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时不时在大堂中闪烁，谭洋按亮面前的话筒，微弱的电流声响起，他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后台切换大屏画面。屏幕由蓝底白字的“海康市公安局雷霆行动新闻发布会”变为一张特警封锁现场的照片，“本次雷霆行动成功抓获本市连环虐杀女性案件犯罪嫌疑人董某，我市警方在临海警方的全力配合下，于董某老家临海市南山县将其逮捕，董某旧屋中搜出与多名受害者致命伤口相吻合的作案工具，经DNA鉴定确为凶器。请民众放心，案件很快会由检方移交至法院。”
一名记者发问：“请问警方本次如何确定董某就是真正的凶手？是否还会出现上次一样抓错人的情况？”
“根据董某目前对作案细节的供述，及警方从逮捕现场搜查到的作案工具能够与现场勘验痕迹形成证据链……”谭洋的回答被记者打断。
“关于凶器类型网络上已有诸多猜测，能否对凶器进行稍详尽的描述？根据警方的前期披露，最开始没有将此案当做连环案件处理，是因为作案手法以及每名受害者致死伤均不同，在董某家中究竟搜出几种凶器？”
“具体细节暂时不方便透露。”
记者依旧穷追不舍：“董某归案后如果再次出现同类型案件，警方准备如何处理？是再次调整侦查方向还是认定为模仿犯？”话音刚落，闪光灯犹如暗空中的炸雷，而谭洋的脸就是屋顶上的避雷针。
谭洋逼自己尽量不眨眼，“警方暂时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会场中几乎所有记者的手都举了起来，一名女性记者微笑站起，谭洋看她的胸牌似乎是合作媒体，暗自松了一口气，示意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她。
“首先恭喜谭警司又破大案。”虽然会场中响起嘘声，谭洋僵硬的脸部肌肉还是稍有放松。
“不知道谭警司是否还记得2年前的少女神秘消失案，该名少女与本案中其他女性受害者的身份特征有诸多相似之处，而我们现在知道，本案的第一位女性受害者是在该名少女走失后的第3个月遇害……”会场中所有低语声至此全部消失，谭波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话筒的电流。
她提高音量：“少女消失案，因为监控录像中少女的行为举止过于诡异，以及家中有与人激烈打斗过的痕迹，但事后被攻击的几名家人均称，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该案件因充满神秘色彩，曾经轰动一时，在网络讨论度极高。但因迟迟无线索，被警方以青春期少女离家出走草草处理。至今女孩仍未归家，其母亲一口咬定女孩已被从家中劫走后杀害，因为她多次梦见女孩的灵魂向她哭诉。”见谭洋一直沉默不语，女记者大声质问道：“请问警方是否讯问了董某或董某是否供述了与该名少女相关的事实？”
谭洋陷入回忆：
“师傅，我们不是恶性案件组吗，怎么连失踪也要管？”杨建抱着卷宗埋怨。
“没办法，谁让这案子引起了轰动，上头特地指派给我们。”谭洋从桌面上清出个角落，接过卷宗。
杨建对他挤眉弄眼：“师傅，你说是不上头……知道了你能通灵这事？”
谭洋不想接话，摆摆手示意他离开，没想到杨建兴头不减，又继续说：“师傅要不你问问那个灵媒，这女的在哪，是死是活，赶紧找回来又是大功一件。”
“出去，少看点没用的新闻。”
“师傅，那女孩她妈又来了，我劝不住，她非要见你，你要不下去看看？”
“我还要到市里开会，你再劝劝……”
“一个月六回了，回回把我警服哭湿，我对自己丈母娘都没这种耐心，师傅我知道说了你肯定黑脸，也不知道她从哪听说的，哎，就是通灵那事，想让你……”对上谭波警告的眼神，杨建不敢再说。
果不其然，谭洋在大厅遇见了那位伤心的母亲。她用袖口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干泪水看清来人，连忙握住谭洋的手，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谭队长，我，我，我女儿的事还麻烦您费心了。”
谭洋回握住那双冰冷的手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案件有新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她的眼里再次充满泪水：“谭队长，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小鸥，小鸥一身血淋淋的，坐在床边对我哭，她说妈妈……你看他们一直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