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木子须转醒,符向辰同他讲了此事。

木子须运转功法,调整好气息后说道:“想要快速进城就会选择这条路,我方才躺在地上看,除了我们的车辙和脚印没看到其他的,除非是被人抹去痕迹,不然就是下了大雨冲刷掉了,恭州前几日前下过雨。

那些树上的尸体浮肿看着是死了有三四天了可该有的血沫却没有,我猜是被雨水冲刷过,腹部伤口泛白,树杈与伤口贴合处也像被水泡过一样,积水了没有血的颜色,就是雨水。”

符向辰又上马车拿了些行李,听木子须说完便把行李递他,让他也背点。

符向辰说:“你不当仵作可惜了,”符向辰看了看地上躺的尸体,“那这条路最多有五天没有人走过了,绯雨挂灯在恭州怆洛县在,人们知道所以不走这条路,他们又怎么会不知这事,今日我们十多人在此,很巧。”

木子须走到山贼附近,挨个查看尸体,“绯雨挂灯被贴了告示悬赏,那会我一时没有想起来,是我大意了。这条路发生的事,在哪看了告示牌都能知道,他们十多人不能不知道的。”

符向辰点头说道:“方才封班说山贼蠢,想要杀人取财才让我们逃了一劫,或许山贼是有人放的鱼饵,想要引人出来杀,本来想让我们交财就赶紧走,但他觉得我耽误时间想直接杀了我们速战速决,然后再假装中毒引人出来。”

木子须擦了擦手,说道:“也许是这样吧,死人也开不了口了,看了火铳有年号,前朝造的,这大概率是军用的。”

符向辰本来想靠着树坐下,突然想到树上有什么,就找个大空地坐下了,“那个带头的,没等我说几句突然就要杀我们,本来他目的很明确就是银子,突然间要杀我们,感觉是有人指使他动手的,他们最开始也没拿出火铳,后面小命不保了才拿出来。”

木子须说:“按你这么说,这真是别人布的局,我们误闯了。”

符向辰顺手把旁边尸体的眼睛合上了,“死人也开不了口了。”

地面沙石震动,马蹄声渐进。

就见一群衙役骑马而来,没等符向辰二人有所举动,衙役跳马拔刀,把二人围住了。

木子须握住匕首,符向辰微微摇头冲他使眼色。

“我等奉怆洛县令刘海峰之命,将尔等捉拿归案,速速束手就擒!”

符向辰心说,这不是把我俩当成绯雨挂灯了吧,但他还是问:“不知道我们二人是犯了什么罪,有什么案要捉拿我们。”

“有什么话到了县衙再说!来人带走!”

符向辰见这群衙役没拿出公文,就说奉命抓他们,看来这衙门也有点问题,他微微一笑“好啊,那我们衙门见吧。”

符向辰话音刚落,木子须一跃而起把一人踹下马,拽着符向辰上了马,一路往城中赶去。

木子须回头看衙役穷追不舍,问道:“去哪?”

“去怆洛县衙。”

————

符向辰二人还未下马就看到衙门前站了群人,透过人群能听到衙门内阵阵哭声。

木子须将马拴在路边,跟着符向辰挤进了人群。

衙役们也不知道为何,马都是同样的马,木子须却驾的比他们快,比他们本地人还要熟悉城中地形,熟练的驾马绕过人群,等衙役赶到衙门时,只能在人群里找他们,一时间找花了眼。

符向辰见周围人都在唏嘘说可怜,都探着头往里看。

“唉大哥,这是怎么了,里边审的是什么案子啊,”符向辰拽住一人问。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没听到前不久城外的动静啊,衙门里跪了十多人,家里不是丈夫弟弟就是儿子的被人骗去城外,一并炸死了!”

符向辰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木子须,木子须低头往前走去。

“还有此等事?”

那人摇了摇头,“这事可多了,就城外那片绒花树,死了不少人了,有人专门在那杀人,听说是江湖上的大恶人,都被官府下了海捕公文了,但是人迟迟抓不到,唉!闹得人心惶惶!”

