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大早折腾过,总体来说江锦晚上睡的还不错,白天上班的时候比之前精神好多,相比起他,卢林算是继承了他浓重的黑眼圈。
江锦没有想到自己会给卢林带来这么严重的影响,一整天都心怀愧疚。
江锦一副被人吸过精气的样子时间久了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但是卢林这样还是头一回,不少人见了就来关心询问。
卢林都一一耐心回复,绝口不提江锦的事情,这令江锦更加愧疚。
下了班两人还是一起出公司,江锦突然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卢林愣了一下:“那还是去我家?”
江锦缓缓摇头,他已经给卢林带去够多的麻烦了,今天不能再麻烦卢林。
卢林目光落在他握着的玉佩手上,有那么一瞬,那枚玉佩似乎亮了一下。
卢林微微睁眼,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睡太差了头晕眼花导致的错觉。
就这么一瞬过去,卢林没见到玉佩再次有反应,只能作罢。
这时他听江锦说:“我今晚住酒店。”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现在租的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下去,就算真的没什么,他再继续住下去也只可能把自己吓死,还是奢侈一把今晚上住酒店,至少酒店有求必应。
卢林看着他,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在江锦看过来时,他抬手十分沉重对江锦说:“好兄弟,你这枚玉佩当真显灵了。”
江锦:“……”
他叹了口气,手指摩挲这枚玉佩,心想着扔也不能扔,放着还会自动导航跟过来,眼下拿着这枚玉佩,他可不觉得是什么有灵好运,只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改天去看郁茗时给他带到坟头上,让其跟着主人入土为安好。
江锦:“我估计接下来还得重新找房子住。”
“这么快?”卢林一愣,“现在的房子可不好找啊。”
卢林说的没错,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同一个房东出租的,要找到这种价格便宜各种电器备足的房子可太不容易了。
大家都是底层打工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值当,相当于就在割肉。
同样知道割肉的江锦和卢林对视,卢林看清楚他眼底的幽怨。
卢林:“……那倒也是,就你那个房子,就算现在住下去,你恐怕也会被榨干。”
他们在公交站那边就分开了,分开之前卢林欲言又止,犹豫后还是对他说:“那个小锦啊,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屋子里真的有什么,那可能不是住在这个房子里,可能是跟着人的。”
然后他看着江锦的身形一歪。
卢林剩下的话没说出来,江锦也很明白。
如果这东西真的存在,并且是跟着人的,那么江锦就算搬家去了别的地方,那东西照样能够跟过去。
可怕。
话音一落江锦的背影肉肉眼可见苍老了不少。
卢林看着他,总觉得江锦现在精气神看着好,但前几天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一脸气血不足的样子。
江锦已经对于这枚玉佩放弃抵抗了。
几次过后江锦认清这枚玉佩可能在他身上安装了自动导航仪,索性到哪里都带着它。
说不定真的有灵能给他挡一挡灾气。
江锦最后还是心疼自己每天赚的钱,就开了个小房间,他盘腿坐在雪白的床上捧着玉佩自言自语。
江锦:“你要是真的像郁茗和卢林说的那么灵验,那你也保佑保佑我好不好啊?我好歹跑了大老远把你接回家里,别再这么吓唬我了。”
他摸了摸心口:“我现在感觉我的阳寿随时随地都会消散,我对生命就没这么无所谓过……”
他是真的有点摆烂了,但并不代表他不害怕不恐惧死亡,相反,而是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总觉得他的性命悬在一线之间。
但换个思路来想,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可能是厉鬼来索命。那么对于江锦这个活人来说,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
他现在感觉每一次都卡在死亡的点上,每次发生点什么都往最坏最糟糕的地方想,这么一想,虽然还是害怕,心底好歹开阔了一点。
至少现在一个人呆在这个酒店里,还能盘腿自言自语。
如果忽略手抖的话。
江锦现在非常清楚,他只要睡着,各种怪事都会发生,所以今天他不打算睡,直接熬夜干瞪眼战到天明。
他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妖精在作祟。
就算最后没命,好歹也能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不是。
不然既不满足好奇心,又死的不明不白,那大概江锦自己也会死不瞑目的。
或许他还能变成郁茗之前口中说的那个厉鬼。
想到这里江锦嗤笑一声,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他是在自嘲,自嘲自己没出息。
打算干瞪眼是真的干瞪眼,他先发了会儿呆,又觉得这样不行,才拿着手机玩游戏。
他是打算开黑到天明的,没想到玩着玩着睡了过去。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又睡着的……
因为他又做梦了!
