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变，
但是大虞国的君王并不这样认为，他反倒认为这是一场早已知道输赢的游戏。
太素殿外站着密密麻麻的“刺客”，说是刺客又或许是混淆了他们的身份，这些是封地贵族们圈养的私兵，而这些私兵也是贵族们的奴隶，更是祭祀殉葬的人畜的罢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不单单是私兵那样简单。
毕竟，也没有听说过哪家豢养有着炼气师。
夜幕之下，众人挤着火把，人影绰绰，分外诡异的是今晚月光竟洒下一点红色，落在太素殿的殿瓦上。
“已经集合完毕。只待大师一声令下。我等便攻入武殿中，取他性命！”
穿着青铜盔甲的私兵，面色严峻地说道，只见他面容方正，身形魁梧，看得出是个小统领的模样。
“不急不急，现在还未到丑时。”
“赵统领，再等等。”
方士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身披麻衣，脚着草鞋，背负着一根钓竿，童颜鹤发，却是一副村夫的打扮。
“是的是的，全听您的安排。”
侍卫统领退了下去朝着传令道，“看紧宫门，别让里面的人跑掉一个。”
他并没有质疑这个方士，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
因为他亲眼见过方士的神奇手段以及从不拿奴隶的性命当做事情的模样，在方士看来奴隶的存在，只为了祭祀和饲养妖魔罢了。
后冲进院里的私兵脸蒙黑布，又是恰逢黑夜，一个个宛如藏在夜幕中的恶鬼，正等待吞噬着殿中人类的血肉。
太素殿本为上朝的大殿，不知为什么虞帝竟会夜宿在这里，殿内通明的灯火仿佛就为迎接此刻一般。
众人凝神聚气，等着时间的到来。
银色月光给兵戈也渡上了寒冷锋利的气息，肃杀之气开始蔓延，整齐划一且动作在这段时间里。
很快，越来越多的私兵从宫内各个地方汇合在大殿，将大殿整个包围。
一时间大殿的广场甚至被陆续前来的私兵围得水泄不通。
“王信，怎么来晚了些？”
“现在才不过子时，不晚不晚。”
“杨家除了你，没人来了吗？”
回话嗤笑了一声的黑熊背上的另外一方士。
只见黑熊身高有三米，两脚站立手中还拿着半截宫女的尸体，潺潺而下的血液将黑色鬃毛染成猩红，一双诡异红色熊眼盯着手里的血食，而方士则坐在黑熊的肩膀上。
确实不是很着急，整个大阵需要丑时才可发动。
此等需要极具配合天时的诡秘阵法，世间罕见，光是阵眼阴阳鱼上的童男童女，就培育了许久。
坐下黑熊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半截宫女的尸身塞进口中，信手抓来身旁的男子，只听那男此惊呼一声，便被撕成两半内脏四散掉落在广场白玉般砖石上。
由于发生的很快，那男子眼睁睁的架着自己的四肢分离，几声呜咽的惨叫，整个头颅便被獠牙熊牙咬成了粉碎，咽下了喉咙。
姓杨的方士先是满脸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嫌弃血液污秽迸溅到自己身上。
然后抽出腰间挂着骨刀，将带来的童男童女喉咙割开，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鲜血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开始在地砖上蔓延，勾勒出无数繁杂的图案，且随着这图案的不断变化，方士开始跟随其美妙的线条汇聚的节点，宰割祭品。
而这些所谓的祭品，则是围在广场的人畜私兵。
此行他带来了童男童女足有四位，四位童男童女，男的则是阳日阳时出生，女的则为阴时阴日出生，当然他们的血脉是这城中贵族的。
在方士们看来贵族的血液中流淌着祖先神灵的力量，越高贵的贵族血脉越发纯正，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成为阎魔罗阵的祭品。
不多时，几百人的性命便成为了这图案中的一员。
血腥弥漫，却又具有邪性，无数悲惨的灵魂萦绕在耳畔，只有灵魂的泯灭，才能驱动这神秘的力量。
不过巨大阵势，还未完全成形之前，那太素殿先打开了沉重的宫门。
两扇宫门被慢慢推开，黑暗延伸至殿内视线观察不到的地方，犹如魔王的喉咙，只需轻轻的咀嚼，便可将人间吞下。
一枚圆溜溜的金币从台阶大殿上滚出，一路滚到血泊里去，还活着的人中不由想去看那是什么？
刚刚那些悲鸣恐惧的情绪被好奇所压倒，世间没有什么比那更重要一般，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金币上，连那两个方士都不曾例外，他们甚至放缓了手中，划过过人畜喉咙的匕首，甚至都放慢了动作。
终于那银币被一个强壮的奴隶所捡起，他用手指捏着对着月亮的方向，努力的想要看清金币上的图案，眯着的眼睛，脑海里浮动着最虚无缥缈的幻想。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看清了。
是条伸展着诡异身躯的大蛇，祂头上长着一个肉瘤，肉瘤上方是密密麻麻血管组成的眼睛，他浮现在由各种各样奇形怪状奇异尸体组成的海面上，随着海面一张一兮而上下起伏。
是人世间的真理，又或是这世界上最虚无的什么概念，转眼就将他同化。
侍卫的诞生仅在刹那一件，虞帝从宫门走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血肉形成的战场，拉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礼赞灵魂痛苦之躯，概念虚数之蛇。”
不过光有这些当然是不够。
当然这些人虎狼之前驱，祭天人畜，还是要再多杀一些才好，才能不负祂投下的一缕目光。
身为祭司，当然愿意在这晚迎接世间外尊贵珍贵的存在，献上一场卑微的祭礼取悦神秘。
于是虞帝对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太监，“现在拟旨传裴大将军入宫。”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前一刻，属于生命的哀嚎，从袖中取出蛇符的一半漫不心经地仍在太监的怀里，“行了，不要再抖了。”
“告诉我亲爱的裴大将军，孤对于今晚的事情很不满意，孤最讨厌的是模糊不清的态度。”
“算了，还是不要进宫了，直接领兵将杨，王，李，赵几个世家剿了吧。”
“看在裴将军如此辛苦的份上，孤也是十分体谅——就不追究本该成为大丹的裴舒的下落了。”
“不如就由大将军自己选一颗裴府的人头献上来。
“妻子，还是儿子，孤相信大将军自有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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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条人命一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