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作文网转载收集风流相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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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新作品: 风流相
《风流相》精彩片段
文武之道,凭经纬而开国;春秋之功,藉生杀而成岁。乾显五年春正月庚寅,孝治帝初设武举。六年九月既朔,设将台于京营,帝亲试武举人。其后每三岁如明经进士之法,行乡酒饮礼,送于兵部。同安八年,九月既望,京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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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之道,凭经纬而开国;春秋之功,藉生杀而成岁。乾显五年春正月庚寅,孝治帝初设武举。六年九月既朔,设将台于京营,帝亲试武举人。其后每三岁如明经进士之法,行乡酒饮礼,送于兵部。同安八年,九月既望,京营将台前的草已经染上了秋色,白露成珠。将台外围已经重重把守了手拿长戟的士兵,一群身着红色官服的大臣井然有序地落座。中央上首处,人团簇拥,华盖遮顶,明德帝正与近臣相谈甚欢。今日,是武举殿试,三十名壮士经过层层选拔,从大祺各地相聚于京营,进行最后比试。是一飞冲天,从此封狼居胥,还是名落榜外,从此籍籍无名,端看今朝。人群中突然出现一条人影,那人猫腰绕过场外的人群,本想悄无声息地走近落座,上首皇帝身边传来一声欢叫,声音穿过大半武场,直抵他耳边。“珣哥哥。”全场的人,不管注意没注意到,齐刷刷都往他那边望去,连正在进行射长垛考核的十名壮士也循声抬头,手上的箭差点射中一旁身为考试官的兵部官员束发。那条人影猛地一顿,站直身子,故作悠闲地拍拍身上月白绸衫的褶皱,抬起头,镇定地朝发声处走去。在场不少人把目光追随至那抹飘然而行的背影,但觉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心中不由惊叹。“这是何人,竟敢比陛下到的还迟?”一位小官小声问道。“你刚进京,有所不知,这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今年方中秀才,深得陛下宠爱,以后见面,你避开他些。”旁边官员心有戚戚然,话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屑。“这不是侯大人么,怎的今日得闲了在这晒脑壳,要不再给您老整一盘瓜果点心,边吃边聊。”侯大人喉头一紧,刚偏头就见到身后人左眉眉尾缀着的醴艳红痣,顿时觉得巾帽下秃了一半的头顶有蚤子在跳舞,低声骂道:“竖子狂妄,厚颜无耻。”“岂敢,比不得大人的铜墙铁壁。”温珣略单薄的唇比正常少些许血色,几乎与莹白温润的肤色融为一体,清浅的唇线如江南雪雾朦胧间显露出的一抹玲珑山廓,此刻和颜一笑,微霰落尽,化为点点春意,“城外晖安寺的罗汉唯一比您老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不会说人话。”侯大人气得胡子乱颤,撩开下摆就要起身与他争辩,身旁人好容易才拉住他,眼前人挥挥衣袖,早已走远。瑶章公主身着男衫,长巾束发,却掩不过她女儿家的娇憨,此刻兴奋地与他招手。温珣只得越过翘胡子瞪眼的老爹,朝那处走去。“温珣参见陛下,参见三公主。”礼还未行完,人已经被三公主拉到空位上一齐坐下。“你做甚去了,怎的这般迟?”娇俏的声音带上了埋怨,涂着檀色口脂的唇不满地扁起,仔细一瞧,疑惑道:“你这领口,怎的有腻粉?”温珣低眉一瞧,还真是,明明昨晚还未有的,醉灯楼的白蝶姑娘何时把脸上的脂粉蹭上去了?他尴尬地搓搓领口,正待解释,旁边的明德帝已经板起了脸,不轻不重地训斥道:“瑶章,堂堂公主的仪态呢?还不快放手。”“此刻儿臣是三郎。”瑶章柳叶眉蹙起,不满道,把腰间别着的红色细鞭拿出来。温珣急忙把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旁边的太监总管福公公早就搬好一方长腿杌子,放在皇帝的脚边。明德帝将近四十,却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剑眉斜飞入鬓,璠玙为肌,瑶琨为梁骨,乌发全束在紫金龙冠里,一对星子眸如两汪深不可见的黑潭,常人永远无法洞悉这位帝王内心的真实想法。淡漠的嘴角轻启,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凝眉时又展现出独属于帝王君临天下的威严气势,让人两股战战,望而生畏。明德帝招温珣过来坐,鼻尖冷冽微涩的松木香中夹杂了一丝酒味和女人的脂粉味,沉下眼,声音带了几分冷厉:“昨夜喝酒了?”温珣身姿还未完全展开,眉眼却已具形神,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弯成一弯月牙,端的是风流多情,此刻小声央道:“喝了两杯桃花酿,陛下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就喝了两杯,没想到从昨夜睡到半个时辰前,连今日的正事都快忘了。“你呀。”