他清楚知道自己还没醒,昨天晚上梦中的那股温度重新贴在他背后,他的耳朵边还能听到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这次比昨天做梦触感更为清晰,甚至江锦都觉得自己根本没睡着,而是醒着的,但他想转身看一看身后的人,却怎么也动不了。
又像是和昨天那样被钉在床上。
腰腹部环着的力道很重,江锦这次倒是能睁开眼,还是原先自己开的房间,屋内摆设和睡前一致,但望过去的时候,眼底仿佛蒙了一层薄雾。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就是看的不大清晰。
江锦视线下滑,他的腰间环着的力道果然源自于一只手。
那是一只很白的手,隐隐都能看清手腕上的血管青筋。
指节根根修长冷白,骨节分明,入眼格外好看,又似乎根本没什么生气。
被这么抱着,江锦感觉到背后的人贴着他轻轻蹭了蹭。
呼吸声似乎有从脖颈往下的趋势。
吓得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立刻说:“等下!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
因为慌乱出口的音色已经开始颤抖,背后的“人”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也环了上来。
江锦嘴角绷直,脸色一瞬间变得傻白,他话说完背后的呼吸贴的更近了,但也只是停在他的衣领处。
他还没来得及轻松高兴几秒钟,紧接着被衣摆处伸进去的手惊的一抖。
那只手是凉的,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江锦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
他这样的动作倒没被阻止,他握上那只苍白的手腕,也被对方冰的手指蜷曲。
江锦:“别……”
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对上虽然纵容他握着手腕,但并未允许他阻止对方的动作。
江锦亲眼见到对方的手指伸进他身体里。
指尖泛着凉意,触上他的皮肤格外轻盈,仿佛蜻蜓点水,又好似各种惹火点火。
江锦亲眼看着这一幕,却无力阻止,又气又怕,整个人情绪崩溃到底。
对方全程没有说话,随着江锦的注意力全部被另一只手吸引,对方的气息往他衣领里钻去。
微风飘过全身,江锦浑身一僵。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明显的触感碰到他的耳边。
那是唇。
那是吻。
江锦气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江锦趁着对方的力道松懈了一点,立刻翻身滚落在地面。
他没想到能成功,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逃走,用的力气也是最大的。
挣脱后翻身从创下滚落,预想中摔在地面的疼痛没有传来。
他闭着眼,膝盖处一片柔软,他睁开眼一看,地面上不知何时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这才让他摔倒没有这么疼。
在抬眼,他又一惊。
入眼的摆设已经不是酒店的房间了,他无比熟悉,就是他住的房间。
他回来了。
又是这样,他还没来得及起身,背后又略过一道微风,有人从身后抱着他,一只手抄着他的膝弯把他抱起来。
抱回到床上。
江锦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生无可恋。
背后的气息越来越近,接着一个又一个微凉的吻落在后脖颈。
原来背后这个“东西”,表面上贴着时温度是热的,但内里依旧冰冰凉凉。
都是假的。
江锦无力反抗背后的动作,脑袋埋入枕头里。
枕头上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晕湿一片。
突然他很急促呜咽一声,声音里带上了痛苦。
背后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突然消失了。
江锦埋在枕头里缺氧,感觉到身上的“东西”消失后,好半天才慢腾腾抬起脸。
现在的视觉是很清晰了,房间里面还有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人身上,不一会儿就带来一阵热意。
真的是自己的家里,江锦坐在床上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江锦才动了动。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脸。
是他想错了。
是他都搞错了。
他就该把之前那次伤口的事情当做教训。
因为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江锦早就该知道住在他家里的东西压根不是个索命的。
——就是个色鬼!
特么的……昨天晚上的遭遇真的……
看了眼墙上的钟,这个点已经迟到了,他朝床头一摸什么都没有,于是更生气倒在床上。
还好口袋里还有一点现金,他又慢腾腾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愣了下。
江锦:“这什么时候有的?!”
他盯着地毯怀疑人生。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气鼓鼓地,又怕又气。
腿也不软了,蹭蹭跑到门口出门,饭都没吃,去了趟昨天的酒店。
还好登记了身份证,他的脸和身份证信息上的脸几乎一样,拿了东西退房后又请了假,索性就不不去上班了。
回到家里,他没着急休息,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低头。
耳边的微风飘过,环绕在他身边,就像是有人坐在他身后抱着他。
半晌,江锦缓缓开口:“打个商量。”
他没抬眼,而是低垂眸光对着偌大空旷的屋子自顾自一字一句慢腾腾说:“你每次给我瞬间转移……”
“能不能别漏了我的手机钱包?!”
一开口,他想是把全身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抖着嗓子冷哼说:“我特么跑来跑去很花钱的!我还是个底层的工薪族!你不要钱吃饭,我要!”
一口气吐槽完,江锦就开始后悔了,他真是脑抽了,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正当他想起身去洗把脸时,全屋的灯光“滋啦”一亮,又马上暗了。
一连闪了好几次,就只有第一次发出声音。
江锦在第一次闪时还没伸出腿,结果原地起跳,踩着沙发差点往头顶灯泡方向撞去。
眼下受完刺激,他抱膝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你老攻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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