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男大学生？
萧鹤生心思微动，不落下风地回复，“是你的话，可以。”
然后他收到姜雀发来的害羞表情包。
“想去吗？”萧鹤生继续问他。
姜雀：“老板，打两份工就很累了，我再去读书的话谁来陪你约会？”
萧鹤生轻笑一声，收起手机没有再问，却也没有将这事彻底放下。那天他随口一问上学的事，姜雀陡然变了语气，分明是很在意这事，知晓他的身世之后，萧鹤生很乐意随手帮他一帮。
“怎么了？”陆明玉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莫名地问出声。
“上去吧。”萧鹤生那点笑意已经隐去，好像一切都是陆明玉的错觉，他在一楼停下。
陆明玉木然地应一声，慢吞吞跟着管家上楼，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视线扫过屋内的装潢，将所过之处的瓷器摆件和挂画一一看清。哪怕不知来历，他也清楚这些物件一定价值不菲，是他凭靠自己终其一生无法达到的财富水平。
“陆先生，这边。”管家立在一张门外站定，和声催促他。
“哦，好。”陆明玉碎步赶上前。
管家托着他的后肩将他轻轻推进去。
萧卫东做完手术在家修养，精神不错，陆明玉进来时他正捧着一张报纸读。
“萧先生。”陆明玉微微躬身打招呼。
萧卫东摘下老花镜，远远盯着他上下端详几分钟，终于露出笑容，他朝他勾勾手，“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明玉是吧，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陆明玉紧张地走过去，萧卫东握着他的手信任地拍了拍。
“我要跟您说声谢谢。”陆明玉大着胆子，主动捡起他小时候和陆姗的经历讲给萧卫东听。
萧卫东时不时点头，很乐意听他谈这些家长里短。
“晚些别走了，我一个人读书看报无聊，你留下来多陪我聊聊天，可以吗？”萧卫东道。
陆明玉自然是百般乐意，“刚好我今天有时间，以后工作不忙的话，我会常来看您的。”他擅自做了以后的约定。
萧卫东顺着问了几句他的工作，缓缓站起身，喊门外的管家进来，“鹤生呢，自我出院之后就没见过他的人影，现在把明玉给我领来了，还是不见他在哪里。”
管家道：“他在楼下等了许久，听见您与陆先生很投缘，大概放心了，工作也忙，就先走了。”
萧卫东不追究这话真假，总归萧鹤生已经离开了，他转头跟陆明玉说：“你别学他。”
陆明玉轻笑着替人开脱，“您别开我玩笑，我可比不得他。我是闲人一个，剩下这点自由能陪您说话已经是荣幸了。”
萧卫东打趣他，“你这小子，机灵。”
陆明玉露出卖乖的笑。
萧卫东作息规律，晚上九点整个老宅已经陷入一片沉静，只有几名佣人还在做清洁工作。
陆明玉住在一楼的客房，他穿着睡衣在卧室浏览今日娱乐新闻，竖着耳朵始终没听见有人回来，心道难怪萧卫东白天也说很久没见过萧鹤生。
他佯装去厨房找夜宵，未睡的佣人恰好在整理食材，见他来了低声问好。
“萧鹤生不回来吃饭吗？”陆明玉试探问道。
“您说笑了，小先生成年以后就不住在这边了，有时间才会回来看看。”
“哦，他是跟未婚妻分出去住了。”
“您说得更不对了，这话如果说给老先生听他是要不开心的。小先生工作能力虽然强，却始终没有定下心来，他在外面有没有恋人，交往多久，这些家里都是不过问的。”
陆明玉装傻套出了想要的话，夹起一口食物掩饰嘴角的笑意。
佣人担心他再说错什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有一个原因，都说小先生只喜欢男的，老先生不喜欢他这作风，于是谁也不提这事。小先生做事也拎得清，这么多年没用这事烦过家里人，大家一起装糊涂罢了，你听听就好，但以后千万不能乱问这些。”
陆明玉受用地道谢，带着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回到客房睡下。
他已经踏进了萧家大门，绝不可能让人轻易赶出去。
姜雀在家里歇了一天，内心一点也不平静，萧鹤生一招一式都往他软肋上戳，叫他颇有些难以招架。
一纸欠条让他把债务切切实实背在了肩上，这辈子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萧鹤生找到，谎言被拆穿的那天萧鹤生肯让他还钱了事吗？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姜雀玩弄了他的尊严，他恐怕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才解气。
