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最近站着的是谢庭，郭盛颜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晚上好，真巧啊。你俩也来遛弯？”
姜栩：“……”
“遛弯能遛来这里？”姜绝皮笑肉不笑反问，“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又出来鬼混干什么？”
“谁鬼混了？”
姜栩看着他们，下意识想起那天他去姜绝家里，也是和郭盛颜差不多，跟在谢庭的身后，不过现在调换了个位置。
几个人杵在门口，姜绝还欲说话，里面传来了徐娅的声音。
“什么鬼混啊？”
“没事”姜绝说。
谢庭：“我们路过这里，有点口渴，能进来喝个水吗？”
徐娅相当好说话，闻言立刻点头：“好啊，进来吧。”
她转身就去给他们泡茶，客厅里又只留下四人，姜绝微微沉着脸色，双眸微眯扫过郭盛颜，又落在谢庭身上。
对视时，谢庭说：“我们也是意外碰上的。”
姜绝：“碰上了一起上路，走累了过来讨口水喝？”
神特么老套的说辞。
听出了姜绝情绪不高，姜栩坐在旁边硬是不敢吭一声。
谢庭丝毫不惧，只是笑了笑又问：“那你们呢，怎么半夜出来了？”
闻言姜绝往沙发上一靠，坐姿懒懒：“谢先生别转移话题，我先问的。”
他们两个人谁都不退一步说清楚，气氛之间古古怪怪，剩下两个小的更加懵，郭盛颜大概本来就有点怕谢庭，眼下蹭到姜栩那边去。
郭盛颜：“学长，我之前就想问了，这个谢先生，和你哥很熟悉吗？”
“不算特别熟悉吧”姜栩想了想，“他们也才见几次面，不过谢先生今天刚搬来住下，这么晚了碰到一起是会有点惊讶。”
更别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郭盛颜和谢庭不清楚，姜栩却是知道的，也破天荒能理解姜绝现在的反应。
“我看他俩相处的氛围，感觉好像很熟悉一样。”郭盛颜靠在姜栩身边朝着姜绝谢庭那边探脑袋。
熟悉你姥姥。
姜绝面无表情收回目光，垂下眼拨弄指节，对于这种情况又无法拿出烟而本能烦躁。
谢庭同样垂眼注意到他的动作，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徐娅这时候泡好了茶端到众人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谢庭端起茶喝了一口。
姜栩眼睛都看直了：“谢、谢教授！”
谢庭偏头看去：“怎么了？”
姜栩又说不出话来了，他余光瞥见徐娅看到谢庭喝了茶后更高兴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几圈。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他只能求助于姜绝，但姜绝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谢庭喝不喝徐娅泡的茶。
姜栩欲哭无泪。
郭盛颜看起来就不像是喝热茶的人，姜栩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庭身上，看着他喝完茶后冲徐娅说：“很好喝。您叫什么？”
“徐娅”徐娅笑了笑，笑容很甜。
“谢庭。”
谢庭又问：“这么晚了，只有你一个人吗？”
话音一落，坐在最角落里的姜绝忽然开口：“她的丈夫在加班很快回来了。”
谢庭：“哦，这样啊。”
他又喝了口茶。
姜栩斜眼看向缩在姜绝脚边的煤球，心觉他要是只猫，这会儿铁定瞳孔竖成一条直线了。
姜绝开口，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语气不像是对陌生人说的，反而带着一丝不耐，徐娅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说：“你们这是认识吗？”
姜绝：“不……”
谢庭：“认识。”
他打断了姜绝的话，冲徐娅肯定说：“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来找人的。”
这回轮到坐在沙发上的姜绝目光一顿。
“哦”徐娅点头，“我刚才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位姜先生有点低血糖了，好像不太舒服……嗯？姜先生，您没喝刚才的糖水吗？”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姜栩身上。
其他人都不重要，唯独徐娅——
被她这么注视着，姜栩背后的汗毛都竖起了。
偏偏这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开口帮他解围。
想着反正刚才谢庭也喝了茶，现在都没事，姜栩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指尖发抖拿起那杯糖水，喝了个干净。
最后一口喝到嘴里，他放下杯子，偏头对上姜绝的视线。
姜绝挑眉。
“咕咚。”
最后一口落肚，姜栩艰难说：“喝完了，谢谢您，很好喝……”
“不客气不客气，你要是还难受我再给你弄。”说着徐娅端着空杯子走了。
她转身刹那，姜栩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姜绝看他的反应：“怎么，这里面下了毒吗？”
姜栩呜咽一声，朝他摇头：“哥，你说喝这个……会不会有问题？”
姜绝：“什么问题？”
“就……那个问题。”姜栩支支吾吾。
姜绝非要问个底朝天，但还有别人在，又不能说太清楚，绕来绕去姜栩脸都由惨白憋红，姜绝看他这个模样，心底那股幽怨的气终于顺了点，大发慈悲放过他。
煤球这时候开口：“你就会欺负人。”
此话一出，另一边的郭盛颜差点跳出来：“谁在说话？！”
“……”
煤球舔了舔毛懒得理他，在郭盛颜投过来的视线中姜栩指尖朝着猫点了点，郭盛颜伸直脑袋看：“没看到什么啊。”
