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愣了下，随后笑起来：“你居然担心甲方？很多人为了这份唯一代言，可是能抢破头的。”
“其实我是不想签这种合同的，毕竟你现在的咖位是撑不起‘弥介’的。将宣传全压在你身上，无疑是一场赌博。赌你五年能不能混出头，能不能成为新的顶流。”
“赌赢了，弥介自然会更上一个档次，但是赌输了，我们可是会失去整整五年破圈的机会。我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这样赌，搞这份合同的人可不是我。”
周歆像是想起什么，表情变得不太好，顿了顿还是说，“但那个人相信你，我就不会干预她的宣传计划。”
周歆话语直白，就差明说是因为人情才定的这个商务。程楚依拿着合同，心里却有些愧疚，毕竟她绑定了黑粉转换系统，现在的目标只会不停的吸引黑粉。
但明星最怕的就是没有热度了，黑红也是红，即便名声不好，多多少少能给弥介带来一点热度。
反正对自己是不是亏的。
程楚依默念着“罪过罪过”，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周歆处理完合同，就找来尺码仔细给程楚依量起尺寸。Elvin见周歆开始工作，也没上去打扰，自己出去找刚才负责接待他们的小哥打探情况。
周歆量完尺寸又给程楚依介绍了一下品牌理念，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周歆表情很认真，程楚依就站在客户的角度，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周歆若有所思，似乎得到了启发，对程楚依的话语里添了不少满意。
周歆边聊边画，很快出了不少稿纸，交给程楚依看。
“这个地方虽然好看，但是饰品太重，可能会让舒适度锐减。”
程楚依指着稿纸上的肩颈处道，周歆接过发现确实，繁琐的装饰虽然好看，可是这件外套设计的是直角肩，本来就自带一定重量，长久的穿着必定会因为沉重而觉得不舒服。
等交流得差不多，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变暗。
“你先回去吧，后面拍摄会有人联系Elvin的。”
周歆此刻灵感爆棚，埋着头在桌案上涂涂改改。程楚依应了一声，去找Elvin。
Elvin最善交谈，短短两个小时已经打入弥介内部，和几个员工凑在一起聊八卦。几个小姐姐都很喜欢Elvin，不停的塞零食给他，Elvin笑嘻嘻地接过，几句话就把一群人哄得哈哈大笑。
见到程楚依出来，Elvin站起身和几人道别，有人要加微信，Elvin也笑着同意，说：“常联系哦~”
两人还没走到电梯，周歆就从办公室里冲出来喊住他们：“等等！我这有个综艺需要个女明星去救场，程楚依，你去吗？”
程楚依和Elvin对视一眼，立即道：“我去！”
“刚得到的消息，是个慢综艺，生活向。”周歆把导演的联系方式给了Elvin，道，“之前的女星生病了，参加不了这期节目，节目组这几天正在紧急寻人替补。”
“谢谢周歆姐。”程楚依真诚地道谢。
周歆一边揉着肩颈一边说：“小事，算是今天你帮我挑毛病的报酬吧。”
“希望我们的合同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周歆急着回去完成灵感，朝摆摆手，接着回了办公室。
“看来她很满意你哦~”Elvin说。
“是你的功劳。”程楚依看着Elvin道，“如果没有你，我也拿不到‘弥介’的商务，自然也接不到这期综艺。”
Elvin按下电梯按钮，笑着道：“我只是签了个线，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哦~”
“周歆这人脾气比较直，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就算是我和顾顾介绍来的人，她也会直接让人滚蛋的~”
Elvin接着说，“其实刚进门她就一直在观察你了，你还记得她开门的角度吗？是不是刚好挡在正中间？她可是看清楚你的长相才放我们进去的~”
程楚依愣了一下，她一开始没注意那么多，只觉得周歆应该脾气不太好，因为开门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非常不情愿。
“所以呀宝贝，你的长相和气质才是敲开这个商务的板砖。”
Elvin刚上车上就联系上节目组导演，导演似乎没找到合适的人，很快就答应下来，说是两天后就要录节目，让程楚依快一点飞云南去。
Elvin满口答应，车子直接开回程楚依家，让小椰跟着她上去收拾行李。
程楚依本来想拒绝，但是Elvin没答应，只好让小椰一起上去了。
小椰看上去虽然胆小，但是收拾东西很快，又细心。26寸的行李箱不一会就被她装满了，分类齐整，装了很多物品。
程楚依在一旁帮忙，顺便和小椰聊起天：“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小椰腼腆道：“N大的。”
“学校挺好诶，你也是顶峰的吗？”
