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侧身，烛光拉扯，墙面上黑乎乎的影子在跳舞。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但城堡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招待各位，各位可以原路返回。]
除了李华以外的十五位玩家怎么愿意？原路返回就意味着放弃任务，而放弃任务的代价就是被彻底抹杀。
络腮胡盯着管家，音色浑浊：[我拥有很多特长，或许可以帮助公爵大人解决一些烦心的事。]
烧伤女人：[我也是。]
[我也。]
[我也是。]
零零散散的声音响起，李华听到了好多声“Me too(我也是)”。
他刚想自己要不要随大流也说一句，就见管家神色满意，指向远处一扇落了灰的小门。
[真是巧合，意尤斯公爵最近总是在忧虑。她心爱的夜莺飞去了地下室，如果各位可以帮公爵寻找到夜莺，为了表示感谢，城堡二楼将会打扫出一些房间允许各位居住。]
李华学着其余玩家看向小门，小门是一闪生了锈的铁门，上面绘制着暗色的纹路。
管家将烛台放在长桌上，脚步声越来越远，李华回头，看到管家上了楼。
络腮胡率先回头，拿起了烛台。
[住手！我们应该公平竞争！]瘦高男子怒斥，伸手欲争抢唯一的烛台。
络腮胡冷笑，手掌停在烛火上空：[无能者才需要竞争，如果火焰熄灭，诸位可没有多余的火柴或是打火机。]
瘦高男子攥紧拳头：[混蛋！]
李华默默远离，他虽然是跆拳道社的社长，但他也不想参与这充满戾气的纷争中。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他记得络腮胡好像是个“名人”，怎么“名人”脾气这么差？
最后烛台依旧在络腮胡手中，玩家们走向小门，李华跟随在玩家们后面。
玩家们推开小门，对着上面的纹路嘀嘀咕咕。
李华瞅了瞅纹路，发现这似乎是一个人类长了一对翅膀，只是笔法稚嫩，李华怀疑这幅画的作者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作为绘画社成员的李华，他仔细观察这幅画，联想到这座城堡属于中世纪风格，按照当时的绘画习惯，他竟辨认不出这幅画中人类的性别。
走在前面的玩家暗自回头观察李华，有两个关系较近的玩家小声道。
[他能看懂这些纹路？]
[依据森空的传统，墙上的花纹肯定是个有用的线索。]
[可我们都不懂绘画，难道他懂？]
[他肯定是看懂了，但我一开始以为他从事体育路线，为什么他会懂艺术？]
[果然，能进入森空的人类一定不是普通人，我看到他手上的茧子以及肌肉线条，他可能是一名球员。]
[可恶，有一个好的身体实在太重要了，并且这样的人还具有文采，果然他是一个天才。]
李华感受到了注视，可抬头后，且发现其余玩家已经开始下楼梯了。
李华皱眉，其实偷偷观察他他也不介意，他一向坦坦荡荡，心理素质极佳。
李华走入了铁门，余光处，好像门后面有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正笔直地站在墙角，眼睛折射绿光，正望着李华。
啊啊啊啊啊——
李华无声尖叫，赶忙回头，假装无事发生。
好吧，他承认他的心理素质也没有那么好。
尽管李华心跳飞快，但还是强装镇定，只是下楼梯的速度快了一些，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身后一直有“人”在追逐着他。
他下楼快，但是身后“人”的速度更快，李华脖颈冰凉，似乎有人靠在了李华的背上。
眼看有尖锐的“物品”即将刺破李华的后脑勺，李华终于来到了玩家中间。
玩家们聊天声虽然小，但汇聚着人气，他们看到了李华紧张的神态，非但没有起疑，反倒是心里一紧。
玩家们停止聊天，神色凝重，络腮胡同样感受到了背后的凉气。
[保护好火焰。]络腮胡将蜡烛放在胸口，半命令半胁迫让一些玩家站在他的后面。
经验老道的玩家自然不愿意，但只通关一两次的新手玩家却被其它玩家逼迫断后。
络腮胡眯眼凝视李华，他不清楚这个一脸学生相的青年到底是老玩家还是新玩家。
众人因为紧张，为了缓解气氛，又陆陆续续开始闲谈。
络腮胡有了闲聊声的遮掩，对着与他一同进入副本的唯一熟人交谈。
熟人：[我从未在副本遇到过他，他可能是一个新玩家。]
络腮胡迟疑：[不，他太镇定了，所有新玩家在进入副本后都会惶恐，甚至大喊大叫，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得到了重要NPC的赞扬。]
熟人顿了顿，思索：[万一他是一个哑巴呢？]
络腮胡：……
[该死的，你说得真有道理。]
[hey！]
李华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于是转头，发现是上过报纸的那位“名人”。
李华见对方想要与他交谈，有些不自在。
络腮胡紧盯李华的神态，突然开口："What's your name?"（你叫什么名字？）
李华愣了愣，小声道："My name is LiHua,and you？"（我叫李华，你呢？）
络腮胡：……
"Herbert."
眼看楼梯即将到达尽头，赫伯特（Herbert）无视李华。
李华撇了撇嘴，发现这“名人”似乎有些高傲。
不过他也不在乎，读书这些年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事，早就很少在意旁人的态度了。
到了最后一阶楼梯时，李华盯紧了地面，这才没有踩空。
在他身后，络腮胡赫伯特阴沉对熟人道：“他不是一个哑巴。”
熟人：“我听到了，就是他的口音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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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尤斯十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