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然经常会因为说错话在妖界和别妖起冲突，但大多时候他甚至连人家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就比如现在也是，付然只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而且明明是对方先提出的方法。
他看着言祁的表情好似很不乐意的样子，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非常大度的原谅了他说话不算数的行为。
“好吧，人类是比较容易害羞。”付然有些可惜的看了看言祁的胸膛，那里的触感真的超级棒。
言祁喜欢的人吃的真好，有些羡慕。
可是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还在外面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这样太勾猫了吗？
言祁不知道付然脑补了什么，但他还是凭直觉把为了耍帅解开的拉链重新严丝合缝地拉了上去。
可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便付然知道现在的时间紧迫，他们是要去干大事的同伴，一双眼睛却还是不争气地往言祁那边瞟。
运动服拉上后领子就会立起来，言祁即便随便买的衣服也是店里最贵的一件，版型超级好，拉上拉链后显得人格外规矩，像个高中生。
头发也没有时间去打理，此时只是乖顺地垂下来，不开口的话看起来就更加乖了。
哦，好吧，看来我也不是一只好猫，付然被人类迷的晕晕乎乎。
他尽力的做了最后的挣扎，把头扭过去打开了车窗，非常凑巧地直直对上了刚放学的真正高中生们。
大家学习都很努力，脸上的黑眼圈成为这一群体的时尚标配。
此刻正是放学的时间，虽然刚刚没能挤上公交车整体显得有些狼狈，但在付然看来他们的精神状态依然良好，站的笔直笔直的一看未来就是干大事的人！
而这些眼神空洞，被挤的麻木的高中生们正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堵着的车流时，眼前猛然闪过一道亮色。
他们同时瞪大眼睛看向那处，只见一个少年精致的脸从出租车上露出，很是稀奇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神情称得上天真可爱，一双眼睛像猫一样又大又圆，脸靠在窗沿上被压的微微堆出来些肉，视线跟他们对上后愣了一下，接着就冲他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郑文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失态，却发现和他一起等车的小伙伴们已经控制不住的朝那名少年的方向走去。
现在虽然堵到车已经没办法行驶，但像那样横穿马路还是会有危险。
郑文很不赞同的要过去把小伙伴们拉回来，但随着他靠近的动作，他离那名车中少年距离也越来越近。
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缠绕在郑文身上，他不再去注意同伴的方位，甚至自己走的比谁都要快。
近了，更近了。
郑文兴奋地喘，息。
他越发快速的奔跑同时更加用力呼吸着，仿佛要将所有的香味全部吸入肺中，一丝一毫也不给旁人留下。
周围的司机都开始鸣笛提醒这个高中生，却只能惊疑的看着他一点也不看路，继续脚步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车流逐渐被疏通，付然所在的出租车开始缓慢前进。
他高兴的冲着很是热情的郑文挥了挥手，便把窗户重新按了上去。
车子往前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将这所学校彻底甩在身后。
而郑文仍在不死心地狂追，他不相信上一刻还对他笑的那么好看的少年会如此无情。
但他用尽了全力，却还是追不上有四个轮子的出租车。
“郑文，你的燕子走了，别再追了！”
他非常感性的小伙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动的要死，跟着跑过来后安慰地拍拍郑文的肩膀。
“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高考，爱情什么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郑文则是冷眼看着劝导他的小伙伴，说着爱情不重要的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视线也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出租车。
他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脸上痴迷的表情与说话间轻松的语气完全不同，提到少年时嘴唇扬起的弧度有些不似常人。
我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吗？
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郑文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车内依然很安静，只能听到一旁言祁偶尔翻过书页的‘哗哗’声。
从早上就被拉着出门让干嘛干嘛的付然终于主动提出了问题。
“严老板研发的特效药对人类副作用很大吗？”
言祁翻书的手顿住，他轻轻瞥了付然一眼，然后将书合上难得耐心的回答。
“很大。”
