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见家长

手握分析资料的姚依柠比陶蕴更清楚黄景兰的情况。

黄景兰一直被经纪公司包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即使离婚后复出,也是走的同一个路子。

但这个人设已经和黄景兰本人产生了割裂。

经济公司现在的重心是另一位当红小生——白恺乐,和黄景兰签约只是看在当初的情分,实则对她的发展毫不在意。

复出的黄景兰作为飞行嘉宾参加了一档白恺乐常驻的综艺节目,彻底成为了用来宣传“白恺乐是黄景兰最认可的新生代演员”的工具人。

“通过数据分析,我认为黄景兰的粉丝十分长情,有着很强的粘性,其中高收入粉丝占比,明显高出一般明星。”

“复出后短时间内就能敲定两个大代言,全靠品牌老板是她粉丝,这是怕她哪一天再次离开公众视野,通过报复性氪金,让自己不留遗憾。”

“等等等等,”陶蕴猛地被塞了一嘴大瓜,疑惑地八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姚依柠得意一笑,翻出ai帮她在社交平台抓获到的信息流,指着其中一条帖子示意陶蕴看:

“主管您猜这位是谁?”

【@这b班是一天都不想干了:[抓狂][抓狂][抓狂]晚上九点半!】

陶蕴茫然地看着这条寻常的打工人吐槽帖:“这谁?”

姚依柠:“他是金珠珠宝的营销经理,这条消息的发布时间比黄景兰离婚消息登上热搜晚了十分钟。”

“结合金珠珠宝上周宣布黄景兰担任其亚太地区代言人的事,这条帖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巧合了。”

八卦魂燃烧的陶蕴瞬间抓住重点,却仍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金珠的老板是黄景兰的粉丝?”

姚依柠笃定地点点头:“不然沉寂三年的女星,怎么可能复出三个星期就官宣这种级别的代言。”

金珠珠宝在华市的嘉百购物中心也有店面入驻,姚依柠指着金珠珠宝的同比、环比等一系列销售数据,恶魔低语般凑到陶蕴耳边画饼:

“主管,官宣才一周就有80%的涨幅,要是咱们请来黄景兰,让金珠做个独家联名款,再给点折扣。”

“这能产生多少销售,我想都不敢想啊。”

……

谢雯今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她直觉是因为昨天李运泽的突然出现,让他们被李太太盯上,很多工作都被迫提到当下处理。

总裁办其他人都在华北地区巡店,她只能像牛一样独自扛起所有。

直到晚上跟着沈立钧来明月居谈合作,才有空去卫生间补妆。

刚绕开最后一片屏风,她就眼尖的看出,刚进卫生间的女生是跟在李太太身边的刘助理。

谢雯借着屏风遮挡,坐在小沙发里一边给沈立钧通风报信,一边等刘助理离开。

结果意外发现,姚依柠一大早就给她提交了份小作文。

她看完姚依柠的重点,眼前一黑,硬着头皮反馈领导。

【谢雯:沈总,对不起,姚依柠今早就发了消息给我,我刚刚才看到】

【谢雯:李太太的助理昨天联系姚依柠今晚来明月居见李太太,她很可能是为着李运泽的事】

谢雯眉头紧锁,她和沈总要做的事,无异于拔掉李太太的逆鳞,但他们的处境却十分被动。

这位豪门狐狸谨慎到了极点,身边宛如铜墙铁壁,他们的人手根本插不进去。

这一次是出现在明月居,下一次谁又能笃定她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李运泽那边同样也很难插手,离核心最近的人也止步于办公室文员,只要李运泽不在公司,这根线就废了。

他们得到的最新消息还停留在李运泽昨天下午订了当晚到粤市的机票……

嗡嗡。

沈立钧发来的信息看的谢雯眉头拧作一团。

【沈立钧: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姚依柠直到下车前,都在盯着和谢雯的对话框。

沈立钧和谢雯上午就出门了,除了她们营销,招商、品牌、市场甚至宣传都忙得热火朝天,品牌部张经理在还有半小时下班的时候,被沈立钧一个电话叫走。

被说服的陶蕴,很有素质的没去骚扰正在忙的领导,决定等沈立钧回来再汇报。

姚依柠的工作被迫停滞,明知道谢雯这会儿肯定不会闲着,但还是忍不住每半分钟就点开对话框查看。

出租车开不到明月居里面,姚依柠跟着侍者在迷宫一样的绿化里兜兜转转。

积攒了一下午的紧张刚被绿意净化,就在看见优雅依在软枕木椅里的妇人时,上升到新高度。

我去,这么漂亮!