符向辰惋惜道:“那为何皇家城那边不派人过来?”

那人啧啧两声,“我见你面生,你是哪个城中哪个大家不出户的公子哥啊?竟然还没搬离怆洛县,你竟然还不知如今皇家城内也乱成一锅粥了,哪有工夫管我们啊!”

符向辰胡乱编了瞎话,说大病一场一直没了解城中情况,给他糊弄过去了。

那人左顾右盼了会,低声说道:“听说那大恶人与县令有仇啊,专门在我们城门口杀人,商铺进货进不了城,想进城就得从山路到东西两门进,所以没人给城内做生意的人进货了,城中物价暴涨,有的百姓都吃不起饭了,大多数人受不了这样的都搬离城镇了,我倒腾米的,能挣点就没走。”

符向辰心想他倒是会做生意。

两人又聊了几句,得知这县令刘海峰迟迟解决不了绯雨挂灯的事,百姓对他有所不满,但又称刘海峰是父母官,刘海峰若辞官他便一头撞死,符向辰瞧见木子须回来了,便给了那人点银子告别了。

“如何?”

木子须注意着衙役在人群找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不动声色的和符向辰往前走,“跪在地上的都不是装的,县令也的确是刘海峰,前几年恭州洪灾,他进宫面圣时我见过。”

符向辰抬手摩挲着平安锁。

木子须问他:“你要如何?”

符向辰答道:“你我二人若是躲到明日买马出城,定会被刘海峰挂在告示墙上通缉。”

“这不用担心,我与太子书信即可。”

符向辰看着跪在堂中一地的人,又看高堂上刘海峰身着官服低头品茶的样子。

“城外作案的人我抓不住,城中的就不一定了。”

木子须不解。

符向辰说:“刘海峰是武将,立过几次战功,却因为有人举报私藏军械,怀疑要通敌或反,圣上大怒,他将被满门抄斩之际,被查出是遭人陷害,刘海峰后以同僚诬陷,心寒至极的名义想要辞官返乡,圣上心有怜悯便让他在家乡怆洛做县令。”

木子须也想起这事,“你是觉得,城外的山贼是他指使的,那火铳是军用的,若是如此刘海峰私藏军械就,不是遭人陷害。”

符向辰点头,“这附近会有侦使吗?”

“不会,皇家城的官吏现在都出不了城。”

符向辰低头思索,“方才我在人群中得知,百姓多不满刘海峰,但却不想让刘海峰倒台,如此矛盾有些疑点重重。”

“你若是想要刘海峰倒台,我一会飞鸽传书给殿下,等到殿下登基肃清朝堂时,刘海峰便会下大牢了。”

符向辰又听见隐隐哭声,他都能听得到,里面的人哭的得有多大声啊。

符向辰叹气,“等不及那时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开始想多管闲事了。”

木子须看向他。

符向辰突然想到什么般,又说:“你带令牌了吗。”

木子须点头“你要哪块?”

“我记得你有辩世堂的令牌。”

辩世堂是丰仓王朝仅次于御部一法的第二司法部门。

符向辰叮嘱木子去查刘海峰的府邸和苦主的家里,而他自己拿着令牌踏进了衙门。

衙役见状要拦他,刘海峰注意到了这边,符向辰便拿着辩世堂令牌对着他,“刘县令,偶然路过,我觉着堂中之案对于县令有些棘手,辩世堂协助办案如何?”

刘海峰起身迎接,又不动声色的看向人群中找符向辰的衙役们,刘海峰见衙役们表情多变,便大致了解了什么,“大人即是路过,便是有要紧的事,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会路过怆洛小县。”

“县令不赏个座吗?”

