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那可是秦宗主!玄清宗一宗之主,历代宗主里第一位女宗主!我都不敢想像她和我说话的样子。”玥公主叽叽喳喳,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紧紧拽着华师姐的衣袖,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她的激动。
“一天之内同时见到了笛峰主和秦宗主,你可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云若川酸道。
“我给你卜了一卦,你现在气运是否极泰来,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神棍池晓一副我看你行的模样。
“一二姑娘,宗内不比外面,和峰主宗主们说话须得敬重着些。要是遇到些性格不好的,怕你会难以脱身。”华师姐提醒道。
“你不用害怕,秦宗主温柔宽和,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玥公主立马站台宗主这边,遇到秦宗主,她的话明显比平常多。
“这是疗伤药,伤口每日须得换药,好的快些”一直沉默寡言的卫师弟难得说话:“一路上没见一二姑娘叫疼过,姑娘真是忍耐力极强。”
“想必是这些原是仙人用的药用在我凡体身上,效果太好了,让我竟时时忘记了左眼的疼痛,你这一提我反倒觉得有点疼了。”我捂着眼罩回道。
“我的捆仙绳......”苏歌默默插了一句。我这才注意捆仙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一定是笛峰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解了,仙人这个还是你自己和他讨去吧,我今日得见仙人们的气势,心有惶恐,不敢再去。”总不能让我去和他要?
“.............”在场几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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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长长叹了叹气,进度太慢了。
我被分在一个小院落里,院落里只有一间屋子,送我来的华师姐还略有羡慕:“剑峰里多是三人共一个小院落,院内一人一间屋子,而你独享一个院落单间,宗主待你可以说十分宽厚。”
“那华师姐和谁住一起?”
“我和玥公主,苏师妹同住。”
“所以你们才组成一队,云仙人他们三个男子也是住在一起么?”
“不是,池师弟因着有两个......婢女,所以独住一个院落。云师兄和卫师弟是住一起。”
“两个婢女?他这修仙修的这么享受。”
“池师弟从小养尊处优,是和旁人不同。”
“那玥公主有婢女伺候么?”
“em...没有。”
“人家公主都不用人伺候,这池晓太娇气了”。
“一二姑娘,祸从口出,你在此无亲无故,切记不可逞口舌之快。”华师姐总是这要注意那要小心。
我连忙点头,送她出去,随后又想起了啥,探出头问:“华师姐,这一日三餐什么时候吃?”
“放心,我会按时给你送,你不要乱跑就行。”
“好嘞。”
送走华师姐,天色已渐黑了。我躺在院中的石桌上,看着灰蓝天空逐渐变成繁星点点,我的神思也随之游于太空之外,渐觉困意,眨眼的速度变慢,就快进入梦乡时,突然传来苏歌的声音:“你躺在桌子上作甚?”
“以天为被,以桌为席,睡觉。”我依旧闭着眼睛。
“起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我不屑道,“一根绳子还追着我要。”
“给你看幅画,是你绝没见过的。”她的声音如恶魔低语般在我耳边响起,我耳朵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热息。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看一眼。”我一下子坐起身。
“快进屋,外面这么黑,怎么看。”她自顾自推开房门,倒像是进自己家一样。
我懒懒的从石桌上磨蹭下来,对她的画表现的兴致缺缺。
“这是啥?”我看着面前的画卷,这画比毕加索的画还抽象,颇有几分拿着拖把蘸墨的网络大师的风味。
“这画叫云幻图。”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再仔细看看,这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把画贴在我脸上仔细的看了看,左看右看,没觉着有什么不同,转向苏歌:“你在耍我?讽刺我不懂艺术?”
苏歌嘴角好像一直保持着微小上扬的幅度,也不曾见她恼过,急过,或是其他更生动的表情。
她拿过画,把画重新整好,一点一点的卷起,看向我的目光幽深:“每个人所看到的云幻图都是不同的,有的人看到的是心中所向的极乐世界,目光所及,如身临其境令人沉醉,无法自拔。”她故意停了停,看我反应,接着说:“有的人看到的是心中极其恐惧之物,如入阿鼻地狱,万死难逃。”
“那像我这样,什么都看不到的呢?”我的确被勾起了好奇心,她这形容不就是私人订制的多体感VR场景?游戏的尽头竟然是修仙?
“像你这样的......”她突然抱住我,她的拥抱那么温暖和用力,双手紧紧圈勒住我的手臂和腰,像是在挤最后仅剩的一点牙膏。
我听到了咔的一声,我的一根肋骨在她大力出奇迹下被勒断了。
紧接着又是两三声咔咔声,最致命的是因为缺氧,我的头疼的像是要爆炸了,就在我以为要炸成一朵烟花时,她突然松开了手。
我像失去牙签支撑的泥人一样软绵绵的倒下,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两个手臂不知是不是都断了,已经无力抬起,胸口和后背都传来剧痛,活生生被勒断脊柱几乎和被腰斩没什么分别。
“懆.....懆.....我懆N....麻.....的......”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骂。
她一脸疑惑,像是小孩听到有人说一加一等于三那样的天真又无辜的模样。
她把我像是玩具一样捞起来,扔到塌上,耳朵贴近我的心口,慢条斯理地说:“你真是个普通的凡人啊。”
“能不受云幻图控制的只有两种人,一种的没有修为的凡人,一种是修为已近飞升的修道大能。”
“而你,是哪一种?”她语气真诚的问,理所当然地好像差点把我勒死的人不是她。
“你现在还能平安无事的问我,你觉得我是哪一种?”我无语道。
“我之前以为你是第一种,现在看来你只是个有点奇怪的第一种人。”她回道,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
“恭喜你,终于回答正确。”我无语望苍天,为什么我要遭这种无妄之灾。
她突然凑到我脸上,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子,双眼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令我原本已空无一物的左眼眶也泛起丝丝热意。
“你不会告诉他们今晚的事吧?”她悠悠道。
开玩笑,不意思一下就想封口?
“你给我骨头接好了,我就不说。”
“你只是个凡人,没有仙骨,无法消纳吸收灵力,治不好了。”她语气中带着惋惜的意味。
“等我见到秦宗主,我一定要把你勒断我腰的事全讲出去,看你怎么继续在玄清宗待下去。”不说点狠话不行了。
“那可不行,没办法了,我只能毁尸灭迹了。”她掏出一支飞刃,和弄瞎我的那把别无二致。
锋利的刃尖随意地抵在我的脖子,她问:“你怕死么?”
“人生自古谁无死。”
“那我就如你所愿。”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我只觉脑袋像是被人锤了一下,眼前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