我没走错吧?这真的不是明星吗?美女怎么这么想不开生出来李运泽那种人渣啊?

“坐。”

嘿嘿嘿,声音也好听。

被施了美人计buff的姚依柠恍恍惚惚地坐到美妇人对面。

一位侍者半跪在面前的矮桌旁,手法娴熟地为两人添上馥郁的茶水,随后起身站到一个十分考究的位置上。

姚依柠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级别的会所,怀着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然看书能长见识的心情,兴奋地留意着眼前的一切。

于是她注意到了那位侍者,发现她站在一个听不清两人交谈,却能随时响应客人需求的位置。

踏入高级庭院和见到李太太时产生的那点莫名兴奋,顿时溺毙在一捧热茶里。

侍者的服务赏心悦目,行为举止无可挑剔。

但姚依柠就是感觉不舒服。

侍者的卑微是为了更好的让权贵客人享受特权。

原主正是这些人彰显特权的牺牲品。

姚依柠看似得到了特权的优待,被“请”来见面,成为了受害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但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无法和解的对立关系,特权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他们的存在。

面前女人再如何优雅端庄,都掩盖不了她其实和她培养出来的混账一样恶劣。

他们都是害原主和其他受害者噩梦缠身的凶手。

在这份雍容美丽之下,究竟埋藏着多少脏污不堪。

李太太只舍得分给姚依柠一个打量的眼神,发现是个和资料上没什么分别的普通人。

有些失望于李运泽的眼光,但还是端着自诩亲和的架子,从容地让姚依柠落了座。

谢雯罕见的没能揣测出领导的深意,便选中小作文和几个惊恐表情合并发了过去。

她在刘助理离开后又等了几分钟,才小心探头进去整理。

等她回到包间门口,刚到没多久的张经理正在和沈立钧说话。

见谢雯回来,沈立钧快速结束了交代,对谢雯说:

“你来一下。”

这句话她不知道今天听到了多少遍,认命地跟在沈立钧身后,却发现他们似乎越走越偏僻。

谢雯忍不住询问:

“沈总,咱们这是去哪?”

“员工休息室。”

谢雯脚下一顿,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轻车熟路的沈立钧的背影。

没等拐到下一个路口,就忍不住再次开口:

“您怎么知道明月居的员工休息室在哪?咱们为什么要去那?”

沈立钧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抬手敲响房门。

一个男侍者应声出来,看到来人是沈立钧,在谢雯惊异的目光中熟稔地拍了拍沈立钧的肩膀:

“里面没人,我都准备好了,你俩谁先?”

“她先。”

沈立钧将黑色西装外套脱下,交到侍者手里,边解袖扣,边看着谢雯,说道:

“具体的一会儿说,先进去把衣服换了。”

谢雯是个聪明人,换上明月居侍者制服后就大概明白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听前方传来的低声交谈。

“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

“那比较开阔,没什么能藏身的地方,但我还是找了理由往里塞了个木桌。”

“她喜欢喝绿茶,很讲究入口温度,时不时就要人换。”

“看到没,”引路的侍者停下,指着一个方向小声道,“我试过了,侍者换茶水的时候能挡住她那边的视线,钻进去不会被发现。”

“那木桌能藏得下两个人?”

谢雯眯着眼睛看那个顶着碳炉烧水的小木桌,不相信隐藏在桌布下面的会是异次元口袋。

“你有另外的任务,”沈立钧打开手机录像,固定在胸前的口袋,“想办法引开李太太的助理。”

……

李太太摆弄着纤长的指甲,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我听说,你和运泽的关系不太好。”

姚依柠点头。

李太太轻笑一声:

“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行,我没有别的意思。”

“运泽是嘉百的继承人,要是手下员工一个个都对工作不上心,成天因为一点没必要的小事和领导置气,可就不好了。”

姚依柠也乐了:

“可不是吗,他可得好好反省,从自己身上找准原因。”

李太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珠圆玉润的手指在薄如蝉翼的披肩上抚过。

侍者接收到信号,缓步前来替两人换上温度适宜的茶水,心里骂骂咧咧:

又换又换,这一会儿功夫都换几次了!有钱人毛病就是多!

姚依柠的视线分给侍者一瞬,随后汗毛根根站立。

卧槽!有个人那么大的老鼠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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