“妖与人物种不同，只是同处一室都有可能被影响神志，更别说将骨血溶进去当药喝了。”
“那你跟我离这么近不会受到影响吗？”
言祁又开始翻起了书，等了好一会儿付然才得到答案。
“不会，我有鼻炎。”
付然不吭声了。
他这下非常肯定人与妖之间是有代沟的了。
距离研究所越近，付然能够感受到的妖气就越浓郁，甚至就连人类都能看出些不对劲。
他们这次的司机不怎么爱说话，但此时见到了天上飘来的大片乌云也有些诧异。
“我记得今天天气预报没雨啊。”
他们停在了研究所的外围，之前两次过来都是深夜，乍然白日看到这庞大的建筑还有些恍惚。
下车后就看见言祁的秘书等在这里，手里拿着个平板写写画画。
看到老板终于来了他连忙走上前。
“严政被我们的人拖住现在赶不过来，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我们想要的。”
秘书的打扮就是一副精英的模样，气质沉稳长的也好看，守在这里身后就是妖怪也丝毫没有害怕。
他看起来比归云靠谱很多，而且付然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秘书将路线和可能遇到的危险全都给言祁列举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全程都没有分给一旁的付然一个眼神，似乎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两人商量的很快，坐到那个位置的人类总是要聪明许多，结束后秘书很快就开着一旁的车离开隐蔽，等他们出来之后再来接应。
“走吧。”言祁长腿一迈就往前走去。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的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冷着一张脸跟周围人周旋，甚至连礼貌的微笑都没有，是付然有时候的操作太离谱才总能看到他相对鲜活些的表情。
付然晃着脑袋就赶紧跟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那个秘书是不是喜欢你啊。”
虽说刚才秘书并没有什么出格的接触或是过线的距离，但那种暗含倾慕的眼神他在妖界经常能见到。
他以为对方会否认，然后吐槽他的脑子有问题或者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不愿搭理。
但言祁却是很快的就回应：“是。”
“那，那他知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呢？”
言祁的步伐仍在加快，只不过比付然高那么几厘米却要让他小跑起来才能跟上。
“你都能看出来了，我又不是个瞎的，他当然知道。”
“……你有时说话真的很难听。”
他们这次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双方都知道今天这里一定会发生动乱，所以严老板不得不给人类员工们放了个假。
守在门口的是付然很眼熟的那群老弱病残。
只不过没有了那只狼妖，被保护在最后的小熊猫依旧在哭。
付然看了许久都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操控了他们。
“这里有一些中体型妖类，你对上肯定会吃力，但他们很明显是被要求守在门口，我们的目的是趁乱闯进去，不用和他们拼命。”
言祁话音刚落，一只小声哭着的小熊猫突然变成了原型，身型壮大了十几倍。
他的泪水变成红色，四肢也撕裂出大片的伤口，就这么背过身双手撑着大门，用身体堵的严严实实的。
天彻底阴了下去，仿佛只能看到那正在燃烧的火红皮毛。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小熊猫的声音依然是很稚嫩，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付然在一边被喊的心虚。
“要不我们还是翻墙吧。”他刚一说完，剩下的妖都分散开来，一个个的都变大手拉手围着墙守住，这么久了都没有打上来可见他们的目的只是守门。
双方僵持起来。
言祁的手机铃声响起又被他嫌弃的挂断，三次过后终于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你还是那么浮躁。”是严政的声音。
“那么作为你的亲人我友情提醒，你现在还剩下半小时。”
言祁没回应，对方就接着说下去。
“干嘛总把那些畜牲当一回事？你手里的那本书完全有办法把他们都弄死，不用半个小时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的情感，毕竟我们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种族。”
“就像你在老宅做的那样。”严政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就连一旁没有刻意透听的付然都能感觉到。
言祁还是没有挂电话，等了一会儿后听到对方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突然喧闹了起来才轻笑一声。
“我说了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你年龄大了听不清话就早点退位吧，也给年轻人腾个地方。”说完就立马挂断电话。
“他很有用不是吗？”言祁无缘无故的说了这么一句。
付然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个秘书。
这种操作族里老师经常会讲。
美人计嘛。
言祁实在比自己要更适合当个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