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不讲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作文网转载收集夏天的雨不讲理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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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不讲理》精彩片段
“瓜子儿、饮料、矿泉水、卫生纸——”火车站旁独有一个单间小超市,老板刚拿了一个带蓝边的喇叭随手搁在门口的冰柜上。喇叭声是地道的安县方言,夹杂着嘶啦嘶啦的劣质电流,格外的咬字不清。楼顶的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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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儿、饮料、矿泉水、卫生纸——”
火车站旁独有一个单间小超市,老板刚拿了一个带蓝边的喇叭随手搁在门口的冰柜上。
喇叭声是地道的安县方言,夹杂着嘶啦嘶啦的劣质电流,格外的咬字不清。
楼顶的照明强光灯也只够照亮一点不大的区域,剩下的地方都尽数是黑黢黢的。来来往往的人没停过,不知去处。
时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22:25。
距离她要乘坐的火车还有近一个小时,时间来的及。
时晨把手边的箱子往前轻轻一推,说了一句,“妈妈,箱子,我想去厕所。”
杨江迎女士伸手接过箱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哪儿呢?”
凭借刚走过来的临时记忆,时晨伸手往后指了一下,“那边呢。”
杨女士越过她看过去一眼,隔着小超市50米左右的角落,立着个大的红底白字的牌子,印着俩方方正正的大字,厕所。
她眉间透漏出些许毫不遮掩的嫌弃,提议道,“能行吗?这地方的能干净吗,不然忍忍吧。”
时晨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进站后什么情况,默了默,说:“没事。”她看着杨女士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摇摇头,放出大招,“我憋不住了,你们等我一下就行。”
随后,摸到口袋夹层的身份证,她拿出来扣进了手机外壳里,才放心地继续往厕所走。
现在就算她承认自己是个洁癖精,也得问问她这身体答不答应了。再者,现在什么社会了,火车站旁边的厕所这多少代表着火车站的脸,别看就算是个小站,那也得要脸不是。
拐个弯的路程就到了,进门前,时晨抬头看了眼门上贴着的简易女性标志。
等出来之后,时晨直接拿着手机去了旁边的自助取票处。彼时还是2016年,电子火车票还没普及,乘火车还是得纸质车票。
平常取票的地方乌泱泱的一大堆人,压根看不见前边。可能现在到了深夜,早就过了人们忙碌的时间,她直接能刷证件取票,不用排队。
等时晨出来下了台阶,才看到杨女士和时先生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一个石板凳子上。
走近后她才看到杨女士更享受,一手嗑着瓜子,一手划拉着手机,凳子边放着个一次性纸杯,里边装着刚吐出来的瓜子皮。
“还真嗑上了?”时晨笑着看了眼自家妈妈,转头对上自己爸爸无奈的眼神,凑到石凳的一小角坐上。
原本时晨就打算自己来,这班火车的发车时间可非常不友好,再说她又不是小孩了,没必要让自个爸妈跟着折腾一晚上。
杨女士不同意,说又不在家门口坐车还能不送她去,反正在家也没事,那她这么一说时昀又是老婆奴,还不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送到车站后,时晨觉得时间还早,就说也别陪她等车了。都到车站了,她这边又有同学还能出什么事情,走高速还得一个小时,歇会脚回家就行。
杨女士又不乐意了,说我什么时候走都行,坐半天车了,在门口嗑点瓜子歇会不行?又不是专陪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时晨全当她在说笑,结果倒好,她就去了个厕所的功夫,还真是嗑上瓜子了。
杨江迎拍了拍时昀示意他往旁边一点,自己挪了挪屁股,给时晨腾了一点地方。
“你那同学呢?”
杨女士嘴里的同学就是她学院同乡的一个女生,叫林乐乐。老乡群里认识的,之前放假经常一起坐车回家,也还算是熟悉。
“到了。”时晨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才回道,“跟她妈妈和她弟弟在对面。”
“你实习结束了还能再回家吗,还是直接回学校?”
