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池年把从池家二房那拿来的各种东西安置在她那漏风的小厨房,找到一个能勉强搁置物件的破橱斗柜。

鸡蛋,一叠挂面,一包红糖糍粑,还有就是两半后腿肉,肥瘦相间。

从竹篮里取出煮熟的半挂后腿肉,放进去又怕老鼠蟑螂给她糟蹋了,寻思半天,直接从井里打了桶水倒进锅里,找来点没人要的干枯树叶点燃,把肉又闷进去了。

这肉应该是公猪,又没阉割,腥气八怪的,气味大着呢。不搁点去腥的料酒,花椒,生姜,再也眼馋她也下不去那嘴。

拜师也不能托,早日学成早日上班。说媒这行业,那可是自由行业。等她学成了,也得做领头羊,早九晚五,周末双休还不是她说了算?

今日索性就去城里备齐拜师用到的六礼束脩,再额外买来点香料把肉腌制了。

她身上真是穷的叮当响,还好他还有个假夫君。再穷也比她强,她舔着脸跟人家开口薅羊毛薅来点银子,不对是借来点银子,不然她真的只好去街上喝西北风了。

古人对拜师学艺确实大有讲究,就说这六礼束脩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肉她有,主要还是前面几种。看着不是啥贵物件,但每一样量都不少。

芹菜和莲子她去集市上寻新鲜的就行,这里的人淳朴善良,芹菜都是择拣好的,烂叶子都被掐掉的,莲子都是从莲蓬里挑好摆在那。

池年也没搞价,小本买卖,都不容易,她也挑不出来错不是。爽快的付了十三文,还被老爷爷塞了个西红柿。

不过五六斤的东西着实不轻,池年知道她这副娃娃脸对老年人最管用,微微抿着嘴,乖巧地笑了笑,“爷爷,我能不能把东西先放你这儿,一会儿我再来拿。”

“哎,你尽管去,我给你看着,保证丢不了。”卖菜的老爷爷,头上皱纹都带着笑,这乖巧的娃娃他也看着稀罕。

再者就要去仁和堂了,红豆,红枣,桂圆本是药材,且药堂都是晒干晾好的,再合适不过。

池年刚走到仁和堂门口,系统0347自动开口“叮,检索到500米范围以内目标人物,目标事件,请池年小姐按时完成任务,积极打卡。”

步数离系统要求的日行千步还有点距离,她以为就是走一千步,结果人家一步顶十步,真正算下来她一天要走一万步,我滴个娘勒,体力透支严重。

看来就是日行一善的任务了。

药仆在柜台上称药,包药。池年对着年龄大点的药童说道,“三斤红豆,两斤红枣,半斤桂圆。”

药童麻利的辨别药柜上头的字迹,拿出一秤砣,一点点的过称核对,“姑娘,你可看好了,我们药堂可是百年老号,断断不会坑蒙拐骗,做出糊弄顾客的事儿。”

池年一听这话儿,倒听出点不同的意思。他们没糊弄顾客那就是有这药堂做这行当被人找上门来,说不得还推到他们身上去了。

这任务估摸与他们有点关联。

“小弟放心,我不是那缺德人。”池年有心想套套话,“这药都是寻常药,坑蒙拐骗方能长久?”

药童叹了口气又瞧瞧她的脸,有点眼生,看起来颇有几分怨念“姑娘,看你不是常来买药之人。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普通的药材,里头的道道也多着呢。”

“你就说你买的,这红豆和赤豆长得破像,不是经常买药的还一下分不清楚。”

“有那滥竽充数的拿赤豆卖给你。红豆要是自家吃量用的不多,倒也吃不出来个好歹。但也保不齐什么时候,食用过多闹肚子不说,万一吃出来个好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再者两者价钱,可是差了不止一倍。”说到这里,小童也不往下继续说了,全靠自己心领神会。

手指头灵活地拨拉算盘珠子,上下一敲击,得出来数“合计三十一文,就给你摸去零头,下次可认准我们仁和堂。”

池年惊讶,这古人的智慧确实不可小觑。不仅知道以坏充好,赚取差价;还知道抹零吸引回头客,不得了。

这红豆和赤小豆她自己当时就买错一回。

她久坐不动湿气重,专门上网搜了教程买来红豆薏米来煮茶喝。结果那商家看她不识货,给她包了赤小豆。赤小豆性寒,她喝了不对症不说,更觉得无精打采,疲倦不怠。

“劳烦小哥,”池年除了递上三十文,又额外塞了两文钱放进他的袖子里,虚心请教。

“不知道小哥,说的哪一家?也好让我心里有点数给爹娘说个清楚,他们有时候分不清可不就跑错地儿。”

药童机灵的张望没看到掌柜的身影,才靠近她的身旁小心说了几个字,“附近前头300米处不远的悬济堂。”

说完任凭池年再问,也不作答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池年看问不出来什么,用意识打卡界面搜索悬济堂的信息。

