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赌坊。
在烛光照耀下,赌客们将疯狂展现的淋漓尽致,叫喊声,叹息声,咒骂声,咆哮声勾勒出地狱鬼图。
这里是**发泄场,也是罪恶聚集地。
输了钱的赌客红着眼不停走向债务台,不断签下丧心病狂的契约。
幸运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怀着再赚一笔的念头,不停转换战场,最终沦为金钱的奴隶。
主事人大金牙怀抱丰腴妇人,志得意满。
靠着溜须拍马,他已跻身苍狼帮中层,只要再加努力,一定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公子。
到时凭自身能力跟口才,将来注定前途无量。
“宝贝,走,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讨厌。”
女人的娇斥声差点儿让大金牙当场授首。
“赌场安全交给你了,切莫让我失望,待大哥我成为龙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哥放心,我一定看好这若肥羊。”
望着扭动腰肢的妖媚女人,狗腿子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待自己成为龙头,一定也要找如此风骚的尤物。
深夜,众赌客兴致正隆时,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平安赌坊闹事,不想活了吧!”
昏昏欲睡的狗腿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色厉内荏地盯着众黑衣人。
“杀,一个不留。”
抽刀,砍杀,毫不留情。
片刻功夫,热闹喧嚣的平安赌坊已成修罗炼狱。
浑身染血,狼狈不堪的狗腿子跪在地上,眼中全是祈求,“大哥,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要是出了事,家人...”
“废话少说,黑金在哪儿?”
“大哥,我只是看门的,黑金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高举的砍刀散发着冰冷杀意。
“别,大哥饶命,我说,黑金全在大金牙家里,我可以带路。”
感受到死亡,狗腿子再也不敢心存侥幸,立马出卖了好大哥大金牙。
“带路。”
深夜,作恶多端的大金牙在美梦中丢了脑袋,从始至终没有半分知觉。
与此同时,苍狼帮控制的青楼,典当铺,酒楼等产业纷纷遭到神秘势力血洗,多年积蓄被洗劫一空。
……
砰,茶杯碎裂。
宋长河眼神阴翳的可怕,俊郎脸庞上再无温和儒雅。
“什么人干的?”
冰冷话语回荡耳畔,下属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
“悲剧已经发生了,追究过错已无意义,公子,眼下要考虑的是府衙那边。”,青衣中年人开口劝说。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荒城出手了。”
双拳紧攥,宋长河恨不得宰了朔方王。
“整个边疆,除了朔方王,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胆量跟能力这般行事。”,张子玉眉头紧锁。
此刻,他忧心的不是财物损失,而是朔方王的态度,其很有可能借机对云城动手。
宋长河非等闲之辈,很快便意识到了危险,“云城由朝廷直接管辖,我不相信夜无念有胆子下手。”
身为宋皇室嫡系,他自信荒城没胆量觊觎云城。
“换做以往,朔方王自然不会对云城起心思,可眼下大虞军队已越过边界,其有理由派兵进驻云城,届时以清剿奸细为幌子,完全有能力拔出...”
“他敢!”
宋长河暴怒,云城是他苦心经营的大本营,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张子玉也觉得朔方王没胆子侵占云城,可有些事不得不防。
“公子,早做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正当两人商量对策时,突如其来的噩耗差点儿击碎其心神。
“府衙遇袭,驻军损失了三分之二。”
“不,这不可能,朔方军都在监控中,夜无念没能力做这些。”,宋长河失声大喊。
抚摸着下巴,不好的猜测涌上张子玉心头,若不是朔方王袭击云城府衙,那定然是大虞王朝暗中出手了。
“公子,恐怕是大虞那边做的。”
“不,我们刚跟大虞达成合作协议,其没理由对云城动手。”
哪怕心有猜测,宋长河仍不愿承认。
大虞朝廷是他最大的依仗,若其对云城出手,那自己还有什么本钱争夺大位。
“大虞朝廷内部派系争斗已白热化,我们跟朝廷签订契约,却没有知会摄政王姬无忧,为维持平衡,其很有可能对云城下手,敲击他人。”
思绪千转,张子玉很快便猜到了袭击云城府衙的幕后黑手。
“先生,您的意思是姬无忧来云城了?这不太可能吧!”
宋长河还是不敢相信姬无忧有胆量亲临云城。
“事实如何,试探一下就明朗了。”
在耳边嘀咕几句,慌了神的宋长河立马找到了主心骨。
要真是姬无忧,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相比软弱的大虞朝堂,他更想跟摄政王姬无忧合作。
双方若能达成合作,未来可期。
……
“王爷,我们失败了,请您责罚。”
打量着亲卫递来的箭矢,夜无念心中已有计较。
“此事怨不得你们,是本王考虑不周,去好好养伤吧!”