时晨:“不回来了,就一天,结束就得去学校报到了。”
这次坐火车去滨城是为了他们地理科学学院的假期专业实习,为期半月,安排在了暑假最后。前几届的学姐学长都是暑假刚开头就去了,统一包车从学校出发,九个小时硬座,人挤人,箱子挨着箱子,腿都伸不开。
所以等他们这一届,大家自行订票,自己出发,到地方集合,结束后自由安排,赶上开学报到就行。
时晨这种懒人还是希望学校包办,主要是心不累。
这车票还是刚抢到手,热乎着呢。整天记着这么一件事,邻近县市看了个遍,也就只有安县还有直达滨城的火车,跟人一合计,先买上再说。正好晚上睡一路,第二天早上七点能在滨城火车站集合。
“这次是硬卧?”时昀在她们娘俩说话间隙插了一句。
时晨:“嗯,硬卧。”
杨女士把刚剥下的瓜子皮甩在纸杯里,苦口婆心地教育道,“非买什么火车票啊,哪里比得上高铁啊,咱家又不差那几百块钱。”
时晨笑了笑,“这张票不是刚好合适么。”
时昀嘱咐:“行李、书包看好了,别丢东西,注意安全。”
她第一次坐火车,心还挺大,让他们放宽心,“没事,没带什么贵重物品,再说我还有个同学呢。”
杨江迎听着又开始唠叨,嫌弃这个,最后又扯到她的专业,“你选这专业我就不赞同,非跑那么远实习。不过滨城也不错,夏天就是得去海边玩玩。”
……
时晨安静听着也不反驳,关键她要是说句不称心的话,这事就过不去了。
正好手机弹出一条通知消息,时晨点进去。
【班长】:再强调一遍,明天集合地点是滨城火车站,不是机场,也不是滨城北。
像是觉得不够醒目一样,还发了一个托马斯小火车表情包,手写了两个歪歪曲曲的‘滨城’。
【班长】:咱班如果有落地机场的同学,可以联系遥感班方落西同学。
群里没人说话,班长似乎等的有些着急,又发了一条:有吗,报数?
等了几秒,消息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全都冒出来。
【甲】:没有。
【乙】:+1
【丙】:没有+10086
【丁】:谁闲着没事去机场,正好是个对角线。
时晨潜了一会水,见没消息再出来,就关掉了手机,也就错过了接下来的消息。
【甲】:等会,是我知道的那个方落西吗?
【乙】:哇哦,我现在跳车去打飞的还得及吗?
班长没有理会这些,再一次确认没人落地机场。
【戊】:等等,我,我可以搭哥哥的顺风车吗?
几秒过后,班长发过一条消息还有一张截图。
【班长】:没机会了,你哥哥让你滚。
截图的内容也是几段对话。
-兄弟,愿不愿意干点好人好事,我给你记我们班小本本上。
-看见我们班的人就帮忙捡回来。
-在吗,兄弟,你要时刻谨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算了,打扰了,我们班没有你这样坐飞机的傻子。
回复只有一条,一个字,纯黑色头像。
滚。
借着刷手机消磨了一会时光,时晨盘算着时间跟旁边爸妈说:“妈妈,挺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杨女士慢条斯理地把纸杯装进一次性塑料袋里,手指灵活打了个结,“等你进去我们就回去,回去不快嘛,一脚油门就到家了。在家里看电视,哪比得上在外边呼吸新鲜空气啊。”
时晨抿了抿嘴角,心说大晚上的哪有什么新鲜空气,别都是人吸剩下的吧。
她拿出手机给林乐乐发过去一条消息:进站不?
林乐乐回复很快:现在吗?也成。
【时晨】:你取票没?
【林乐乐】:取了。
【时晨】:我门口等你?
【林乐乐】:成。
看完最后一条消息,时晨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反手往后甩上书包。
注意到她的动作,杨江迎从石凳上站起来,“准备进去了?”
“嗯。”时晨站起来,背好书包,看向杨女士,“我同学过来了,她妈妈要回去了,我们先进站安检。”
时昀先生一手推着行李箱,躲过时晨伸过来的手,“我给你推到门口,早点进去也好,别到最后忙不过来,还得安检、验票,麻烦着呢。”
时晨点点头没强求,三个人并排向门口走去。
“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自己多注意点,到海边的时候不会游泳就离远点,小心着。”杨女士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隔着门口还有一步距离,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没张开口。
时晨经过检票窗口的时候,递过身份证和车票,抽空往后看了一眼。车站门口的黑蓝色玻璃是半透明的,屋子里亮堂的灯光透过玻璃将外边的光景映的清晰。
隐约能看到时昀和杨江迎慢悠悠地并步往停车场走,光影斑驳,半明半暗。而她站在光下,撇下明暗交杂,拎着箱子踏过安检,进入候车厅。
“哎,你在这里?”林乐乐拽着个箱子,一手拿着个小号的粉紫色旅行包,肩膀上还背着个书包,“你爸妈都走了?”