刘海峰挥手让人搬上一把太师椅来,正要给符向辰让地方,符向辰便坐在一旁了。

“刘大人是怆洛县令,我乃是协助。”

刘海峰笑了笑给符向辰倒了杯茶。

皇家城的内私设的官职没有官品,都是给皇亲办事,均高城外官职一等,符向辰在这一坐,刘海峰顿时有些不舒服,放回茶壶的时候险些没拿住。

符向辰感觉到方才刘海峰正上下打量自己,符向辰体质如今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刘海峰是习武之人,一眼能看出符向辰宛如破烂白纸。

但刘海峰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一副听符向辰下令的样子。

“万事民为先,我的要事也要等这案结了以后再解决,”符向辰示意刘海峰继续审案。

这时一个个担子抬上来,上面均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符向辰扫了一下,的确是城外那几具,他皱眉看向刘海峰。

刘海峰唤来仵作,安慰着家属。

“不知尸体从何处发现,我听闻都是受人指引到城外才被杀害的,不知这个听闻从何而来,”符向辰看向刘海峰问道。

刘海峰便向符向辰讲了个大致。

符向辰听着刘海峰讲,听到有书信,便问书信如今在哪?

刘海峰说:“说是昨日酉时收到书信时看到了书信,如今书信下落不明。”

符向辰看仵作也没搜出什么书信,刘海峰说书信内容只有“明日天亮,城外树林,”短短两行字,没有别的信息了,说明被害人此前对写信之前常有联系。

符向辰笃定是刘海峰干的,但定他的罪需要让民众也知道是他干的。

符向辰问:“逝者生前都是什么身份。”

底下哭成一片的家属开口回答他,大多都是做买卖的商人。

刘海峰此时是知道城外的人是符向辰,他此时不戳破,应该是要等今晚下手杀他,或是全部嫁祸给他,看来刘海峰也是想做一个“好官”的。

果然,他让家属回去了,说三日内定会找出凶手。

三日何其之短,在符向辰的猜想中,刘海峰心中的凶手不是符向辰,就是刘海峰随便找来的替死鬼。

“看来我小看刘县令了,没有头绪的案子侦破时间也这么短。”

刘海峰听出符向辰话里有话,笑了笑,“不知大人如今可有住处?不如在我府上住下?也方便协助办案。”

符向辰点头,“我还有一位同行朋友。”

话音刚落,木子须便走了进来,刘海峰神情一变,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衙役,显然不知道符向辰的同行之人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走吧县令大人,一路骑马而来,我甚是疲惫。”

刘海峰笑着起身。

符向辰也在心里笑他,这下没法下杀手还引狼入室了。

————

刘府不大,下人也很少,几人刚到一位夫人便向前迎接。

刘海峰道:“这位是我的夫人赵氏。”

符向辰对赵夫人说道:“赵夫人安康,我们二人估计要在府中叨扰几日了,真是添麻烦了,见谅。”

“怎会呢?不过我有一子实在顽皮,今年刚满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若是冲撞了二位也请见谅了。”

符向辰左右看,“孩童玩闹是常事,不知如今他在何处?”

刘海峰说:“在私塾上课还未回家。”

“爹,娘我回来了。”

符向辰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就瞧见一个半大的孩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彩,闷闷的开口。

赵夫人开口责怪道:“你怎么又找人打架啊?说多少次了,外边的人该怎么说你啊,你爹还是县令这要人家怎么想我们家啊。”

男孩刚开口喊出个“我”字,便又憋回去了,低着头似是很委屈。

符向辰弯腰,刚伸手碰到男孩的头,刘海峰一把把男孩扯到身后。

符向辰看向刘海峰,刘海峰身体僵硬,眼中满是防备。

刘海峰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去房中教育孩子,请二位随下人去客房。”

符向辰一愣,也笑了笑,他笑刘海峰离开朝堂太久了,他似乎忘了,不能把弱点展现在一个忌惮的人面前。

虽然符向辰很不想,但看样子不得已的时候,要利用一下这个孩子做人质之类的了。

这些官职都是我自己编的,是架空历史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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