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Korn开车送Tonkla到了家。Korn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Tonkla阻拦道:“P Korn,你别下车了,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注意安全!”

Korn弯下腰解开了Tonkla的安全带,一只手抚上了Tonkla的面庞,“不着急,我先扶你进去。”

Tonkla还有些不适应突然跟Korn之间这么亲密的举动,有些羞涩,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打开了车门,就往外走,“已经到家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Korn也跟着下了车,走到Tonkla身边扶着,“Tonkla,你忘了我已经是你男朋友,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而且,我以后只会对你更好。这点,你都不能欣然接受,那还怎么跟我相处。”

Tonkla不好再拒绝Korn的好意。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慢慢地适应从Korn的学弟转换成男朋友的身份了。

两人搀扶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

“搬搬搬,只要能卖的都给我搬走。这破房子,连点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Tonkla踮着脚,由Korn扶着,快速地进了房屋。一进去,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把家里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Tonkla大惊失色,怒吼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听到Tonkla的声音,Dome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扑到Tonkla的面前,“P ,你终于回来了。这些人大晚上的,突然就闯了进来。我拦不住。爸也不在家。他们一进来就砸东西,搬东西。”

可那几人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像根本没听见Tonkla的话。

Tonkla拿出手机,做出要报警的姿势,吼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这时,似乎是他们中的老大,朝Tonkla走了过来,笑道:“报警?你赶紧吧。我倒要问问警察,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脸去报警?”

虽然有着较大的年龄差距,Tonkla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胡说,谁欠你钱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男人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指着上面的字说道:“借条,两个字,认识吧?你父亲的签名认识吧?”

Tonkla看着上面写着父亲欠下高利贷二十万。他头昏眼花,要不是靠着Korn,都要站不住。以前父亲喝酒赊账欠钱,Tonkla尽量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钱,又利用所有的空闲时间去兼职,再加上变卖家里的物件,才勉强每次能堵上窟窿。

他以为自己考上好大学,努力学习拿到毕业证。毕业后,找份好的工作,就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可才刚刚开始,父亲就给了他重重一击。

二十万,Tonkla身上现在一万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偏偏被Korn看到自己的难堪。此刻,他恨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看来父亲肯定是知道债主上门,自己躲起来了,所以追债的才会找到家里来。

对着眼前嚣张的追债人,Tonkla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追债人见Tonkla的气势软了下来,得意地说道:“你父亲倒是躲得快,把你们留在了这里。这破烂家里也没几件值钱的东西,真是浪费时间。”眼神又突然定在Tonkla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摩梭着下巴说道:“可是,现在这么仔细一看,他这儿子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卖出去应该够抵债了。”

说完,就伸出手想要碰Tonkla的脸。

Dome瞬间挡在了Tonkla身前,Korn很快地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臂,严厉地说道:“你给我放尊重点!”

Korn本来以为这是Tonkla的家事,自己不好干涉。可等彻底了解清楚情况后,Korn只有对Tonkla的心疼。他不知道Tonkla生活到现在,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明明那么瘦弱,却撑着这样的一个破碎的家庭。如果他能早点认识Tonkla,Tonkla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男人不耐烦地从Korn的手里抽回手,观察了下Korn与Tonkla两兄弟完全不同的昂贵的穿着。男语气稍放缓了问道:“你又是谁?这不关你的事”

Korn没有耐心跟男人解释什么,嫌恶地说着:“你不就是要钱吗?欠你多少钱,我给你。”

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已经习惯了对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进行评判。他判断眼前这位年轻人不好惹,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男人收敛了嘲笑的表情,说道:“一百万,我今天就得要。不然,我得带他走。”

听到字条上的二十万变成了男人口中的一百万,Tonkla气急了,怒吼道:“你胡说,明明是二十万!”

男人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们高利贷是做慈善的,利息不算?”

Dome也愤怒地反驳道:“你混蛋,怎么可能利息比本金还多!”

Tonkla却没说话,高利贷呀,利息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再争辩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Korn立刻摘下手上地表举起,“我手上这块表,不止一百万。你拿去吧。剩下的钱,就给你了。”

男人接过表,又看了眼Korn,开心地笑道:“既然已经傍了大款,就早点说嘛。以后大家还是朋友。需要借钱,还可以找我。兄弟们,下班了。”

看着男人就那样拿走了Korn的表,Tonkla想要回来,却走不动路。一百万啊,就是把这破房子卖了,都还不起。今天要不是Korn在,自己肯定会被抓走。Tonkla实在没有那份底气拒绝Korn的帮助。

Tonkla觉得自己欠Korn的太多了。刚刚在一起,Korn就替自己还了一百万。他就算毕业5年,也挣不到的钱。而这一百万甚至不如Korn手上的一块表。Tonkla现在才切身地体会到了他跟Korn之间的贫富差距。