“嗯嗯,刚走。”时晨把证件手机装好,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大包小包,“你带这么多东西啊?”
“啊。”林乐乐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东西,一手紧了紧旅行包,袋子松垮地挂在手腕上,还带点遗憾的抱怨,“多吗?我都没敢装。你给我看下包,我去个厕所。”
时晨没异议,找了个角落站好,弯腰把她的箱子凑近了点。
拿过箱子的时候,她这才好好打量这间候车室,地方真不算大,车室里人挤着人,行李箱,麻袋甚至还有卷起来的被褥散放在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厕所边上孤零零立着个直饮水机,旁边放着一排最普通常见的座椅,蓝色塑料的。来来往往磕碰不断,嘈杂声渐起,热闹的不行。
收回视线,时晨看着面前的行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箱子好轻啊,怎么不把包放进去?”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你说这个?”林乐乐提了下手中的粉紫色旅行包示意,“我今天晚上要用的,放箱子里到时候不方便。”
恰好,一声播报响起,她们收拾着东西去排队。
时晨推着箱子,见缝插针地往里挤,“这站就停两分钟,咱们快点。”
林乐乐:“嗯嗯,这么多人都是这个车次吗?”
栏杆上的喇叭经过一阵嘶啦嘶啦的开机声,不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穿透过来:“乘坐K×××列车的旅客请前往1号检票口,准备检票进站,请按照工作人员指示穿过地下通道前往2站台,注意安全…”
出了候车室,门口有人指挥着,她们就顺着人流前进。
外边也就两个站台,一出门就是1站台,他们需要越过铁轨到对面2站台乘车,只能从仅有的地下通道过去。
林乐乐看着一旁亮着灯的通道,绝望地说:“我天,不是吧,没电梯。”
地下通道顶上安着一串白炽灯,整个通道里亮堂堂的,深灰色的水泥地,人们争先恐后地往里走。
时晨放下行李箱的推杆,攥住提手,深吸了一口气。
行李箱的万向轮随着下台阶的步伐不断磕碰到台沿儿上,时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大臂的肌肉在微微战栗。她咬了咬牙,脚上加快了点速度,提早迈下了台阶。
通过一段长廊,前边是向上走的台阶,地面上交杂着晃动的人影,时晨还能透过出口那一端空隙看见外边黑色幕布的天空,只可惜没有星星。
等出来之后,火车已经稳当当地停靠在车轨上,着急的乘客一股子涌在车门口,。
时晨和林乐乐凑近看了看,正对着这个是九号车厢。她们是十六号,也就是说他们的车厢在火车最末尾。
大部分乘客都上车了,时晨注意到前边这几节车厢是硬座,卧铺车厢都在后边。
“乐乐,快点跑。”时晨还记着这站只停两分钟,他们车厢靠后,得抓紧时间过去。
她话音刚落,耳边嗖的一声,眼前晃过一个快到模糊的身影。时晨脑子卡机了两秒,慢慢回过神,看向前面那个冲出去好远的背影。眼前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好家伙,她八百体测肯定满分吧。
林乐乐还算有点良心,没忘记后边还有一个被她丢下的可怜虫,头都没带转的大声吆喝:“时晨,快点啊!”
仔细品品还想还有点不自知的嫌弃,时晨就看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声音没停顿,还是之前的分贝,“咱俩不能掉车尾,快点,冲呀!”
然后极为罕见的一幕出现在站台上,车厢门口本来杂乱无序的上车旅客,听到刚才鬼嚎的一嗓子,极为默契的从中间拉开一道裂缝,刚好够一人通过。
时晨低着头,装作看路的样子,眼神没敢往上瞟一点,下巴紧磕着锁骨,一手拉着沉如磐石的行李,从林乐乐为她杀出的血道中狂奔而出。
旁人的身影随着她动作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地转变自己的视线,如霹雳的冰雹一骨碌砸在她身上。上一次有这样光辉的时刻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久到她记不清了。
她想,就不该多嘴刚才那一句,她就是乘着11路车,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就在她逃离众人视线,平安出行,装作一切没发生,抹平了痕迹的时候,一位热心老大哥粗着嗓子真心实意喊了一句:“闺女,你别着急,你肯定不是老末儿,我们这儿远着呢。”
时晨:“……”
算了,车还是走吧,她腿儿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