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冷大师兄

系统贴心地指导道:“请宿主熟悉操作面板。”

面板受骆沉渔个人意志控制,收放自如。它的设计极为简谱,没有一丝美化,连背景色都是空的,即使走路时横在眼前也不会影响视野。

他穿越进小说这一空前绝后的离谱事件,到了系统手上,就简化成了这么几个简简单单的数字。

【武力值:79】

【幸运值:1】

【精神值:40(状态:恍惚)】

【生命值:7】

【修炼等级:F(技能点数:0)】

兴许是方才的经历过于离奇,骆沉渔面对这串数字第一时间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相反还颇为乐观地问道:“幸运值和生命值的满分是10吗?”

“所有数值的满分都是100。”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却给了骆沉渔一种它在憋笑的错觉,“修炼等级以字母做区分,分别为S,A,B,C,D,F。S为最高级,F为最低级。”

“恭喜宿主,您现在已成功达到F级成就!”这系统生怕骆沉渔没死透,又补了一刀,顺便在简陋的系统面板上放了个美工粗糙的礼花特效,成功把他气得直接关闭了系统面板。

“现有F级奖励礼包一份,是否领取?”面板被关丝毫没有对系统造成影响,它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骆沉渔拾剑的手顿了一下,也没指望这系统崩出来什么正常的奖励,于是一边翻找着桌案上的杂物,一边无所谓道:“领取。”

原主闭关多日,桌案上堆放的东西看起来还没有收拾,乱七八糟地散落着。骆沉渔掀过一本《无尽道守则》,刚想拿起压在书页下的几张符纸,忽然间凭空坠落下来两本厚书,“啪叽”一声把符纸又压了回去。

其中一本为深蓝色封皮,明晃晃写着《局部解剖学》几个大字。对这本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骆沉渔甚至懒得翻开它多看两眼,直接将其收进了系统背包内,捡起了另一本书,充满希望地翻开了第一页。

封面用毛笔写着“剑谱”二字,书页泛着独属于墨汁的清香,装帧也十分古朴,纸张泛黄,看起来像一本遗落民间的绝世奇书。骆沉渔翻到“剑诀”一页,只见第一句用繁体字写着:

“用劍口訣:一嗅二視三動眼[注]。”

……

骆沉渔没再理睬自己绑定的破医药系统,在屋内找了一番后,除了原主随身携带的长剑与一样说不清用途的法器以外,可供使用的就只有几张画好纹路不知具体用法的符纸。再也找不出有效物资,门外又有人在催他上路,他只得放弃拖延时间,硬着头皮走出了门。

这一出门,骆沉渔总感觉浑身不自在。长至腰际的头发让他极为不习惯,而衣裳是他匆匆套在身上的,广袖长袍总让他感觉甩不开胳膊,也不知有没有穿错,只能僵硬地贴在身侧小幅度摆动,生怕外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

而此番情景,在他自己眼中是无比狼狈,可在外人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只见传说中一向事务繁忙的骆姓大师兄从卧房中走出,随手掩上了木门。多日闭关,再加上身体不好,他满脸倦意与病弱的白,皱着眉轻咳了两声,妥妥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骆师兄只带了柄惯用的长剑,其余琐碎的小玩意都被他留在了屋内,整个人看起来轻装上阵。他面无表情的脸被带路的小弟子擅自加了层偶像滤镜,走神的目光也仿佛带着强者的自信。他没多废话,只是简单冲小弟子颔了下首,示意他带路。

不愧是无尽道首席弟子,带路的小弟子心里暗暗想着。看来只有他们这些低阶修真外出镇邪需要携带大把法器,真正的大佬揣着一柄剑就敢直面桃花榜的委托……

剑鞘上刻着的“骆”字笔画中流转着灵力,缓慢而经久不歇地萦绕在剑身,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耀眼。骆沉渔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垂下了眼睛,目光同路遇的其他人错过,心想难不成是他法器带多了,违背了原主的人设?

温远尘已经同他当面交代过桃花榜委托的相关事宜,事务繁忙的掌门也没再面见骆沉渔的必要,因此只安排其他人给他拿了些必须携带的法器,又找了专人给他指清了下山的路。骆沉渔还没彻底搞清楚修真界的运作方式,就已经连人带剑被打包丢下了山,站在了此次委托的甲方门前。

黑暗中没有一丝人声,门窗紧闭着,连月光都难以挤进来分毫,唯一的光源是新房内的两根蜡烛。烛焰跳动着,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红色的蜡油顺着烛身滴落下来,血一般盘在桌上。

不知它们燃烧了多久,原本光滑的烛身满是蜡油滑动的痕迹,看起来坑坑洼洼的,落在墙上的影子也像厉鬼一般张牙舞爪。

被赶鸭子上架的骆沉渔抱着他的长剑戳在屋子门口,沉默地看着屋内的陈设,险些转身就走。

这户人家正好位于无尽道和御星门的交界处,家主姓谭,在人间担任某个大官,在人间与修真界都吃得开,因此他们家一有难事,无尽道立刻派来了骆沉渔——只不过现在的骆沉渔是位冒牌货,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满一天,别说抓鬼了,连身上的衣服和长头发都没能来得及适应。

骆沉渔来之前,以为这个委托不过是收服个什么小妖,以他79的武力值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看来,大抵是快归零的幸运值发挥了作用,给了他这么一处中式恐怖片拍摄现场。

“这几间房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这两天一直没人住。本来准备昨天办仪式,前天晚上我来收拾东西,结果屋子里的灯突然灭了!”

