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看向左手边的秦彩衣：“是你推的我？”
秦彩衣马上摇头：“我没有。”
本以为秦妩会继续追问秦彩衣，谁知秦妩转头，看向右手边秦彩衣的闺蜜问：“你知道是谁推我？”
“不……我不知道！”
犹豫了！秦妩瞥了一眼闺蜜头上顶着的-1气运值，心道有戏。
秦妩指向人群里站着的，秦彩衣的另一个闺蜜：“是她做的？”
闺蜜：“不是！”
秦妩指向下一个人：“那就是她。”
“也不是！”
一连指三个都被否认，直到秦妩指向秦彩衣闺蜜团的最后一人，“那就是她。”
“对，是她！”
周围霎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秦彩衣表情复杂看向闺蜜，不知在想什么。
闺蜜脸色苍白，捂住自己的嘴，眼神震惊又惶恐的睁大！
她她她她怎么就说出来了！
她想说不是的，但是脱口而出就变成了是！
她脑子短路了吗，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嘴瓢错误！
这根本就不是她平时说话的水准！
被闺蜜指认的人叫贺兰，经常跟在秦彩衣身边，数一数二的好交情。
贺兰看着闺蜜：“我没有推秦妩，你血口喷人！”
贺兰又看向秦妩：“你故意用这种诱导性的对话，这不算数！”
贺兰：【气运值1】
“好啊。”
看见贺兰的气运值，秦妩松开秦彩衣等人，走到贺兰面前，抓住了贺兰的手腕，浑身蔓延对抗气势。
“别人的话你不认，那我来问，你亲自回答我。”
秦妩目光看过在场的其他人，大部分人头顶的气运值，都是清一色的1。
只有一个秦彩衣，气运值是突出的5。
看来1点的气运值，是这些富家公子小姐们的标准配置。
他们不像数值0那么岌岌可危，也不像负数，光是站在那，就会原地倒霉。
1点虽然不多，但很稳定，只有被秦妩抓到的闺蜜，被吸取气运之后，气运值才从1掉到-1。
那么就看看，这位推她落水的贺兰，嘴有多硬！
贺兰：【气运值0】
秦妩：“你为什么要推我？”
贺兰：“我没有！”
“那刚才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在和别人说话。”
“和谁说话？说的什么话？”
“……谁还记得啊！”
“不是，你干嘛一直拉着我，放手！”
贺兰：【气运值-1】
秦妩：【气运值2】
秦妩浅笑一下，此时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水光，像一簇在水里也灼烧的火焰，她再问贺兰：“你为什么要推我？”
贺兰大吼：“因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空气沉默。
两秒后，周围人起哄声，谴责声。
“哦豁！”
“真的是你？”
“你太过分了贺兰！”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我！”
贺兰脸色涨红，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就像刚才的闺蜜一样。
她刚才说了什么？怎么能嘴瓢成这样，这都说错话！
“这么多双耳朵都听着呢。”有人道。
“你再不喜欢秦妩，她也是秦家二小姐，你还是想想，该怎么给秦家一个交代吧。”
贺兰脸色变得苍白，身影像风中的树叶摇晃，她颤巍巍拿出手机，带着哭腔拨通了一个电话：“哥，你快来……”
周围嘈杂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不过这次不是对着秦妩，而是朝着秦彩衣几人。
秦妩看了秦彩衣一眼，没有再说话，从秦彩衣身边擦肩而过。
“你……”秦彩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她回头，看见的是秦妩被人群阻挡，慢慢消失的身影。
秦妩谢绝了其他人的殷勤，在休息间洗去身上半湿的海水。
只是随游艇出海一趟，原身没有带换洗衣物，秦妩便换上了配备在休息间里的白色浴袍。
还没将头发吹干，门口传来敲门声。
“叩叩。”
打开门，秦妩看着站在房门外的秦彩衣，表情有点冷淡。
“什么事。”
秦彩衣咬了咬下唇，眼尾泛红，嗫嚅了半天：“阿妩，刚才的事情，我代贺兰向你道歉，在那么多人面前，贺兰她……她刚才也跟我说了，她有不对的地方，她本来也没想这样的……”
秦妩打断她：“说重点。”
秦彩衣顿了足足三秒，知道没有办法迂回，才道：“我希望你能原谅贺兰。”
“阿妩，我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的，过两天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秦彩衣说：“陈竟陈导你知道吧，我之前见过他几面，可以把你引荐给他。陈导最近在筹划两部戏，说不定就有合适你的角色。”
见秦妩表情淡淡，不为所动，秦彩衣抿了抿唇，又说。
“你听说过天启的徐总吗，他手下有好几个高奢品牌的渠道，涉及成衣、香水和彩妆，一直在国内寻找品牌代言人，这个你一定有兴趣。”
“如果你想上节目的话，我也认识刘制片……”
秦妩的目光看着秦彩衣，看着她一个个说出这些人名，秦家多年来积攒的人脉，在秦彩衣的身上显得淋漓尽致。
秦彩衣轻而易举就能联系上他们，这些圈内艺人挤破头都摸不到边的机会，轻而易举就能由秦彩衣挑挑拣拣。
难怪后来秦彩衣进入娱乐圈，很快就混得风生水起。
秦彩衣的样貌不是最好，演技不是最好，却能接到最好的戏、有最好的代言、拍最漂亮的广告，一路走向星光坦途。
后来网友在讨论，秦妩和秦彩衣同样姓秦，为什么秦妩最先走红，却如流星陨落，而秦彩衣却能长红。
不知道更多内情的网友，最终得出一致结论：做人还得人品好。
秦妩人品败坏，秦彩衣不争不抢，善良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