明德帝的语气宠溺又无奈,见他像只偷腥被抓到赶紧撒娇讨饶的小猫,知道此刻他身上的酒还未全醒,让福公公去端碗醒酒汤来。“还未行冠礼,莫如此贪杯。”他以长辈的口吻劝了两句,眼前这人才十六岁,哪能喝这么多酒,“花街柳巷也少去,别沾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这话在耳中完全听不出喜怒。“是,温珣知错。”他笑着低头行礼,连站都未站起。明德帝笑骂:“越发无礼放肆了。”“那也是陛下纵容的。”温珣毫无惧意。瑶章把椅子搬近,依偎在少年身边,献宝似的将手里东西置在他眼皮底下:“珣哥哥,你看我这鞭子,是厉北上贡的东西,威武不?”温珣夸道:“筋实柔韧,红色纯正亮丽,正适合你。”瑶章得意了,细细抚摸鞭子纹理:“我可央求了好久,今日母后才终于松口予我,我允你摸摸看,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二个碰的。”后面的话他已经没听到了,眼底微微一转,在一众绸服环佩中,不期然见到一抹瘦弱的身影,安静地坐在角落,淹没在簇拥的奴仆中。他面目板正端肃,身体坐得笔直,就算如此,也不像是来看比试的,反而像被人拉出来看笑话的。温珣瞥了一眼后再也没往那处看,手敷衍地碰碰鞭子上磨人皮的倒刺便松开,目视前方。此刻场上已经换了十个人,考试官一声令下,一众人齐齐放箭。“第一环。”“第一环。”……十人中有九人成绩上等。场上的试员转身,面向皇帝行礼,明德帝眼睛微眯,似有不确定,唤了一声:“王满?”人群中有一人愕然抬头,那人身长八尺,龙章凤目,体态俊朗,在一众虎背熊腰的粗莽壮汉里显得尤为刺眼。那人面色激动,几欲落泪,“臣……小的王满,参见陛下,愿陛下福乐安康,长寿无极。”“你走过来些。”明德帝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中感慨不已,“哪能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小的曾在陛下面前立过誓,小的是陛下的狗,指哪往哪走,只要还能喘一口气,就要供陛下驱使,鞠躬尽瘁,死不足惜!”说到后面,王满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仿佛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呐喊。温珣眼里泛起一丝冷光。福公公把热腾的醒酒汤端过来,温珣道谢接过。明德帝一手撑在扶手上,眼神放空,“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吧。”“正是。”王满以袖按眼角,“那时候二皇子才刚出生,陛下登基之初,群狼环饲,小的身为骑都尉,日夜难眠,守在陛下的宫外,生怕有个闪失。”“当初那件事,也不该怪你。”明德帝现在想起来,顿觉对他有愧,“你也是无辜受累。”“小的贱命一条,无甚无辜之说,只要陛下肯,小的还为陛下卖命。”“尽爱说这些浑话。”明德帝笑了,又问:“身体可还康健?”“陛下圣光庇佑,小的如今一顿还能吃三碗饭,身板硬的很,□□能以一挑十。”王满拍着胸脯,咧嘴笑道。“还跟当年一样。”明德帝指着他,慨然道,“当初王都尉就是武状元出身,如今定也不遑当年,依朕看……”“咳咳咳咳……”一碗醒酒汤洒了大半在手上,温珣咳红了一张脸,看到众人都往他这边看,面色窘迫,解释道:“喝太急了。”又断续咳了好几声。明德帝见他大着舌头说话,心思顿时放在他身上,“伸出舌头瞧瞧,可有烫着。”温珣不好意思道:“有一点。”福公公赶紧告饶,“都怪奴婢没注意。”还没弯下腰,人已经被一双温润的手扶着,温珣安慰道:“怎能怪福公公,都是我心急,酒喝得头疼的紧,方想快些解酒。”福公公见着那张讨喜俊秀的脸,心里泛起暖意,脸上的眉头也松了。“头还疼?”瑶章公主忧心道,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手,又要帮他揉按太阳穴,“可要让太医瞧瞧?”“不必如此麻烦。”温珣避开手,体贴道,“陛下继续比试吧,外头的人都等的心焦了,一点小伤而已,堂堂男儿,有甚要紧。”明德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外面,对王满笑道:“你且先去,待夺得头筹,朕在中府为你设宴。”王满跪拜称是,起身时,眼角有意无意地扫过皇帝身旁的少年,只见他正和瑶章公主亲昵地说话,脸上笑容清浅。比试继续。射长垛结束,下一场是骑射比试,难度增加,碍于座下马匹的颠簸,每个人的发挥开始变得优劣不同。温珣看了不到一刻,就两眼犯困,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眼泛泪花,歪靠在明德帝的扶手边。另一侧,瑶章还在兴奋地说着,见她转头,他立马把到嘴边的呵欠收回去,温和笑道:“可有看上眼之人?”瑶章摇头,“一个个虎头虎脑,单有一身蛮力,若我看,这些人都不是当将领的料。”温珣捏捏她的鼻子,“你的眼里带着刺呢。”马枪比试开始,将台上摆着四个木头假人,组成一个简单的阵法,每个假人头上贴着一方木牌,试员骑着马进入场内,手持□□,或挑或刺,或砸或劈。冲锋过后,若有三到四个假人头上的木牌落地,则为上等,两个为中等,一个为下等。条件就是假人不能倒下,否则扣分。三十人按照自己的序牒依次上台,过了三五个人,温珣眼神一亮,坐直身子,对瑶章道:“我发现一桩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