鬼故事幸存者颤抖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骆沉渔闭了闭眼睛,试图想象当时的情景。

“我一开始以为是外面有风,把灯吹灭了。结果靠近一看,那几个灯都罩着灯罩,根本不是风的问题!”

黑暗,灯……骆沉渔睁开眼睛,目光移到了幸存者提到的角落。

那里果然挂着两盏灯,只不过此时只有一盏罩着灯罩,另一盏旁边散落着几块碎片,大概率是灯罩的尸体。不过太过昏暗,看不清具体情况。

骆沉渔翻了翻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玩意,根本不知道哪个能用来照明。好在原主的肌肉记忆仍然存在,没等他乱翻就拿出来了一个小玩意,鼓捣半天后成功亮了起来。

与现代LED照明灯比起来,这光实在是微弱,拿在手上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天地,视线的边缘仍然是一片黑暗。有形的黑暗落在光明的分界线处,藏匿着无数未知的恐惧。

“我本来没有多想,刚想把灯重新点亮,结果一低头,我发现一只绣花鞋站在我面前!”

“新娘的嫁鞋是我负责买的,花色我绝对不会认错。只不过它这个时候已经穿在她脚上,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间屋!”

拿着光源的手垂了下去,光照亮了地面。骆沉渔大着胆子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人所说的绣花鞋。

谭家请他来办的事说大不大,只不过不太适合让外人知道,因此要保密——谭家大儿子前些天意外死亡,家人担心他未曾婚配,一个人在下面落单,给他配了门阴亲。女孩据说是病死,八字合适,谭家便花钱把人尸骨买了来。

原定于昨日迎亲后合葬,不料大晚上的出了这桩事,谭家觉得可能是新娘子不愿意嫁,便找人来做法安抚她。

封建迷信不可信!

要不是这大户人家非要买人家女孩子配阴亲,哪来这些鬼故事?

“我非常确定那只鞋子是新娘的!买的时候我就记得鞋面上绣了只金色凤凰,凤凰翅膀有些脱线。买回来就穿在她脚上了,谁知道那天怎么就跑到新房里来了!”

骆沉渔用光在自己面前照了一圈,根本没看见绣花鞋的影子。他放宽了点心,随手朝身后也照了一下,正要直起身,却猛地僵住了——

一抹红色紧贴着他脚后跟,正是那只嫁鞋。鞋面底色是喜庆的红,侧面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的羽毛边缘脱出来一截线头。

竟然跟在他身后!

什么时候来的!

骆沉渔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摸向了腰间的佩剑,脚底瞬移着与那东西拉开距离。

那鞋子并没有跟上来,仍然好整以暇地停在原地,像是享受着追捕猎物的过程。

这就是幸运值为1的奖励吗?!!骆沉渔吓得差点灵魂出鞘,不过天杀的系统终于干了回人事,迅速在他记忆中注入了符咒的使用方法,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摸出张符纸来,向下一丢。

绿幽幽的火焰腾空而起,那张符纸还没沾到鞋子就燃烧了起来,又很快熄灭。虽然绣花鞋并没有因此消失,但是空气中被它带来的阴暗恐惧的气氛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骆沉渔怕出问题,又丢了两张符纸,确保鬼已经走了后才放下心。

“昨天白天我们请人驱了下邪,以为她不闹了,没想到今晚又这样……”

骆沉渔一边念叨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给自己壮胆,一边缓慢移动向亮着红烛的新房。喜庆的红色充斥着屋子,红彤彤的光映在白墙上,配着烛焰摇摆的黑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我一开始担心是贼,赶紧去看新房有没有事。结果一开门,一群随葬的纸人靠在墙边,全部看着我!那些东西原本都放在别的屋子里,啥时候跑这儿来了!”

纸扎的男女童子一左一右立在门边,黑洞洞的眼睛直对着门外,僵硬的表情格外瘆人,不过看起来暂时没有威胁。骆沉渔尽量不让自己乱看,僵直着身体从它俩之间飘过,缓缓走向盖着红纱帐的床。

“刚一掀开帐子,我就看见新娘坐在里面,在冲我笑……”

神秘的红纱帐被揭开,端坐床榻的纸扎女孩脸上蒙着纸做的红盖头,看不见脸。

骆沉渔手中攥着符纸,正要先发制人,忽然听见“唰啦”一声。

纸做的红盖头瞬间破成两半,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破空而来,直刺向他的胸口!

阴风呼啸而起,“呼”地刮灭了立在梳妆台上的红蜡烛。掀起的红纱帐又一次温柔地垂落了下来,像手一般抚摸上了骆沉渔的肩头。

[注]一嗅二視三動眼:解剖学中脑神经记忆口诀。

第2章 清冷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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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医学系统强娶宿敌[穿书]
连载中不知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