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兖的身边一直都藏有暗卫，具体藏了谁都有哪些人连跟随他多年的方九灵都摸不清楚。
方九灵只知道他曾派出好几只刺杀队伍，都被突然冒出的影子人截杀，他们连公孙兖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行刺失败后，方九灵都将事情栽赃给魏曦和。
方九灵从小生养在封地，每年在宫里的时间很少，见过他的人全都位高权重，不过那些人经过宫变之乱死得差不多了，魏曦和是剩下的人中唯一一个见过他的。
他见到公孙兖身后站着方九灵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不过他不会揭穿他，也不会动他，这是他和雪妃娘娘的约定。
雪妃娘娘得知儿女都尚在人士，连病情都好了许多，为了哄他高兴，魏曦和总是下诏请公孙兖入宫陪雪妃娘娘。
毕竟是和华霜有过婚约的，表面上又为了华霜的死一蹶不振，让这样深情款款的好女婿进宫陪陪丈母娘很说得过去。
公孙兖怎么也不会想到醉翁之意其实不在酒。
方九灵的剑在空中快如闪电，他觉得还不够。
如果还能再快些，说不定他就能亲手杀死公孙兖，他的姐姐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报仇。
“元阳，来不及了。”
柳烟浓的声音犹如在耳。
如果能够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了。
方九灵将漫天的枯叶卷起，身后一道黑影，方九零本能的转身刺向对方，他飞跃在半空中，定睛一看是公孙兖，剑更近了几分。
公孙兖俩指夹着剑身，用力一转，方九灵就被弹出去老远。
公孙兖拍着胸脯咳嗽道：“是朕。”
方九灵假装诧异，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扶住公孙兖：“你身子骨这么差，怎么也不带一个人？”
“人都在门外，朕不让他们打扰咱兄弟俩。”
剑柄入鞘。
公孙兖勾着背向里屋走去，这里是方家的祖宅，除了方九灵一个人也没有。
“你怎么到现在也没置办个丫鬟小厮，啊？”
“自父亲去后，九灵就将家中的杂役奴仆们全都散了，物是人非，看着过往的老人总是想起小时候，伤心。”
公孙兖点点头：“你近日怎么不到霜花苑用膳啦？朕好久没看到你。”
方九灵眼睛微微一动，挤出一滴泪来：“陛下，我不想看见那个女人，每回见她，我都恨不得杀了她。再说了，我昨日不还去你寝宫看了您吗？”
公孙兖有些失落地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同朕说过话了。”
自大婚当夜二人摊牌以后，柳烟浓便是连装都懒得装，许多次公孙兖拖着毒发的身体来见她都被打了出去。
他终于体会到了魏曦和口中的那种感受。
柳烟浓连话都不跟他说，又怎么会陪他吃饭？
“明天你来宫里陪朕用膳好不好？”
公孙兖已经毒入心肺，太医说就这近日了。
方九灵低头哭泣道：“好，臣明日一定去。”
“朕到时候给你准备上好的桂花酿。”
“好。”
“对了，有一件事朕一直没有告诉你，柳烟浓就是华霜公主。”
方九灵佯装震惊，他往后倒退了几步：“什么？这不可能？”
公孙兖像兄长一般轻拍他的手背：“所以，别怪她。”
“可是，陛下，她为什么要杀您？还是用那样惨烈的方式，你们不是有过婚约吗？”
公孙兖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定定的看着它，不语。
“她是在怪您当初送她进宫吗？”
“大概是吧。”
公孙兖在方家院中坐了一会儿。
方将军的灵位摆放在最显眼的那个厢房里，如果公孙兖走进稍微探查一下，也许就会发现那间厢房里暗藏密室，里面摆着楚氏王族人的灵位，不过，他一次也没有进去祭拜过。
他指着那间厢房道：“你还是很恨当年截杀你父亲的那人吗？”
“是啊。”方九灵看着公孙兖的眼睛问道，“陛下帮臣查到那个人了吗？”
公孙兖垂眸道：“太久远了，查不到了，或许已经死了吧。”
他扶着方九灵的肩膀起身道：“明日晌午，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