钱那就拿命来换,西北那头的矿井缺的是人手,刚好把你们送过去当黑奴还债。”叶三故意恐吓他们,“既然我敢正大光明的在皇宫开赌庄,将你们几个小太监弄出去也是小事一桩。”

张义心中一琢磨,这人如此张扬,估计是上头有人,来头可能还不小,他们无权无势招架不起。正犯愁时,他又听见叶三说。

“看你们的行头,是冷宫里的太监吧?”

跪在后头的张胆听到这话,以为有戏,急忙抬起头回道,“是,我们就是那来的。那最大的头张掌事就是我们干爹。”

“哦?”叶三饶有意味的轻笑了声,“正巧,听说他那私藏了块上好的玉佩,我们主子看上了,派我来取。既然遇上了你们,那就劳烦四位替我跑一趟吧,明日此时,我在这等着。”

说完,叶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四粒乌黑的药丸,捏着四人的嘴就怼了进去。翻身出墙时还留下一句话,“独家秘制毒药,别想耍什么花招。”

叶三走后,张忠才踉踉跄跄的从墙角站了起来,一个劲的捶胸想将那毒药催吐出来。可惜他涨红了脸也没成功。

张忠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今天真他娘的晦气。”

头脑较为灵光的张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八成是仙人跳,赶忙向张忠提起,“大哥,咱们这是中计了,定是戚钰和谷雨那小子搞的鬼。”

“走,找他们去。”四人气势汹汹的就往刘春那处奔去,询问谷雨的下落。

刘春没想到本就是贪一笔跑腿费也能惹出这么多事,更何况钱也没拿到,心中叫苦不迭,只想赶快脱身,便将谷雨和戚钰的住所告诉了四人。

“大哥,他们还真会挑,听说这间屋子是那摄政王亲娘生前的住所,张掌事怕惹事,都尽量避开此处。”张义看着眼前破败的木屋,将偶然间听闻的宫中密辛说了出来。

原来摄政王的父辈和先皇本是总角之交,可惜长大后却为一个女人闹翻了脸。其中过程不得而知,反正听说这女人最后是死在这冷宫里的,估摸着就是这间了。

张胆听故事入了迷,还沉浸在其中,没心没肺的问道,“那摄政王秦戟又是谁的种?不会是……”

张忠一巴掌拍在了张胆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这种掉脑袋的话以后别说,那位的身世如何岂是你我随意揣度的?”

张胆意识到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

知道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即使从没见过摄政王来过此处的张忠也不敢随意入内,怕犯了忌讳,惹那位不快。

他们四人绕着屋子外围走了一圈,门窗严丝合缝的没漏出一点声音,无法,只能回到门口冲里面大吼了几声。“戚钰,谷雨,两个杂碎,快点给爷爷们滚出来。”

可惜静待了几息,依然没任何动静。等的不耐烦的张肝看见右边有面窗户是纸糊的,他大着胆子向前,戳出一个小洞往里探去。

眼珠轱辘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两人的身影,气得咬牙向张忠回道,“大哥,屋里头没人,估计早跑了。”

一头雾水的张胆胆怯的开口询问,“那可怎么办啊,明日那人就要找来了,我可不想去挖矿,那地儿经常死人的,就是白骨堆。”

“大哥,你跟着干爹时间最久,可曾见过他那有什么玉佩?”一旁的张义已经开始另想出路了,偷鸡摸狗这种事放在他们这种赌徒身上压根不算什么难事。

张忠仔细回想了一阵然后不确定的说,“半年前我确实曾见过干爹有阵子特别宝贝什么东西,但没等我细看,就被支出了屋子。后来我再也没见到过,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劳什子玉佩?”

