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皮囊下的伪装

“什么东西,怎么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晃死人。”

景云睡得好好的,只觉得什么东西晃眼。

睁眼便看见颜色大小不一的烛火,参差不齐的在景云眼前上下跳动。

“这些烛火怎会在这,夜间都不用休息的吗?”

见景云起身,烛火们便集聚一齐,排成排指向屋外。

“你们是想我跟你们出去?”景云疑问

只见烛火往外面飘去。

景云灵光一闪,“刺激。”

快速穿上鞋的紧跟着烛火。

她跟着烛火走了很久,走到了森林深处,只见周围黑漆漆的。

“这是要去哪?”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呢?

不一会儿,脚上像是踩着了什么异物,软软的,景云用脚左右挪动,想确定下脚上是什么东西,有硬的有软的,景云分不清,从身上拿出火折子,打开一看,猩红一地,火光照亮之处都堆积着尸体。

景云凑近查看,这些尸体身上都有野兽撕咬的痕迹,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清尸体的五官特征,景云脚下也是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块腐肉的尸体,前面还有几具新抛得尸体一样,身上还没有野兽的撕痕。

景云表情严肃,这就是烛火想让她知道的。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将人野外抛尸,任由野兽撕咬,死了都不安生,天大的仇恨也不过如此了,啧啧。”

景云直摇头。

突然附近草丛出现了“嗖嗖”的声响。

景云警惕“谁?”

召唤出命剑,紧盯着前方草丛准备出手。

只见草丛里走出一个身上带血的女子,景云定睛一看,竟是那爰璟的夫人。

“元好夫人,你怎么在这。”

元好也是同款吃惊,看向旁边飘忽的烛火,像是明白些什么,突然丢下手中的锄头一步快似一步走向景云抓着景云的肩膀,“你可以看得见他们是吗,你可以看得见对吧。”

元好渴求她的答案。

景云盯着元好鸡啄米样的点头“你是指那些烛火?我能看见,你莫激动。”

元好隐忍情绪笑着抱紧了景云,景云来不及躲闪,抓住元好的手肘。

“终于,终于。”

“夫人?怎么了吗?这烛火我不该看见吗?”

怎么这么激动。

“唤我元好便可”

“景云姑娘有所不知,这些烛火由人的三魂七魄凝成,普通人是无法看见的。”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爰大哥听到我说烛火的时候凝视了我一会。”

元好松开景云“景云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何事,元好请说。”

“我们换个地方吧。”

元好带景云到了一个宽阔的草坪,扑通跪下,不给景云反应的机会。

“请求姑娘协助我解救我城中子民。”

景云一脸诧异,先将元好扶起,问道:“城中子民?你们不都是外乡人吗?”

“哼,爰璟跟你说的,现在在他心里都不认同我的身份了。”

两人坐在草坪上,细语和着微风,轻轻诉说她的故事。

“我不是,他也不是,我是城主之女,而他本是被卖到我家当陪读的书童,在向我父亲求娶我遭拒之后,外面都传他在痴心妄想,他忍受不了那些言语,便离开了。”

“城中其他人如何了?”

“他们全都被锁在烛火中,失去了自己的身体。”

“那这些呢,为何可以脱离蜡烛,自由活动。”景云看着周围的烛火

“他们……”

元好眼神闪烁,眼睛闪烁着泪光“他们肉身已被毁了,爰璟让他们亲眼看到肉身如何被毁的,可能是觉得拘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就任由他们游荡。”

“这座城发生了什么。”景云淡淡的看向元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元好转头看向景云,不一会目光看向远处,怀念从前的元城。

“原本我们元城每个人过着温饱安乐的日子,街上很繁华,有起早摆摊的、有逛街购置物品的、有贩夫走卒、有进城谈生意的、也有出城送货的,每日熙熙攘攘参杂着许多人。”

“但前些年突然每日出生孩子的数量越来越多,城内土地从外围向内围的趋势变得稀松、尘土飞扬,也种不了农作物,不具备人正常居住的条件,许多人都往城中心迁移,但是土地恶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向九司去了信,请求支援,可久久没有回音。”

“当时也询问了城内的修仙门派,他们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后来,也有人想过出城,可是出城的路也被飞沙堵住,即使是御剑飞行也出不了城,出也出不去,发出去的求助信也没有回音,一时间人心惶惶,情况越来越严重,城中已经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有些人已经绝望的自杀了,也有扛不过去饿死的。”

“直到有一天,城中出现了一个术士,说是上窥天道,探得元城积运过多,有违天道轮回的法则,这是上天降下的劫,他是受上天指引,来帮城中人渡过此难关,只要过了此劫,城中依旧可以恢复到现在的繁华,甚至更好。”

“他哄骗我父亲还有城中百姓暂时以蜡烛为载体,灵魂入方外之境生活,那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身体留在尘世,留个人看管,而他负责在指定地点起阵,既保肉身不腐,又能隔绝风沙,等到九司那边来人解决这边的难题,再让灵魂重归身体,至少这样就不用死人了。”

“你父亲信了?”

