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老天奶！真是大神！能不能要签名？”
“大神竟然没留在国外，国内游戏创作环境不好。”
“她的作品也就那样儿，谁知道总拿第一是不是政治正确。”
“搞不好走后门，刚来就有独立办公室。”
“呵呵，大神还用靠关系？实力说明一切好吧！”
“只要不拖后腿，管他什么空降兵。”
美术部对申玖的到来议论纷纷，崇拜和无所谓的态度中掺杂零星负面言论。
申玖的成绩全网可查，正常面试进入无畏游戏，除了刚来就有办公室找不到其他槽点。
与人相处很麻烦，申玖主动向穆柳渊要独立工作区。七八平米空间摆放一套黑色办公桌椅、一个饮水机，百叶窗整日是关闭状态。
此时，她坐在转椅上，眼下挂着黑眼圈，连续熬夜皮肤更加没有血色，看起来命不长久。
开启托管状态可以点满绘画技能，但画作不会瞬间生成。在办公室挑灯夜战的第三周，她身边环绕些微怨气。
流水线工作很少用脑子，大多靠肌肉记忆，飘飘悠悠混时间。现在倒好，游戏人物、道具、场景全要费心思，用脑过度头发大把大把掉。
美术部很少看见申玖，不知道她早加入吗喽大军，私下议论她非人的创作速度。申玖误打误撞，用强悍实力压下偏见。
凌晨三点申玖走出美术部，在卫生间门口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低哑声音像许久没说话，申玖轻咳了声缓解不适。
阮夏抬头怔住，逐渐放大美眸里溢出惊喜，“申玖！”
“嗯。”太阳穴越跳越疼，申玖阔步绕开她去洗手池洗脸。
上午，阮夏变成兔子躲在公司。等恢复人形已经是下班时间。她独自留在策划部加班，不睡觉也要把分内工作做完，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拖累同事。她习惯这种生活模式，没想到今天有惊喜，“你也在无畏？哪个部门？”
公司内的卫生间装饰绿植，洗手液、手纸、干手器一应俱全，可以评三星旅游景点。
感应水龙头哗哗流水，申玖捧起凉水泼在脸上，没看身边人回道：“美术部。”
“美术部加班到现在？”
“偶尔。”申玖站直身，从梳妆镜下抽了两张纸擦脸。
“好辛苦。”阮夏低头，帆布鞋尖顶了顶洗手台边。要不要联系方式？她会给吗？想和她做朋友。
凉水镇压头痛，等脸上温度回升，针刺的疼痛再次袭来。申玖微微蹙眉，将沾湿的手纸扔进垃圾桶，“工作做完了吗？一起回去？”
“好！”阮夏不假思索应道。
申玖扫了她一眼，该说不愧是女主？加班都神采奕奕，“有东西要拿吗？”
“拿包，很快的。”
两人走出卫生间，策划部和美术部在同层，不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时间基本看不到人。
申玖站在走廊等，阮夏怕她反悔，到工位拿起帆布包就跑，没两分钟和申玖碰面，又在察觉她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后缄口不言。
电梯门倒映阮夏缩手缩脚的模样，申玖按下电梯，眼角余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对话兴致不高。
两人无言走出大厦，坐进停在路边的网约车里。
阮夏记下车辆信息，转头看向窗外。街道车水马龙，霓虹灯装饰丰富的夜生活。
看到夜市阮夏找到话题，高兴地扭过头，发现身边人正靠着座椅闭眼小憩。畅聊欲像熄火的摩托车，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
“不累吗？”申玖抱着胳膊维持睡觉姿态。
阮夏看向她顿了下道：“习惯了，我一直睡得很少。”
因为变身的缘故，她习惯霸凌睡眠时间，压缩出学习、工作的部分。影视剧里破解诅咒的方法是找到真爱，牺牲那么多只是为了得到爱情她觉得不划算。
“你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阮夏道。
“睡不着，聊聊天。”申玖缓缓睁开眼，眼白弥漫红血丝。
“你……我能不能加你好友？”阮夏鼓起勇气问。
女主长时间孤立无援，突然冒出个对她好的人，她会怀疑而不是相信，所以申玖没有主动要联系方式，直到女主开口询问。
申玖从运动服口袋里拿出手机，两人互通联系方式。
阮夏扬起嘴角捧着手机改备注，记录留下强烈印象的第一面，命根子杀手简称杀手。
“你喜欢向日葵？”
