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女生尖叫起来——
“啊啊啊陆庭川瞄准了我的心啊！！！”
前方的教官充耳不闻，继续发号施令：“跪地滑行瞄准！”
陆庭川猛地向前——
在他即将撞到对面人的时候，他突然屈膝跪地后仰头！
直接前方那人身下滑过。
所有人尖叫起来！
这样的动作远远超过了他们对军训项目的认知！
也远远超过了他们对陆庭川的认知——
他怎么能！
他怎么会！
连棠言忍不住“啊”了一声。
不等人再反应，陆庭川却突然跃起，抱住前面人的膝盖一个摔擒!
——砰！
前面那人被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他面无表情，直接压了上去。
死死扣住前面那个人。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飞溅起来的污水撒了陆庭川一身。
陆庭川依旧稳稳的。
他的衣服依然像之前一样，规规整整。
只是比起之前的整洁，现在迷彩服上已经全是污水。
棠言的目光下滑，落在他的腿上。
他裤子上膝盖的部位，已经磨破了。
后面的战术动作，他们都完成的很好。
旁边的女生已经疯了，甚至有人把自己的帽子往战术方阵那里扔——
一顶迷彩帽直接砸上了陆庭川的脸。
他保持着站军姿的架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和大家激动的欢呼一起降临的，是越来越密集的雨滴。
棠言盯着陆庭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跪地滑行是一个组合动作，大概是为了效果，教官还另外设置了障碍。
可一个连教官都冒犯的人，居然这么老老实实的完成了这些对高中生而言，十分困难的动作。
甚至愿意服从命令，跪行而过。
直到队伍解散，广播要求大家回班，棠言还在想着陆庭川那磨破的裤子。
一个人的反差，居然能这么大？
棠言顺着人流往班级走，耳边萦绕的都是关于陆庭川的讨论。
“别说，陆庭川跪地滑行那下子，真他妈帅！”
“他还挺能吃苦。”
“我舍友也在里面，他说练这个很辛苦，好几个同学膝盖弄伤了。”
“是啊，听说他们教官还想让他考国防生。”
“你们是被那群女的洗脑了吗？有什么好帅的？不就是跪了？”
“你是傻逼吗？这能他妈叫跪？”
棠言听着别人因为陆庭川吵吵，一个不留神，撞上了迎面冲过来的男生。
她被巨大的力道冲地连后退好几步。
直到手臂撞上后面的墙砖，发出“砰”的一声。
刺骨的疼痛从手臂关节处传来，棠言痛得直接泛起了眼泪。
连背都微微躬起。
撞她的男生看到她的模样，也傻了。
还是秦思意最先反应过来，她冲男生吼：“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走路不长眼睛吗？哪个老师教你在楼道上追逐打闹的？！”
男生看打扮就不是个好惹的。
但自知理亏，他也不敢反驳，只是在秦思意发飙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问棠言：“同学，你还好吧？”
他说：“你怎么不知道躲呢？”
这个人居然还把锅甩给她了？
棠言痛得简直想把这个人的头都打掉！
她没好气，抬头凶巴巴地朝对面人骂：“狗都知道走要看人！”
窦智好声好气的道歉就这么被骂成狗，火气登时窜了上来。
但面前的女孩痛得快蜷缩起来，还逞强地瞪着他。
乌溜溜眸子直直地看着他，眼角还泛着红。
窦智心一软，刚冒起来的那点儿火苗倏地又灭了。
他暗骂了一声晦气，也懒得再纠缠，直接迈着步子往楼下去。
还没走两步，听见另一个女生嚷嚷：“怎么这就走了，他还把你书包上的兔子撞掉了啊！”
窦智回头，看见被他撞的女生，捂着手肘弯腰，捡起一个粉粉的小兔子。
她拿着小兔子在书包拉链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最后塞进了书包里。
那个好像是，原来挂在她书包上的。
是自己撞坏了吗？
-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叫曹耀斌，是教英语的，人送外号老曹。
老曹在门口一眼就认出了棠言：“棠言同学是吧？正好，现在跟我一起进班。”
班里纪律委员陈家宏已经点好人数，见他在门口，笑嘻嘻地窜出来打报告：“老曹，人齐了。不过班长和体委的衣服湿了，请假回去换个衣服。”
他一边说着，他一边好奇地瞅着老曹身后戴着帽子的女同学。
这没见过啊？
老曹一进班，班里的同学都开开心心的和他打招呼。
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学生们，老曹道： “各位，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老曹看向门口：“棠言，你来自我介绍一下。”
棠言把军训帽子取下来拿在手上，大大方方的上讲台。
班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只有一个男生没憋住，一句“卧槽美女啊”飚了出来。
大家哄笑。
秦思意直接把书往他脸上砸。
棠言被男生逗得也笑起来，原本的不安松了许多。
等大家再次安静下来，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棠言。”
“海棠的棠，语言的言。”
棠言介绍完了。
可大家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棠言歪头，还要讲什么吗？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补了一句：“我会好好学习的！”
秦思意带头鼓掌！
她跳得最欢：“美女！来当我同桌啊！”