“……”
“我是你爷爷！”煤球不耐回头瞪他。
“我去！”乍一对上这双幽绿的眼睛，郭盛颜又吓一跳。
煤球吓完人趴回去，看上去极度不想和这个傻叉再说一句话。
郭盛颜回味过来说：“啊，感情你们屋子里的人全都在这里了啊。那我还……”
“还什么？”姜绝反问。
郭盛颜噎了一下，有点不敢面对他的视线。
谢庭倒是接下话说下去：“他半夜打开了门进来，被我碰上了。”
“……”
姜绝：“说吧，钥匙哪来的？”
作为一个大学生，又是家产万贯，又是未入社会的娇宝宝，郭盛颜就算再豪气也没有干过在人家半夜睡着的情况下没经过主人同意擅自进人家房门的举动，但他偏偏干了。
因此在面对姜绝的质问时，他明显非常心虚。
“嗯……那个找我妈要的”郭盛颜偏开目光。
姜绝视线依旧落在他身上：“说实话。”
“好了，从我妈那里偷来的行了吧！”郭盛颜索性破罐破摔。
姜绝被这小子闹得头痛，现在根本不是算这笔账的时候，他继续问：“所以你半夜去我屋子，进去后撞上谢庭是吗？”
被叫到名字，谢庭眸光一动落在他身上，姜绝恍若未见，他继续问：“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这一点姜栩也很好奇。
姜绝这话看似在问郭盛颜，实则他心底知道郭盛颜这个二百五的性格肯定说不出什么来，所以这一切原因肯定都在谢庭这里。
他们心知肚明，但从刚才姜绝明问时，谢庭就有意跳开话题。
姜绝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在要求租房他那里时说出那么暗示性的话题，而到了这种正经时刻却插科打诨怎么都不说清楚具体情况。
让谢庭住进来也是姜绝冲动之下的行为，没有太多考虑，而现在谢庭这样的态度会让姜绝这会儿后知后觉产生暗恼。
在没有摸清楚人底细之前把人放在身边。
他既是因为谢庭而生气，也是因为自己这么草率啊烦躁。
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又达到了一种地步，纯粹是压着情绪冷声开口，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稍微了解他一点的人就能感觉到他周围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而这个倒霉蛋就是姜栩。
郭盛颜当然回答不出什么，不过他也老实都说了自己知道的：“我去了你们家发现他，他说带我过来找你们，我就过来了。”
姜绝：“是吗？”
“那为什么要过来找我们呢？”
谢庭：“半夜没有发现一个人在，很担心，所以出来找。”
姜绝：“那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运气好，凑巧来到这里。”
“那还真是巧。”
姜绝轻笑出声，对上谢庭不论怎么询问都不变的神色，突然就想通了，如果这个人真的什么都不愿意说，他是真的撬不出什么的。
姜绝收回落在谢庭身上的视线，叫了一声郭盛颜：“喂，小子。”
郭盛颜：“咋了？”
“你之前说我是神棍对吧？”姜绝冲他比了个手势，郭盛颜凑近了一点，姜绝说，“那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神棍肯定不少，当然比我高级的呢也多很多。你看这个人能安然带你这么出来，说明他也是有足够的能力的，你觉得呢？”
郭盛颜听着，点了点头：“有道理。”
脑子空空的大学生就是好忽悠。
姜绝：“那就不错了，我现在带着一个，不好再带着你，你可以找他，两两组队，这样刚刚好。”
郭盛颜似懂非懂点头：“好像是不错。”
姜绝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还等什么，去吧。”
“欸等会儿”郭盛颜打断他说，“你说比你高级的人多得多，那你是……什么水平？”
就从那天看到的那样，郭盛颜觉得已经十分厉害了，闻言姜绝挑了下眉。
“我啊？我就是个入门水平。”说着他推了一把郭盛颜，把人挤到谢庭那边去。
这么一通忽悠，给这人找了个“大麻烦”姜绝舒心多了，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余光见姜栩神色格外复杂。
姜绝：“你这是什么眼神？”
“……”听完了全部但不知怎么评价的姜栩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哥……你怎么就确定，谢教授有这样的能力？”
姜绝：“那你觉得他很弱？”
姜栩摇头，他当然不觉得，不过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就当他脑袋拧巴时煤球又开口：“别管他，他就喜欢折腾人。自己不爽了就给别人找麻烦。”
姜栩：“……”
好像有点理解，又好像不理解。
不过他刚才出神时，倒是想到了一点，好像刚才煤球开口后，郭盛颜都那么大反应了，谢庭却一点都不意外。
现在煤球开口也是，谢教授从一开始带着他去往表哥的住所都给他一种安全感，他的情绪很稳定，也从来没有被吓到过。
从某种意义上看，其实谢教授和他表哥是相似的。
想着，姜栩朝着谢庭那边看了一眼，却见谢庭正看着姜绝那边。
姜绝现在因为折腾人自己开心不少，嘴角都挂了一点笑意，谢庭看着他。
好像有一瞬的错觉，姜栩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谢教授脸上的笑容一向温和，但都是很礼貌绅士的。
他刚才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上晚班的我比徐娅的怨气还要重，下班回家的路上想辞职的念头达到了巅峰。
奈何荷包空空QAQ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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