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袁道长不谈天意郑王府欲结姻亲一

次日,郑王府热闹非常,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客人络绎不绝,王孙贵族,公卿大夫,还有众家眷,但凡受邀者,皆来赴宴。待至裴府一行人来至郑王府时,大厅已是高朋满座。正中间是主位,左右两侧则分列客位。下人将裴仁基及罗士信等将军引入前面的座位,被安排在左侧王世恽之下,依次坐下。

袁道长则被引至右侧首位。道长待要推辞,左侧首座上的人却道:“真人切勿谦让,此乃郑王特意安排。”发话之人正是郑王之兄王世恽,袁道长不便再推辞,便道谢落座。婢仆们来来去去,将各色鲜果、茶点摆在众人前面的案上。旁边歌伎鼓弦吹笙,伴着丝竹之声,众人边听边聊。

不多时,一位胖道长被引至袁真人之下的座位坐下。两位道长做主宾,众人纷纷侧目,低头议论,不知王公意欲何为。

只见这位道长冲众人点头示意,又与袁真人主动攀谈:“阁下一定是袁真人,久仰大名!在下桓法嗣,在洛阳白马寺挂单,今日受邀来赴郑王之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桓道长矮矮的个头,白白胖胖,谄媚起来摇头晃脑,颌下胡须也跟着颤抖不止,让人看了乐不可吱。

袁真人拱手为礼,笑一笑,并不搭言,桓道人见此越发起劲:“在下一直想向真人求教,不想今日有此机缘见到真人,真乃三生有幸!”袁道长微微一笑:“客气客气!”

桓道人一脸兴奋道:“近日在下在白马寺夜观天象,不意竟见洛阳城中一处紫气升腾,细一查访,原来却是郑王府邸!王公真是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旁边众人有的惊讶,有的高兴,裴家父子心道果然如此!

只见左侧首位的王世恽喜道:“道长代天献言,我等心悦诚服!”

此时,却见对面刚进来的一群人与罗士信将军等人闹将起来。原来王家子侄及随从在门口迎客归来,见座位在瓦岗诸将之后,心中不服,故此向罗士信、秦琼等人挑衅,让诸位将军让出座位,坐到后面。

当先挑事的二人便是王世恽之子王道询、王世充之子王玄应,王道询怒道,“汝等败军之将,投降王公,承蒙王公不弃收容,有何颜面坐于前排?”瓦岗诸将听得此言,肺都要气炸了,程咬金径直站起来,便要动手,一时间两边对峙起来。跟随在王道询、王玄应后面的几位王家子侄七嘴八舌出言肆意侮辱。

罗士信义愤填膺,便要还口,裴行俨赶忙一拉其袍袖,又向秦琼使眼色,秦琼抱拳道,“我等后来之人,自不敢与王家人比肩,只是座位一事并非我等之意,还请诸位找管家理论。”

王道询等人还要再言,便听中人喊道,“郑王到!” 众人皆低头屏声,只见郑王头戴金冠,身着紫袍,在众人簇拥下大步走进大厅,众人赶紧起身恭迎。

郑王入席落座,看到王家子侄的模样,便问:“何事吵闹?”王玄应指着瓦岗诸将,回禀道,“败军之人无礼,坐于我等之前。”王家子侄纷纷附和,厅中顿时又吵闹起来。郑王喝住众人,不问情由,便要瓦岗诸将让座。

此时一人站出来,大声道,“启禀郑王,此事不妥!” 原来是秘书丞崔德本。郑王神色一凛,道:“你且道来。”却听王家子侄中有人嘀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崔德本听若未闻,站起来整整衣冠,冲郑王一揖到底,起身正色道,“臣以为不妥之处有二:今日郑王为主,臣子为宾,以主欺宾,自毁门庭,贻笑大方,此其一也;再者,臣闻师臣者帝,宾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未闻辱臣拒客而能王者也。方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观听,咸张耳目。陛下宜修文武之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有嚣张跋扈之名。”

郑王听罢,神色略缓,道:“崔大人高见,听君一席话,世充茅塞顿开!也罢,尔等不得再争,且归原位。”王家众人虽各自回去落座,神色却仍愤愤不平。

此时主客已到齐,下人马不停蹄,撤下果品等吃食,又按尊卑、主客次序,端上佳肴美酒。宴席既开,郑王举杯敬酒,众人同饮。又有数位曼妙歌女迈着舞步来到厅中,在惑人心魄的丝竹之声中缓缓踏着音乐的节拍,为众人轻歌曼舞。在座诸人边饮边听,观赏美人歌舞,不多时便酒酣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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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清微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