小椰收拾东西的手就没停下来过，她一边收一边解释：“不是哦，楚依姐。我原本是投储嘉熙的工作室，面试的时候遇到了Elvin，他就把我带过来了。”
“这样啊~”程楚依原本就是想套套话，看看公司为什么把Elvin找来给自己当经纪人，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淳朴天真，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照这样说来，只有Elvin知道公司的安排了。
小椰和程楚依相处半天，生疏感也变弱了，忍不住多和她说了几句：“我是储嘉熙的粉丝，其实也没想着会被录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的。”
“那要是以后我认识了储嘉熙，我把你介绍给他。”程楚依打趣道。
小椰立刻摇摇头：“我只想跟着楚依姐。”她似乎怕程楚依生气，接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程楚依，“Elvin说没有他捧不红的人，我也相信楚依姐。”
“比起与偶像经常见面，我更希望成为像Elvin那样的传奇。”
小椰的眼里冒出细碎的光，眼睛里的神情骗不了人。很多经纪人都是从助理开始当起的，等积累了自己的资源，就会转型去带新的艺人。
小椰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程楚依愣了一下，鼓励她：“那你要加油。”
“楚依姐也要加油！”小椰开心的对着她道。
程楚依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努力有用的话，自己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点起色也没有。
飞机要坐四个小时，程楚依便用iPad下载了综艺前几期，开着倍速把综艺刷了一遍。
综艺叫“漫时光小镇”，走的是轻松田园风，拍摄地在大理的一个小镇，风景秀丽，环境旖旎。
程楚依扫了一遍录制人员，发现都是一些不认识的，有演员也有歌手，基本咖位都比她高，年龄基本都在二三十岁。
正好黑粉转换系统结算还有十七天，正好能通过这次节目吸引一批黑粉。
看这个综艺的粉丝基本都是粉丝，没什么路人。
程楚依琢磨了一下。综艺上最喜欢的人设她搞不清楚，但是相信谁都不喜欢好吃懒做的人。
如果自己在综艺上表现得非常懒惰，不爱做事，玩游戏还总拖后腿，相信一定没有观众会喜欢的。
综艺后期剪辑一般都会剪出最有冲突的片段，等先导片出来，肯定会引起各家毒唯的讨厌。
哦，对，还要在男明星面前搞茶艺！这样做，根本不愁会没有黑粉。
参加综艺的一共六个人，虽然大家粉丝基数都少，但是加在一起，数量也还是很客观的。
哎，还是好可惜。
程楚依不禁想起穆京的粉丝数量，心里感慨错失一次暴富的机会了。
那可是整整六千万啊——
不过也没事，程楚依安慰自己，黑粉数再少也总比没有强。
只要在结算前，综艺先导片出来，肯定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黑粉出现。
只要一直有曝光，黑粉就不会少。
想到这里，程楚依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等钱攒的差不多，她就可以让麦冬辞职，环游世界去。
麦冬好像也挺喜欢那个叫阿柒的男人，或许还可以跟着阿柒去野外探险，去登顶巍峨的珠穆朗玛峰，去神秘的墨脱。
听说西北也很有意思，有空也去看看。
窗外已经全黑了，机舱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小椰在一旁睡得东歪西倒，程楚依让空姐取了条毛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程楚依失笑，忽然想起自己刚入娱乐圈那年，也是一个冬天吧。
第一个经纪人也是刚入圈的萌新，对方眼睛里也像是充斥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花。
“你就是程楚依？确实好漂亮，你知道你的那张照片上热搜了吗？”
程楚依自然知道，那张照片是一个摄影师拍的。对方站在桥上拍烟火，她却误入镜头，被摄影师传到网上后突然就爆红了。
爆火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你刻意想去做这件事情，就会发现并不那么容易。
就像第一任经纪人，两年的时间，彻底消磨了他眼里的光，后来程楚依再也没有在他眼里见过星火。
不是他不努力，也不是程楚依不努力。
可能真的就像李姐说的那样，程楚依没有火的命。
所以身边人一个个离去，一个个失去激情，程楚依都能坦然面对。
七年的打磨，增长最多的就是心性。
对于爆火，成为一线，程楚依反而没那么大执念。
有戏接，有商务，程楚依已经知足了。
更何况，现在还绑定了黑粉转换系统，成为富婆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