悬济堂的地点信息微弱的发着红光,正常来讲她走过的地方还是第一次看到红光。

红色,血光之灾。

脚步没停,只见两伙人情绪激动,唾沫横飞。一伙人青壮年扛着斧头,镰刀,一伙人穿着同一套工装从悬济堂后头的院子里一股脑的涌出来。

看着就是干架的前奏。

池年想往跟前挤,压根挤不进去。前头婶婆们端着盆,背着筐往那一围,挡的严严实实。

嘿,又是那天唠嗑的婶子。

“婶子,婶子,我在这呢。”池年感谢那婶婆就往人群里钻,这里这么多婶婆,周围的人听到身体反射让出点路。

给了池年可趁之机,她身躯灵活的扭动,往那里一钻,活像鱼进了水般。拉住婶婆的手,自来熟的打招呼问好“婶子,我又来了!你看可不巧了。”

池年今换上了宋书韵的衣服,她俩同岁,再者她也更瘦穿上也不显小。紫色的印花,衣服再也不是短了半截衣袖的样子,配上白玉的小脸,可不就让何婶子记不起来眼前这个乖女娃。

“是我呀,那个嗑瓜子的丫头”。池年这么一说,何婶子一拍脑袋,她就说有点印象,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哦哦,是你那丫头,你和那状元郎???”何婶子打趣的调侃这丫头,啧啧啧,这两人看着都是斯斯文文,不知夜里头可还是???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瞧的池年老脸一红。

池年拉回话题,“婶子,咋又围住啦?”

何婶子还没顾上梳理思路,旁边那凑热闹的就忙抢在她要开口之前,进入抢答环节。

“他们两伙子哟,都闹了小半年了。中间一条人命就那么没了!你说说隔谁家里不闹心,哎~”

半说半拿根本看不见的手帕摸那两滴猫尿,演帝又出现一枚。

不得不说能把闹事的说的活灵活现,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插着腰,声音洪亮的生怕那两伙人不注意她,这李婶子才不怕了,他家三儿子,都是年轻壮劳力,就在旁边卖烧饼勒。

要是打起来,她们可不怂,打破脑袋就往地上一躺,嘿,还怕不给银钱买肉吃。打定主意,声音中气十足,“看看穿土黄-色衣服的是那悬济堂的伙计,拿着那些没开刃镰刀、斧头的是那西山村的李三-大家的。”

“他家老娘喝了这家悬济堂的药,当天夜里就蹬腿没了!为这事,他一家的都来半年了,都没闹出个结果。”

李婶娘说的咬牙切齿的,“要是我老子娘,我也不会不明不白让他去了,定要讨个公道!”

高-潮处,拍了拍大-腿,举着拳头,肯不得替李三-大家的去拼命。

池年听了仁和堂的话,并未当场就信。这两家可是竞争对手,谁知会不会故意诬赖对家,好抹黑彼此的名头。

这李婆子也这么说,到有几分真。池年低着头默默思索的样子,实际上是在翻开李三汉家的信息挨个查看。

上头李三汉她娘的头像是灰的,中间那条人命应该就是她走了。

袁老娘,年龄65岁,爱好打儿子,患病史:风寒,高血压,脑血拴,死于脑梗……

65岁搁古代确实算高龄老人,这里的平均年龄也就四十来岁左右。但她的病还不只一种病,不仅有风寒,还有别的慢性病,就不由得池年不慎重。

中间毕竟隔了条人命,她也不能突兀的开口,不然怎么解释她了解到的信息。

不能有她直接开口,倒是可以透过这李婶子宣之于口,“婶子呀,你知道的真多!你可知他们家老人吃的什么药?”

李婆子拍拍胸-脯,头抬的更高了“嘿,那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可是小灵通,没我不知道的”,还看了何婶子一眼,更趾高气扬。

“他家老子娘当时开的可以治发热的方子,大家最基本的常识可都知道,那发热就算治不好也是缠绵病榻,可死不了人不是?”

路人甲:“可不是,我小娃当时发高烧,一-夜都没降下来,最后用热酒泡了泡身子,才大好。”

路人乙:“我自个也是,发热浑身没劲,生生熬过来了,现在生龙活虎,一点事都都没有!”

……

大家回过来味了,猜想的天马马星空,却越猜越离谱,离池年想要的答案相差甚远。

路人乙神情凝重,难不成:“是这悬济堂开的方子错了?这也不该呀,这么大的药堂,不至于看不出得的啥病。”

路人丙提出疑问,“这大夫没看错病,那就是伙计抓错药了?”

这两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村民都点点头,似是找出来事儿的根由,“不错不错,不是大夫就是药童,准没错了。悬济堂更应该给个交代了。”

李大婶自发当这个传话筒,朝那两伙子一言不发就想开打的架势喊道,“李三-大家的,你娘是不是患了风寒,喝了药走的!”

李三-大为他娘这事焦头烂额许久了,嘴里都生了烂疮,长了一溜串的燎泡。

家里提起这事都是唉声叹气的,大哥说他没照顾好老子娘,白瞎了娘生前对他的好。二姐认为娘生前好好的,压根不会生什么大病,因为这事两家都不来往了。

李三-大心里那个冤枉,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有嘴也说不出来个道道。他就是按照这个悬济堂开的药方,药也是他家抓的,怎的到家喝了药,娘走了就怨到自己身上,他不服!

要他说,肯定是他们这个药堂艺术不行开了救不了人的假药,或是给他们掺假的药,才导致他娘早早的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听到李婶子的话,更是平填几分难过。一个壮汉,抽噎的身子哆哆嗦嗦的,“娘啊,一个小小的风寒却被他们这糊弄人的黑心药堂给治死了!”

“黑心药堂,吃人的药堂……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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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吃瓜,不小心攻略了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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