姜雀进退两难，只能祈祷这段时间能多接些工作，手里有钱才勉强有与萧鹤生一谈的资格。否则未来既没钱，也不肯赔人给萧鹤生，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哥。”姜度出现在他身后，递给他一杯养生茶。
姜雀接下茶夸他，“不愧是我弟弟。”
“你遇到困难了。”姜度坐在他身边，肯定无比地说。
姜雀与他对视，清楚再狡辩他也不肯信，故作轻松道：“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姜度不置可否，“哥，我给你当助理吧，照顾你没人比我更上心，我有什么问题你也能及时注意到。”后半句明显只是托词。
姜雀想要拒绝，突然头痛地想起他打包跳槽的经纪人和助理，顿时陷入沉默。
他的事业公司不太上心，一周过去竟然迟迟没有给他指派新的经纪人，这样的待遇姜雀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现在他手里一个项目也没有。
公司不捧就只能自己争气，姜雀避开弟弟给那位金姓导演打电话，本想闲聊几句，对方只与他说了两三句话就挂了电话，与上一次见面的热情截然相反。
姜雀手机还未放下，阚文楷的电话已经跟进来。
“姜雀，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
姜雀绕到阳台的绿植前，垂眸轻轻扯了下叶子，他想他大概猜到了阚文楷要跟他说什么。
“金贤跟我说了点事，他本来想让你演他下部喜剧电影的男二号，也都跟主创人员都通过气，只等通知你来试戏，但没等和你联系就有人指名要演男二号，他那边拒绝不了，不好意思接你电话。”阚文楷跟他这样说。
姜雀面露嘲讽，“是拒绝不了，还是点名要抢我的角色？”
阚文楷轻轻叹气，“你也明白，这不是新鲜事，为这种事生气，哪有穷尽？姜雀，我下面说的话你肯定不爱听，但都是实话，之前我开口要你演我的电影你都不肯，我不否认有我的私心，可搞艺术的哪个没有自己的审美偏好？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合作能拍出很好的作品。”
阚文楷相信他镜头下的姜雀一定是最有魅力的。
姜雀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如既往地觉得这样的事太复杂，而他不想应对这样的事。
“谢谢你。”姜雀真心地说，“你帮我问问抢走男二号的是什么来路就好，其他的就不必了。”
阚文楷半晌没说话，俨然觉得前男友有些不识好歹，然而他对姜雀又恨又爱，气冲冲扔下一句“知道”就挂断电话。
十几分钟后阚文楷发给他一个名字，一个字不肯与他多说。
姜雀惹人生气地再次道谢。
发来的名字姜雀并不陌生，他知道这位名叫林霖的是陆明玉的知交好友，也是两辈子抢走他那部网剧的人，这人背靠十八线娱乐公司老总，上辈子给他使了几次小绊子。
姜雀抠着指尖思考，上辈子这时陆明玉应该刚刚遇见萧鹤生，之后才是对方嚣张地到处带资进组碾压他的开始。
他得抢在萧鹤生出现变数之前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林霖这边他不能避。
姜雀无比诚恳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金贤，大意是他很欣赏金贤之前的作品，也不在意角色大小和薪酬高低，仅仅希望这次有机会合作，让金贤一定要考虑他。
他这样善解人意，金贤果然不好再拒绝他，与他加了联系方式浅聊几句，最后又说只剩下些微不足道小角色，恐怕不能让姜雀满意。
在姜雀的一再要求之下，金贤给他发了两章剧本。
-金贤：你也瞧见了，小故事小制作，不是我在骗你。
-姜雀：不，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不开工资我也是愿意演的！
姜雀攥着手机的双手在无声颤动，他竟然忘了金贤是谁，看到片名他才想起！这部小制作喜剧电影是来年出人意料的电影黑马，不仅让创作团队赚的盆满钵满，最出彩的角色也不是主角，而是里面的男N号！
-姜雀：再小的角色我也接受，我觉得这个角色就很好。
姜雀打下男N号的角色名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