亲卫首领叶明见夜无念眉头紧蹙,心生疑惑,“王爷,莫不是您知道袭击云城府衙的那群人?”
“嗯,若所料不差,应该是姬无忧的人。”
“大虞摄政王?可对方为何这么做?”
“祸水东引,我们要有麻烦了!”
夜无念只想给云城府衙一点儿教训,哪成想姬无忧暗中下狠手,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该死的混蛋,也不怕被老天劈死。”
就在夜无念想着如何善后时,突然收到了来自姬无忧的请柬。
“明日黄昏,朔方楼,饮酒作诗。”
“王爷,要去吗?”,叶明担心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姬无忧摆好了擂台,本王若是逃避,岂不让人轻看,去安排一下,切莫让宵小之徒钻了空子。”
君子不立危墙,跟姬无忧打交道,夜无念不敢有半分大意。
“朔方楼!可真是个好地方。”
视线落在云城舆图上,夜无念不禁勾了勾唇角。
……
府衙遇袭并未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各式各样的叫卖声让夜无念看到了这座古老城池的韧性。
若非形势所迫,他也不会盯上云城。
“还是烟火气息有味道,等我老了,也来云城街头摆摊讨生活。”
叶明眼皮狂跳,生怕自家王爷说出其他大逆不道的话来。
“王爷,您可是朔方王,肩负边疆安危,怎可做这些...”
“无趣,突然有些想念夜墨那混蛋了,也不知那家伙还活着没有?”
斜睨了眼一本正经的叶明,夜无念再次体会到知心人的好处。
望着方方正正的朔方楼,夜无念突然放声大笑。
警惕地看向四周,叶明生怕引来豺狼虎豹。
“放松点儿,王爷我福大命大,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不会有事的。”
留叶明在外防守,夜无念推门独自走进雅间。
“无忧兄,又见面了。”
一屁股坐在姬无忧身侧,夜无念顺势勾住对方肩膀,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挪了挪坐垫,姬无忧嫌弃地拍了拍被夜无念触碰的衣衫。
“切,都是大男人,做出女儿家姿态,也不怕丢人。”
抄起酒杯,夜无念露出满足之态,“人生难得遇知己,不知无忧兄想怎么玩?”
虽处敌对势力,可不知怎么的,夜无念总能在姬无忧面前敞开心扉。
“吟诗作对那是文人墨客玩的,你我不仅是统帅,更是政治上的对手,自然不能玩诗词歌赋那些幼稚的花把势。”
说着,姬无忧从怀中掏出泛黄锦帛,饶有兴致看向呆傻的夜无念。
“上林舆图?”,夜无念目露惊诧。
要知上林舆图可是至宝,姬无忧就这般展示给自己,怎么看都不合理。
“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地无外人,你我又是神交已久的朋友,唤我无忧兄即可。”
“无忧兄,你莫不是想跟我一同瓜分上林宝藏?”,烈酒下肚,夜无念意识有些模糊。
“上林是片宝藏地,百余年来不知有多少豪杰为此葬送了性命,今我拿舆图分享,还请无念贤弟不要嫌弃。”
姬无忧态度温和,让人看不出半分危险。
“呵呵,我只是异性王,似上林宝藏这等至宝,不是我能觊觎的,无忧兄怕是找错人了。”
夜无念委婉拒绝了姬无忧,眼下朝局复杂,他可不想蹚浑水。
“那真是太可惜了。”
慢条斯理饮酒,姬无忧丝毫没有因夜无念拒绝影响心境。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喝酒。”
端起酒杯开怀畅饮,夜无念趁机将上林舆图揣入怀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到了自己手里,岂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姬无忧莞尔一笑,并未鄙视夜无念的做法。
酒至半酣,夜无念有意无意提起云城府衙遇袭一事。
没有半分遮掩,姬无忧直接道出偷袭驻军的始末原委。
“为什么?”,夜无念语气不善。
“朔方军镇守边疆百余载,威名远播,今大康朝廷吏治**,名生凋敝,我想看看朔方王是否还能安稳的掌控边疆。”
“你,你无耻。”
夜无念气急败坏,他怎么也没想到姬无忧会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自己。
“你我本就是敌人,谈何无耻,若是无念贤弟投靠大虞,那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喝酒,今日不谈公事,只叙友情。”
两人在朔方楼相谈甚欢,苦的却是到处奔波的宋长河。
“先生,找了这么多地方,丝毫没有半点儿线索,我怀疑姬无忧压根没来云城。”
打量着黑白棋盘,张子玉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自己想岔了,可是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