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本是个慈善人,知道被附了邪魔之后干的种种坏事,拿酒拿肉去给邻居赔罪,好生好气给手底下的仆从赔偿,一顿操劳过后,准备潜心去庙里赎罪。
“家主,本不是你的过错,不必如此自责。”秋鹤看着背着行囊满脸愧色的赵老爷,不禁开口相劝。
“恩人莫言,这些事情不做,我打心底过意不去。”赵老爷拱手一拜。
四人欲离开,赵老爷又急急忙忙喊住:“恩人且慢!”折身回屋又出来,往四人手中塞香囊。
“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桃花符,保平安的,恩人什么都不要,这个一定要留下,权当一点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四位就收下吧。”
很小巧可人的东西,春枫夏时爱不释手,眼巴巴地看向墨师兄,盼着他松口。
墨叹口气,“收下吧,多谢家主。”
“好耶!谢谢家主!”
邪派动作过于张扬了,昨日给师叔飞了个信,不知道收到没有。秋鹤不想回忆六年前那场仙邪的战争,如果有邪派作祟重整,他一定要和师傅一样,绝对不能让在乎的人受伤。暗暗做了决定,又小跑追上走在前面的三个人。
与家主别过,没有多久就入了边境,荒凉片刻,有熙熙攘攘出现人群,边境贸易自天下安定来一直繁盛,这也是赵家主在边境附近安家的原因。
“师兄,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夏时发问。
“去找李将军了解情况。”
“啊!”远处的闹市突然传来尖叫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向一位小姐,夏时刚想上前制止,马蹄声骤起,闪着银光的矛刺穿黑影,黑影化气消失。
“小主,没事吧。”男人下马安慰受惊的小姐,那位小姐摇摇头,吓得说不出话来。墨瞥到那男人,一个很轻的气功打过去,那男人一惊一挡一回头,看到墨后满脸的提防变成微笑。
将那位小姐扶上马,那男人牵马在万众瞩目中走过来,“总算来了,你也看到了,这都是这个月第四只了。”
墨点头,“在京城都见到了。”
“秋鹤,你好呀。”男人往后一偏头看到秋鹤,挥挥手打个招呼。
“姜兄好。”秋鹤一拜。
“这二位是?你们师弟师妹?”
“是。夏时,春枫,这是李将军的副将,姜玉迎。”众人打过招呼,一直坐在马上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开口:“迎崽,我们回家去吧,我害怕。”
迎崽。夏时忍不住偷笑出声。
“这位是?”
“这是李将军的千金。佳菀,这就回去,他们是来帮你爹的。走吧咱。”姜玉迎在前面牵着马,围观众人自觉让出路,窃窃私语起来。
边境处的将军府,虽不说豪迈,但也是威严无比。众人进去,待小厮汇报完又回来领人。
“将军。”四人一拜。
“免礼免礼,多谢诸位到来。”李将军愁容总算舒展一点,“我这将军府,本是圣上安排抵御外贼,如今和平年代,不过是打击马贼,谁知三年五载便有这么个邪派,根本不是我们**凡胎能轻易阻挡的。”
“将军莫愁,吾辈特来调查情况,必要时,师祖他们会出手的。”墨在言语间感受邪派气息,将军身上倒是不重,可这将军府别的地方,倒是幽幽传来邪祟低语。
“现在还都是些小卒,我终日让人巡逻着,还能应付。只不过不敢大意,要是像那年那样突然袭来,怕是有损于百姓。”
“警惕些自然为好。沉寂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出现,定有一场恶战。”
“小姜,那你先带四位去歇息。”
“父亲,我想和那个姐姐玩儿。”躲在帘子后面的佳菀溜出来,一只手拽着李将军的袖子,一只手指着春枫。
“这样,不知这位小姐愿不愿意和小女住一起,正好护她周全。我听了今日之事,实在惊心。”
“将军言重,小辈自是愿意。”
姜玉迎带着他们三个往侧院走,“你们看起来得住一段时间了。”
“看看情况吧。”墨回应。
安顿下来,夏时呆不住去找春枫,秋鹤与墨便在房间里保持沉默。
“明天朔日。”倒是墨破天荒开口。
“师兄,能不能先不罚,等回仙阁一起。”秋鹤也不抬头。
“理由?”
“这里,”秋鹤停顿,“不方便。”
“呵,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墨起身向秋鹤走去,“怎么,怕不是侠老主罚,逃不过皮肉之苦?”
“你罚我?”秋鹤有些错愕地抬头,与墨对视。墨冷笑一声,“是想光跪着吗?”
“不是,师兄,你,我……”秋鹤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性又低头沉默。
“我要解气。”墨一把拎住秋鹤衣领,“你觉得我不配,是吗?”
“不,不是。”秋鹤摇头,师兄今天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平常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
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作为练气功的学子,自控力本来应该很强。怎么今日莫名其妙地想压制秋鹤。
莫非是这房间里有邪气。墨一惊,松开手,没有说话便出门去了,留下秋鹤一个人在那里凌乱。
什么情况。
邪祟气息不是很重,怎么回事。墨在门外静音感受,将军府里有东西,但起码不是在这里。得去看看。
看着墨离开,秋鹤皱皱眉,莫名其妙。
是呀,莫名其妙~
“谁!”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女声,恍惚间又看到那日的女子。
“你还敢来!”
无人回应,只是窗外传来阵阵鸟叫。
怎么自己也精神恍惚了。秋鹤一阵头晕,回自己房间想先休息一下。谁料突然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倒地不起。
搞什么啊。这是秋鹤陷入昏迷前的内心独白。
“姐姐,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嘛!”佳菀晃晃春枫胳膊,春枫笑着回应,“你爹爹刚刚就喊吃饭了,吃完饭再讲,好不好?”
“那姐姐晚上也要和我一起睡!”
“好好好。”春枫起身拉着佳菀的手,跟着小厮去正厅。推推门口兴致勃勃来又听着听着故事睡着的夏时,“走了。”
“秋鹤,醒醒,墨去哪里了?”姜玉迎把在地上昏迷的秋鹤扶起来,只见秋鹤皱着眉头,十分难受的样子,却又不肯醒过来。
“秋鹤,秋鹤!”到底是肉眼凡胎,如果姜玉迎练过仙阁的法术,便能看到秋鹤身上几团黑影正在游窜。
醒又是突然惊醒,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秋鹤适应一会光线,“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墨在哪里?”
墨,墨在哪里?秋鹤左右看看,“我不清楚,他出门了。”
墨眼角下面沾着邪祟的黑气,他看着后院井处邪气缭绕,目光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