“不论如何,今夜我们都得潜入进去探查一番,运气好的话,得手就撤;运气不好那就只能明日再做打算了。”张义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大家的态度。

“那为什么不求助干爹啊?有人打他玉佩的主意,他于情于理都会帮我们的吧。”四人当中资历最浅的张胆问道。

三人听到这话都惊掉了下巴,目瞪口呆的望向张胆,思考他们干爹究竟是看上了他何处,难道真是叶落归根,见惯了尔虞我诈就喜欢这种单纯的羊羔?

还是圆滑的张义向他解释,“凭那人的身手,你觉得从干爹那儿拿到一块玉佩是什么难事吗?只需要等待时机罢了。

再者,若是干爹知道此事,你觉得他料理玉佩之前,会不会先料理了我们?宫里四条腿的蛤蟆不多,两条腿的残破之身可多的是。”

最后还是张忠下了决断,“走,先回去商量一下,今晚我找个由头拖住干爹,张义你机灵点的去他屋里四处翻翻,得手就给我们打暗号。”

是夜,张掌事刚结束一天的巡查,回到屋内正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张忠就过来请安了。

“什么事啊?”张掌事坐在老爷椅上,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品着。

张忠十分殷勤的上前把搁置在桌子上的茶壶放到炉火上继续温着,还顺手给张掌事捶打肩膀放松肌肉,一脸讨好。

“干爹,我前几日托人从宫外摸了块玉石,不知道真假,您老见多识广,什么时候得空儿去我那品品?”

张忠跟在张掌事身边多年,知道他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就是赌石。

果不其然张掌事一听有新出的玉石,立马来了精神,“我看今个儿就适合,走,去瞅瞅,要真淘到个宝贝,你我半辈子吃喝不愁啊。”

张忠一路陪笑着将张掌事引入自己屋内,路过饭堂时还朝里使了个眼色,早就等候多时的张义麻溜的就往反方向走去。

等到了屋内,张忠还等不及给张掌事奉茶,就听他催促道,“哪儿呢?拿出我瞧瞧。”

本想拖延时间的张忠没法儿,只能从壁柜暗格里掏出一个掉漆的盒子,里面装的据说是他家的传家宝,当然,是据他的酒鬼亲爹说的。

张忠没钱还赌债的时候也曾信以为真,拿去典当行验过,结果人家二话不说就拿扫把将他抽了出去,还放话再敢随便拿一块路边捡的破石头就来糊弄他,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幻想破灭的张忠最终还是没有丢掉这块“传家宝”,随便拿了个漆木盒子装起来了。后来他爹死了,张忠便拿着这块全家唯一的家产入了宫,权且留作纪念了。

张掌事看着张忠小心翼翼的手里捧着巴掌大的盒子,接过将它四平八稳的放在了桌上。避免错认,还将窗边的两盏蜡烛移到了桌边,跳动的烛火天然的形成了黄光,在桌面圈出一块地。

除此之外,张掌事还特意净了手擦干后,这才打开了木盒。取出白布包裹的灰石,他拿到灯光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虽然没看出什么名堂,但还是煞有其事的说。

“这玉石虽然外表杂质沉淀过多,但它手感光滑细腻,久握手中还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凉意,想必是块蒙尘的珠玉。”

张忠看他评头道足一顿胡扯,憋不住笑意,呛的咳嗽起来,心想:这石头条顺盘靓都是他日夜坑爹骂娘握在手里盘出来的,下午为这事还将它特意泡了几个时辰的井水,能不透心凉嘛。

“张忠,身体没事吧,这年头底子差了可熬不到老。”张掌事看他咳得难受,不忘关怀道。

“没事,没事,干爹,您继续。”张忠不由得思考计划败露的后果才止住了笑。

张掌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铁制的砂条,开始对玉石进行下一步的打磨抛光,以检验里头玉的成量。

可越刮越不对劲,里头露出来的还是粗糙的岩层,毫无玉色,张掌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随着手上的动作愈加粗重。

秦戟有话说:

我爹是谁?还要别人告诉我?这么多年爹白叫了?

第6章 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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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的我写同人文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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