微笑向日葵头像和申玖不太搭，申玖像……雪曼将军树，强烈又安定。
申玖手机响起提示音，对话框出现羞涩问好的团子表情包，来自刚刚加上好友的阮夏。她回个笑脸将手机放回原处，“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
“活力光芒之类的？”阮夏不懂花猜测说。
申玖摇摇头平静答道：“花语是——我是不是给你笑脸给多了？用来内涵无理取闹的上司。”
阮夏顿时眉开眼笑，点开申玖的向日葵头像，“以后，我们可以随时联系吗？”
“嗯，有时间一起逛夜市。”
“我刚刚看到一个，在公司附近。”阮夏着急确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明显的意图像不久前飘进车窗的烧烤味。
申玖哑然失笑，“这周末？有时间吗？”
“有！几点都行。”阮夏把诅咒扔到一边，期待和朋友出去玩。
“十点？有变动再联系。”
“好。”
阮夏不擅长找话题，申玖聊起她的工作、近况，不知不觉到达福安家园。
两人从车上下来，阮夏突然想起上次说的谎，站在小区门口和申玖解释，“对不起，我当时……”
申玖没在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万籁俱寂，树影在月夜下晃动，两人并肩走进封闭小区。
“对了！你的雨伞还在我家。”阮夏刷卡打开单元门，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雨伞可以明天带去公司给她，现在提什么？耽误她休息。
小区安保严格，申玖本打算就送到这儿，“……方便上楼取吗？”
“方便。”阮夏垂头缓缓道。
拒绝？迎接？好像都不好，两人赶鸭子上架再次坐进同一部电梯里。
“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烦你了。”申玖叫的网约车，申玖付的网费，申玖送她回家。阮夏思来想去，自己好像没什么用……
“顺路。”申玖看向电梯滚动的数字，阮夏没有爱赌的爹、生病的妈、年幼的弟弟，小康家庭在男主面前显得普通。
电梯停在11楼，阮夏带申玖来到1102室，从帆布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出于礼貌问了句，“要进去坐坐吗？”
暖黄色灯光照亮温馨空间，门口摆放招财进宝的红色地垫，靠左有双干净的男款运动鞋，玄关两侧装饰柜收藏名酒、白天鹅摆件等等。
申玖站在门口谢绝她的好意，“不用了。”
谈话声吵醒睡梦中的人，阮天走出自己卧室，“姐，你在干什么？”
“别管，睡你的觉去！”阮夏到隔壁取雨伞。
有猫腻！阮夏才多大啊！怎么能往家里领人？阮天警铃大作，快步走到玄关。灯开着，门关着，不像有人，难道他幻听了？
“傻站这儿干吗？”阮夏推他回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再次开启。她看都没看，对着阮天的右胳膊就是两拳，等候多时似的。
阮天抬手捂住胳膊，委屈巴巴地退回房间，他没那么见不得人吧！
阮夏甩甩泛疼的右手，孩子大了，打起来十分不顺手。她转身扬起灿烂笑容，走到玄关打开房门。
申玖戴着运动服的灰帽子，斜身靠在墙面，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你的雨伞。”阮夏将精心收藏的雨伞还给她。
申玖站直身接过伞，“早点休息，我走了。”
“你家住几栋？”福安家园有二十多栋楼，如果远就让阮天送她回去。
阮夏不知道阮天已经偷偷摸出卧室，躲在墙角偷窥来人。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样貌，灰色运动上衣拉链开襟，同色裤子富有垂坠感，衬得人格外高挑。
半夜到女人家能是什么好人？一看就别有所图，阮天腹诽心谤，担心糊涂姐姐被人骗。
警惕打探的视线尤其明显，申玖没在意回道：“前面那栋，很近，不用担心。”
“那……拜拜，路上小心。”好不容易交到朋友阮夏整个人处在亢奋状态，开始期待明天或者周末。
申玖勾了勾唇角转身，走进电梯黑眼圈像被墨涂过，女主……有点精力旺盛。
她背靠电梯放松身体，困意如同洪水猛兽，走出小区给阮夏发消息报平安，就近找了家旅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