Tonkla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去感谢Korn,只是红着眼眶看着Korn。

Dome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对Korn说了句“谢谢”,就跑去收拾了。

Dome一走,Korn立马把Tonkla抱在怀里,摸着Tonkla的脑袋,安慰道:“Tonkla,没事了,这事已经解决了。那块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别在意了。”

Korn大概能猜到Tonkla心里的想法。刚认识时,一片创口贴都要拒绝,更何况是一百万。Tonkla现在肯定很愧疚。

Tonkla哭着说道:“P Korn,这次有你帮忙。可我真的不知道下次他又要欠多少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Korn从外面就看出了房屋的破败,可进到里面更让他意外。他都在怀疑这样的环境怎么能住人。他当即决定让Tonkla搬出去,他无法忍受心爱的Tonkla再在这个房子里住一天,“Tonkla,有我在,别想那么多。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为了安全,这段时间,你先带你弟弟先去我公寓住吧。”

Tonkla环顾了四周,这里真的不能再待了。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他不想在睡觉的时候,有人闯进家里,把他或者Dome带走。他不想麻烦Korn,现在却又只能依靠Korn。

Korn见Tonkla没有拒绝,就算是答应了,心里很是开心,“Tonkla,既然我们已经是情侣了。你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客气了。我们只差三岁,以后你就直接喊我名字吧。”

“好的,P Korn。”

Korn装作不满地问道:“嗯?”

Tonkla被Korn逗笑了,“Korn!”

简单拿了些换洗衣服,Tonkla和Dome就住进了 Korn的公寓里。太晚了,Korn把他们送到公寓就开车回去了,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Dome看着干净明亮的公寓,问道:“P,我们真的要搬到这里住吗?”

Tonkla边收拾床铺边说道:“嗯,以后我们就住这里。等我挣钱了,我再给我们买个大房子住。好不好?”

Dome有些小心翼翼得问道:“可是,爸爸呢?”

Tonkla有些无奈,Dome还小,就像以前的自己,对父亲还抱有期待。他不忍戳破Dome的幻想,只能安慰道:“等有空,我们再回去把东西都搬过来。以后,你要是想看他,也可以去。”

本来Korn特意抽出一天空闲,帮Tonkla他们搬家。可是因为父亲临时召开会议,Korn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又立刻开车回了公司。

Tonkla没想到自己挑选的搬家的日子正好撞到父亲在家。Tonkla让Dome不用管父亲赶紧去收拾东西,自己也回了房间收拾。

醉酒的父亲跟着Tonkla到了房间,对着Tonkla骂骂咧咧,“你们现在翅膀硬了,趁我不在家,想跑。”

Tonkla无视他的存在,快速地收拾着。他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父亲了。

见Tonkla不理,父亲直接拉扯着Tonkla说道:“高利贷的人说你朋友一块表就把我的债给还了。你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再让他帮帮我,也可以吧。”

Tonkla依然不回应。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Tonkla提着包就往楼下走去。

父亲拉扯着他的包,“收拾什么东西,谁允许你走的。”

Tonkla不想再跟父亲纠缠,把包扔在地上,怒道:“这么多年,你像个父亲吗?除了喝酒欠钱打我,你还做了什么了。如果不是Korn,我现在都不知道被高利贷的人卖去哪了。你就念在最后的父子亲情上,放我走吧。”

Tonkla准备东西也不要了的离开,走到楼梯口,被父亲一拳打到在地,“敢走,看我不打死你。”

Tonkla眼见着父亲的拳头又要落在自己脸上,下意识地双手奋力一推。醉酒的父亲没有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Tonkla面无表情的愣愣地从地上缓缓起身。

Dome听到碰撞声,跑了过来,只见父亲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从他的头部汩汩流出。Dome吓坏了,哭喊道:”爸爸,P,发生什么事了?”

Tonkla这才走得近了,从楼梯上冷冷地看着不省人事的父亲。此刻,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慌张和难过,只有解脱的快感,异常平静地回应道:“爸爸不小心摔下楼梯了。”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Dome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等父亲送到医院时,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听到父亲死亡讯息的那一刻,Dome泣不成声。Tonkla却没有一滴眼泪,他甚至有点想笑。这么多年的煎熬,现在终于到头了。没有人再可以随意打骂自己,也无需每天战战兢兢地怕被债主追上门,他开始感觉到前路是一片光明。最重要的是,有Dome和Korn在他身边。

父亲火化后,Dome捧着父亲的骨灰,带着哭腔问Tonkla,“P,现在爸爸也没了,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家了?”

Tonkla擦了擦Dome的眼泪,单手抱着Dome的的肩说道:“只要我们两兄弟在一起,哪里都是家。那个家,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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