学渣，就要互帮互助！
班级里热热闹闹。
假期分班隐隐约约的那层隔阂，渐渐被打破。
老曹满意的点点头，对棠言道：“你坐右边最后一排第二个位置。”
他话音一落，棠言明显感到原本就已经活泼起来的班上，诡异的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连秦思意脸上的笑容，都冻住了。
棠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同桌还没来，但桌子上的书整整齐齐的，还放着几本奥数题。
棠言把小兔子放好，从包里拿出纸笔，把班主任讲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正记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老曹的话：
“报告。”
棠言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往门的方向一看。
一张熟悉的脸就撞进了她的眼。
棠言：“……”
那人大概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湿的。
除了她同桌，班里还有一个空位。
那人的座位。
二选一。
棠言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笔——
该不会，她那么倒霉吧？
可棠言就看着那人，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棠言：“……”
这他妈是什么缘分？
天要亡她，棠言心里忍不住爆了个粗。
同时，她悄悄地，把兔子往书包里层，又塞了塞。
-
陆庭川见自己的位置旁边多了一个人，不由挑了挑眉毛。
但老曹在，他没多说什么，径自拉开椅子。
他的身材高大，往下坐的时候，一片阴影落在了棠言身上。
也许是因为心虚，棠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股压迫感。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棠言都怕被他听到。
棠言把漫天神佛都求了一遍——
千！万！不！要！认！出！她！
陆庭川一开始并没注意自己这个新同桌，只是见她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不由好笑。
老曹把人安排到他边儿上，再不情愿，他也有义务照看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笔，叫她：“诶，同桌。”
不知怎么的，棠言对他的声音异常敏感。
她倏地侧头，看着陆庭川：“什么事？”
凶巴巴的。
还一脸戒备。
陆庭川有点诧异。
难不成他的名声都传到隔壁市，让新来的同学看见他跟看见大尾巴狼似的。
陆庭川看了一眼她的小拳头，莫名觉得自己同桌跟兔子似的。
他身体后侧，一手搭着窗台，一手点在自己的试卷上：“你别紧张。”
他看着棠言，半眯着眼，声音懒洋洋的：“一般情况下，我不吃人。”
棠言：“……”
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陆庭川好像看出了她戒备下的疑问，慢悠悠道：“难说。”
棠言：“……”
看着陆庭川勾人的眼，棠言悟了。
这人到处放电，不知检点。
果然是渣男！
-
老曹没管下面人的眉眼官司，布置任务：“现在各科课代表去老师那里拿周末试卷。”
“不要忘了，周一早晨第一节英语课，我们听写unite3 前三十个单词，抽听写unite2十个单词。”
全班一片哀嚎。
但到底是放假了。
“还是两天呢。”秦思意挽着棠言的手出校门，“你不知道，我们学校补课连周末也不放过。”
“你看着吧，也没多久咱们周六也要上课。”
棠言听着补课两个字，直接丧了脸。
她不喜欢补课。
棠言摇摇头，对秦思意道：“先不要提这种不开心的事，我们去逛逛？”
嘉远私立还是住校的学生多，平时周边的店都什么生意，碰上周末，各种小摊和小店都开起来。
生意红红火火。
秦思意说“好”，左右看着，目光扫过一个奶茶店的时候，一把拽住棠言就往那走：“走吧姐妹，为了庆祝我们持续两天的友谊，我请你喝奶茶。”
奶茶店挺大，但座无虚席。
到处都是穿着绿色军训的学生。
秦思意一点不见外，直奔里面的座位而去——
那里的桌子边上还有两张空椅子。
秦思意先把棠言按下去了，再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我要喝杨枝甘露！”
“亲亲言言，你喝什么？”
亲亲言言：“……”
看着她对面的人，就是龙肝凤髓她也喝不下去。
秦思意没得到回答，扯了扯她的衣服：“言言？”
棠言回神，扯出一个笑：“和你一样就好。”
秦思意毫无所觉朝对面那人摊手：“两杯杨枝甘露，给钱！”
陆庭川看着秦思意伸出的手，好笑道：“凭什么？”
秦思意道：“你要是不请我喝奶茶，我就把你被学校通报的事情告诉外公！”
陆庭川：“……”
秦思意心满意足拿着陆庭川的钱包离开。
剩下棠言独自面对小流氓。
棠言：“……”
危！
陆·小流氓·庭川觉得自己的新同桌，如果是小动物的话，毛应该都炸起来了。
怪有意思的。
棠言被他打量地浑身不自在。
她决定先声夺人：“你看什么？”
陆庭川没说话，方才在班上他不觉得，现在面对面，他觉得棠言似乎有些熟悉。
就在棠言准备跑路的时候，陆庭川终于开了尊口——
“同学，我怎么看你，有点儿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棠言：？？
棠言：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