“对呀,如此荒诞的说法,当时是真的没别的选择和希望了,以至于,当真信了他这套说法。”

元好转头看向景云,眼神中诉说着她的委屈与愤恨。

“实则他只是起阵将全城人的灵魂锁在了术法内,拿捏着全城人的性命,他骗了我们所有人。”元好越说眼神越冷漠。

景云静静的听元好说。“那你,你是如何摆脱了他的术法。”

“我根本就没进入阵中。”

元好冷笑道。

“原本该和家人一样,锁在术法内的我,醒来发现自己穿着嫁衣坐在房中,其他人都不见了。”

“那个术士拿出一封书信,信中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与他成亲,和他一起帮他守着这座城,我起初不愿,与那术士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不能与他结为夫妻。”

“可他却说,无碍,他也就是当找个人陪着说说话,说是只当着父亲那支蜡烛的面,做个样子,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无妨,我当时想让我父亲安心,便糊涂地答应了。”

元好呆呆地看向远处,痴痴地笑了,颇有些自嘲。

“我记得那日大红喜字、灯火通明,堂上那五颜六色的烛火,哼,那些都是我族人的灵魂。”元好冷笑。

“他既然这么做了,必定伪装得很好,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确实,他伪装得很好,平日里,我与他碰不上几次面,他待我也如他在堂前说的一样,各自不干预,可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听见外面有声响,看是他扛着东西出了门,我好奇便跟了上去。”

元好逐渐激动“月光皎洁,我看清他扛着一个人往森林走去,他一路走我一路跟,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他竟然将那人丢进了一个大坑,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我等他走后,我才大着胆子走向前看那个大坑,发现里面竟都是我族中人的躯体。”

元好眼角的泪缓缓滑下元好擦干眼泪,眼神坚毅。

“我便回去质问他,哼,他都懒得辩解,那晚,他撕下他脸上的面具,哈哈,是曾经被我父亲拒绝想要求娶我的书童。”

“他是如何做到的,他一个仆人,他不应该会这些的。”

“不知道,但是他成功了,他用了不一样的脸,冒充得道术士,骗我一众居民,遭受这无妄之灾。”

元好掩面而泣。

景云见此情景,顿时手脚不协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她。

“后来,他越来越变态,他对城中人的报复不能满足他的极端想法,他开始尝试抛尸,到后来在人的身上一刀刀的划口子,让那血一直流着,再丢到森林,亲眼看着野兽啃食。”

“做这种事情,他就不怕遭报应?”

听到此,景云只觉得恶心。

以折磨他人的尸体为趣,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偏偏看起来却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

“他怎么会怕,后来我只有取悦他,放低姿态,他才能正常几天,不过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元好自嘲“坑里的尸体越来越多,这样一个坑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尸体、血迹、断骨森林四处都有,我每天埋尸体都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元好冷哼“你知,他为何要用烛芯为媒介吗?”

“不知,蜡烛是有什么说法吗?”

元好摇头苦笑“只因我父亲曾用蜡烛砸过他,他便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父亲。”

“因为这些,他报复全城的人”景云微微震惊。

听元好说这么多,其实也就是爰璟经受不了他人的眼光,跟能不能迎娶元好有关,却也不见得。

原本以为是泼大的怨恨,仔细想想不过是虚荣心在作祟,可偏偏自己不尝试去改变,可偏偏又是这样的偏执。

细细想来他的出现好像又过于巧合。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城里出了事,他就出现了。”

“这些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部戏罢了,自从我发现他的真面目之后,我便悄悄的调查该怎么拯救城中的人,我意外查到,城中之前的接连遭遇都是因他而起,他在城中水的起源处,下了药,女子吃了利孕,男子吃了延寿,又是他在城四周贴满吸水符,致使土地松旱,他方方面面都想齐全了,他为了报复全城的人,下了一盘大棋。”女子眼神变冷

听元好这样说,若是再放任爰璟这样子下去,怕是整座城的人都要命丧他手。

“现如今该怎么办,我不会术法,只会一些防身之术,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对了,进城前我曾去信给九司,九司那边察觉到异样就会来这边解决问题的。”

想想还是庆幸,并没有因为自己好玩之心而不正视元城的异样。

“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给你通风报信的机会吗,其实那时你已经在城内了,信是送不到九司那的,他也不会放过在这座城的任何人,何况你还能看见他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景云只觉得无语,不过是闲言碎语几两,却要牵累这么多人,好啦,现在我的小命也就要没了。

“现在该如何,你可有什么办法。”景云看向元好

“现如今我知道了该怎么破他的术法,到时麻烦景云协助我。”元好坚定地看着景云,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

“多谢”

景云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迹“你这血迹从何而来,可有碍。”

“无碍,是野兽的。”元好随意扯着衣服说道“我还要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元好说罢转身。

景云也没有多问,想起她刚说的那些,和她又是在那个地方相遇,景云隐约猜出她要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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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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