秦彩衣看着秦妩：“怎么样阿妩，你能满意了吗？”
秦彩衣说得小心翼翼，仿佛在安抚一个胃口像无底洞的饕餮。
“听起来很不错。”秦妩蹙了蹙眉。
“可是，爸爸妈妈不是让你带我认识更多人吗。”
秦彩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刚回秦家，什么人也不认识，是你在爸爸妈妈面前保证说你会包容我，你会带着我，把我介绍进圈子里，还让爸爸妈妈放心。”
秦妩声音慢慢的，一字一句描绘着从前：“看在你一向从不说谎，并且善解人意的份上，爸爸妈妈同意了。”
秦彩衣嘴角微微抽搐。
秦妩：“反而是我自己不识好歹，不想和你一起，被爸爸妈妈说我乱发脾气。”
“现在我深刻检讨，我的确不该赌气，秦彩衣，你刚才说的人名我都记住了，就按照爸爸妈妈说的，你一定要把这些导演制片人经纪人都介绍给我。”
“我的档期就等着你介绍的片约、代言和通告了。”
看着秦彩衣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秦妩顿了一下，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你要以我原谅贺兰为代价，才肯介绍他们给我认识？”
秦妩恍然：“那就算了，我还是跟爸爸妈妈说一声，你……”
“不用，当然不用！”秦彩衣的脸色很难看。
“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以此作为交换。”
秦彩衣脸上挤出笑容：“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秦家。贺家和我们家有很多合作往来，如果你和贺兰的关系闹得太僵，大家都不好看。”
“爸妈要是知道，也不会赞成你把事情闹大的。”
秦妩声音淡淡：“所以我活该倒霉，被推到海里也不能追究，必须谅解，对方不要付出任何代价是吗？”
“……”秦彩衣说不出话来。
秦妩鼻间哼出一声嘲笑般的气音，她拢了拢浴袍带子，身影转身越过秦彩衣。
【秦彩衣：气运值4】
【秦妩：气运值2】
秦彩衣转身，对着秦妩远去的背影喊道：“那你想怎么样？”
“让贺兰当面跟我道歉，真诚地对我忏悔。”
“不可能！”
秦彩衣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就算秦彩衣想大事化小，但贺兰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不会低头。
秦妩的声音传来时，人已经走远：“无所谓，那就看看，谁会更倒霉。”
一个最简单朴素的道理，只要她的气运值数值比别人大，那么倒霉的就会是别人。
——
“秦妩秦妩！来这边！”
一群人正聚在游艇顶层，露天环形沙发上，“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一起吗？”
人多的地方才能增加自己的气运值，秦妩几乎不用思考：“好。”
在这一圈男男女女中，贺兰也在，秦妩的加入，让这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噗嗤！”
有人毫不掩饰，直接看着贺兰，笑出声音来，声音阴阳怪气。
“有的人这种情况还敢出现，我就羡慕这样脸皮厚的人。”
贺兰脊背挺直，身体绷紧像一根弦，就算脸上滚烫，她也稳稳坐在沙发上。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躲起来，但她就是不退，越被人嘲笑的时候，就越就要往前冲。
贺兰马上瞪回去：“你看什么看！”
秦妩坐下后，跟旁边人打了招呼，旁边人又是替她倒水，又是给她递果盆，非常友好。
等秦妩再抬眼，发现贺兰和嘲讽她的人快要撕起来了。
贺兰：【气运值-1】
负数的气运值，随时随地准备和人吵架打架，以及接受天降横祸的准备。
秦妩咬了一口甜瓜，看见贺兰和人吵得脖子上都爆出青筋。
“你们都欺负我！”贺兰吼道。
“我给我哥打电话了，他说很快就来！”
“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贺兰的话像是有神奇的魔力，空气安静了许多，大家统一收了声，不再有议论。
众人相互对视的目光里，似乎有敬畏，又或者是畏惧。
只剩下一道小小的反驳：“他那么忙，这里又是海上，怎么可能会来？”
“他会来的！”贺兰坚定的说，“我哥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
“等等，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一个黑色的小圆点出现在天际尽头，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
很快，一片巨大的阴影悬停在游艇上方，掀起的巨风，将桌上的纸牌吹如天女散花。
是直升机。
它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了。
紧接着直升机舱门打开，一道舷梯被抛了出来。
机翼螺旋桨掀起的风，吹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直到几道沉稳脚步落地的声音，秦妩睁开眼睛，看见直升飞机上，已经下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灰色长风衣的男人，衣角在空中被吹得翻卷，露出里面笔直的黑色长裤，皮带扣合下白色衬衫纹丝不乱。
他五官英俊，挑不出瑕疵的长相，表情却很平淡，特别的是，他有一双称得上忧郁的眼睛。
一旦对视，你就知道，忧郁这个词的具象化，原来是这个模样。
但那只是一瞬间，等秦妩再仔细去看，那双眼睛里没有忧郁，只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