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林栖梧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可能是心里记挂着事情,他睡得不踏实,甚至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梦里的他躺在病床上,脾气暴躁地把助理做的饭都扔在了地上。
陶瓷勺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滚!老子不治了,都给我滚!死就死。”
林栖梧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一幕,对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瘦得脱相的男人啧啧啧。
怎么那时候丑成那样了。
治疗周期太长,治疗效果近无,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失望,把林栖梧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时候的林栖梧已经是个大网红了,他不缺钱,但也没人能忍受得了他的脾气。
只有一个助理。
林栖梧站在上帝视角上,只能看见助理的背影。
看他沉默地捡起地上的碗,收拾一地的残局,然后坐在病床旁边,把你保温杯里剩下的粥喂给病床上的林栖梧。
“林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不还有我在嘛,生气不利于恢复,你多少吃点东西。”
病床上的林栖梧把头一蒙,直接拒绝交流。
站在上帝视角的林栖梧看了,恨不得上去给他被子掀了。
惯得你这些臭毛病。
这时,助理突然端着碗,僵硬地转过头,朝虚空中看过来。
那张脸上全是血迹,背后赫然是一对断翅。
“草!”
林栖梧猛地坐起身,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林小黑还没擦洗完,听到雄子惊呼一声,身上还挂着水珠,就赶紧往床那边走去。
看到林栖梧近乎苍白的脸色,他也管不了雄子喜恶了,直接上前拥住了雄子。
“雄子,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
林栖梧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梦吓着了,尽管心脏还在砰砰快速跳动。
“雄子,梦里都是假的,还有我一直在您身边。”
林小黑睡眠很好,没有做噩梦的经历。
不过那么厉害的雄子都会被噩梦吓着,那一定是很可怕的梦。
林小黑的话跟梦里助理说的重叠了,林栖梧扯出一个笑。
“我脾气可不怎么好,你也是知道的,反正惹我不高兴了,就喜欢骂虫打虫,呆在我身边,你可得小心了林小黑。”
林小黑抬头,漆黑的眼瞳里映照出了林栖梧的脸。
“我是雄子的雌虫,雄子尽管打我骂我都行。”
“啧,林小黑,你别是个抖那什么吧?”
林小黑听不懂了。
“雄子说我是,那我就是吧。”
“傻子。”林栖梧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行了,松开些,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等林小黑松开拥着他的手,站退了些。
林栖梧这才发现,这小子竟然没穿。
光得坦坦荡荡的,甚至还抱了他那么久。
林栖梧下床,随便找了身破衣服,兜头给他扔脸上。
色胚虫子嘴巴子再甜,本性都难改。
“快穿上,不然。”
林栖梧目有所指,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不是他想看,实在是林小黑就那么站在眼前。
身材是好,不过那象征男人尊严的小弟,实在跟林小黑高大的个子匹配不起来。
没毛就算了,目测也就他一半大。
林小黑看着雄子的动作,觉得胯下生风,赶紧听话地把衣服裤子都穿上。
关了灯躺在床上,林栖梧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睡不着了。
他第一次在超市里见到那只断翅雌虫,就觉得跟他之前那助理像。
林栖梧自认为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那只断翅雌虫,希望能救到吧。
林栖梧翻身,看林小黑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傻子就是好,天不愁地不焦的。
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能清楚看见傻子脸上高挺的轮廓。
鬼使神差地,林栖梧伸手,在林小黑脸蛋上揪了一把。
肉嘟嘟地,还挺好玩。
手指忽然被添了一口,那一块皮肤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林栖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看林小黑,眼睛睁得溜圆,甚至看着林栖梧在闪光。
林栖梧:........
傻子都会玩装睡这一套了是吧。
林小黑腻乎乎地朝林栖梧靠近,高兴又不好意思。
“雄子,你是想享用我了吗?”
林栖梧怀疑自己幻听了。
“林小黑,你在放什么屁!疯了?还搁哪儿装睡呢。”
“雄子。”林小黑委屈得很。“是雄子在摸我。”
他本来都快睡着了,可是雄子突然伸手来摸他的身体。
林栖梧有口难辩,恨不得回到两分钟前,给自己一拳头。
傻子都睡着了,他去揪傻子的脸玩,这不纯纯有病吗。
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窗户的位置突然传来的响动。
林小黑更快地反应过来,抬起头死盯着窗户的方向。
“嘘。”
林栖梧做了手势,轻轻下床,把包里的电棒握在了手里。
那声音绝不是老鼠蟑螂这些小动物能造出来的,有谁在撬窗户。
林栖梧让林小黑跟在自己后面,不动声色地移到窗户边,握紧电棒随时准备好。
没一会儿,窗户整个儿都垮了。
就那一瞬间,林栖梧把电棒朝那黑漆漆的一团杵过去。
“狗贼!偷家偷到你爷爷头上了,死去吧你。”
窗外的虫痛苦地倒在地上,林小黑把灯打开。
林栖梧猛地和窗户外七八个壮汉对上眼。
心里咯噔一跳。
是白天在老板店里看到的那些雌虫。
只是现在的他们更加疯狂,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看林栖梧的眼神像看案板上的活鱼。
要完犊子了。
林小黑早已冲到他身前,冲窗户外面的虫群发出低吼。
林栖梧用电棒解决了一只,大抵是略微震慑住了他们。
双方僵持着。
一只瘦小的雌虫站出来,和林栖梧对视,脸上全是冷血杀意。
他像是这群的头目,其他雌虫对他颇为敬畏地低头。
“老板的命令,雄虫杀了,雌虫留下,别从窗户走了,直接破门。”
林栖梧认得他,白天工地上给他送水的弱小雌虫。
妈的,真能装。
破烂的出租屋顶不住几下。
所有虫蜂拥而入。
林小黑跟一群雌虫扭打在一起,还得时刻注意把林栖梧护在后面。
林栖梧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把电棒丢给了林小黑。
自己拿着板凳,做着基础的防卫。
尽管林小黑很能打,但对方虫太多,还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被打得血肉模糊得趴在地上,没一会儿,又亢奋地起身。
几轮下来,林小黑的体力有些跟不上。
有凶恶的雌虫钻到空子,直奔林栖梧面门而来,手里的匕首闪着银光。
林栖梧拿板凳挡,板凳破成了两块。
完球了。
只能用肉身去生抗,预料之中的痛感没来。
林小黑还被缠着,面前拿着刀的凶恶雌虫却已经趴在了地上,背上深插了一把匕首。
林栖梧同一对赤目对视上,那只虫急促地喘息,背后一对翅膀齐根断裂。
断翅雌虫。
“你......”
断翅雌虫迫近,把手里带血的匕首塞到林栖梧手里,声音破碎。
“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杀个屁!你帮我,今晚要是能活下去,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林小黑一直注意着雄子那边的动静,看到有虫拿刀砍向雄子的那一刻,他心跳都停了一秒。
偏偏周围的虫失心疯一样拦着他。
好在得救了。
但他出神的时候,自己被抓住了空档。
双脚被绳子捆住一拉,失去平衡“哐”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些虫子杀疯了,根本记不得老板要留林小黑一命的指令,拿着刀就要砍。
好在雄子及时来了,还有那只本是敌方的断翅雌虫。
林小黑的武力不是盖的,带着电棍,把敌方的虫打得伤的伤,残的残。
现在又多了一名帮手,他们竟然逐渐占领了上风。
把所有敌人都打趴下的时候,林栖梧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实版午夜惊魂,别太刺激。
他自己倒是没受什么伤。
但林小黑,衣服都被刀子割得破破烂烂的,头上也有血迹,顺着脸流下来。
林栖梧想站起来给林小黑检查。
身后忽然就窜起一阵风。
那动作之快,林栖梧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等回过神,就听到林小黑闷哼一声,把他牢牢护在怀里。
是那只柔弱的雌虫,漏网之鱼。
“老板的命令,都死。”
尖锐的匕首穿过翅膀,刺进皮肉,都快插到把手了。
林小黑嘴唇颜色尽失,眼皮都耷拉了下来。
“我死你妈的!”
林栖梧气急攻心,捡起地上的电棒,不管不顾地怼向那只虫。
断翅雌虫也没料到这一突发情况,反应过来后赶紧加入帮忙。
二打一,那只雌虫很快败下阵来。
林栖梧捡起地上的不知是谁的匕首,一把把那雌虫的右手掌钉在地上。
匕首贯穿掌骨,那只雌虫尖锐地叫了一声。
林栖梧不敢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林小黑,用光脑报警的手都在颤抖。
门外却又突然冲进来一批虫。
拿着枪。
林栖梧把林小黑护在身后。
来的虫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片刻后开口。
“举报禁药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小黑不会死的,毕竟它还没得到自己雄子的身子
会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