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全家动员
从秦优进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时，他来办调动的消息在兰原县农林局机关不胫而走了，立即为他预备了这一切，还是早就为他准备了这一切，早就为他挖好了一个陷阱，看他怎么跳过去，他搞不清楚，好像样一团的迷雾，理不清，道不明。人生处处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摔得你头破血流，伤筋动骨，浑身是伤，甚至是粉身碎骨，乌乎哀哉。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这也是仕途，这也是职场。
现在兰原县农林局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终于浮出了水面。从今天他来兰原县农林局办理调动的手续，十分明显地感觉得到，这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空中弥漫着一种对他不利，甚至于对他敌对的，紧张的氛围。秦优进是一局之长，对他不利，在他局办公室当主任的最后半年，也就是秦优进初来当局“一把手”的最初六个月，秦优进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大搞两方面派手法，最起码也是心理十分矛盾的外在表现。
一面是口头上不让他走，百般挽留他，作出一个新来的局长，对原任老局长，老领导以前使用的人员，关键部位的干部，重要岗位的人事，不作马上的调整低调姿态。这样能给老局长和老领导以面子，不是那样太难看，也给整个农林局干部职工们，乃至于兰原县城干部职工们，给一个好的印象。
另一方面，他又千百万计给他找茬，说他写的材料，怎么老是这样，高度老是拔不起来，时隐时显，你怎么写的材料秦优进都不会满意的。从心里秦优进就很反感讨厌他，心里永远有一人解不开的疙瘩，就是这么将近十年来，他一心一意扶佑辅助老局长坚艺贵，使他没有机会到农林局来任职，秦优进恨他，厌恶他是有原因的，有道理的。
让他孔耀庸立马就走人，这是秦优进的初衷和真实的想法，可他又怕方方面面的人说自己，但他表面上还是虚情假意的挽留你，表现秦优进是个有情有意的局领导，好干部。其实，他心里希望你孔耀庸赶紧滚出农林局机关办公室，但他高明就高明在，我不明着把你使唤回去，你自己去揣磨，暗自去猜测，慢慢去琢磨。自己感觉蹲不下去了，主动提出来要回站上去，秦优进的最终目的就达到了。这样的目的他真得终于实现了，证明秦优进是个多么有心机的人。这样的人当兰原县的人大主任，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与前面两任兰原县人大主任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手腕真高。
自从坚艺贵老乡局长离开兰原县农林局到兰原县政府当了副县级调研员，特别是他离开了兰原县农林局机关办公室以后，兰原县农林局里，死灰复燃，原来被压制的一些歪风邪气，重新又抬起头来，沆薤一气，蠢蠢欲动。秦优进专门提拔有恩于他的人，与他关系好的人，和他熟悉得人，还有就是坚艺贵老局长不用的人。专门打击整治坚艺贵老局长提拔重用的干部。
兰原县农技服务中心老人手程军，带工资上学又下海上岸的年轻干部程正军，前任老局长种子公司的大儿子等一帮农林局里的人们，明里暗里，贴坚艺贵老局长的小字报，努力搞臭坚艺贵老局长的名声，坚决灭绝坚艺贵老局长的威信，连滚带爬把坚艺贵老局长扫地出门。让外地人的畜牧站老站长和种子公司老经理等人，提前离开单位“大掌柜”的领导岗位，把单位“头儿”的位置让出来，交给秦优进自己的亲信。秦优进对兰原县农林局中层领导干部，不到一年时间，就进行了全面彻底的大清洗，大换血，大洗牌，坚艺贵老局长近十年兰原县农林局执政，中层领导干部人事整调加总，也没有干下秦优进不到一年的活计。
由于贪污公款被撤职的原兰原县农林局副局长老朱，也活跃了起来，出谋划策，与兰原县农林局会计老霍，这个“笑面虎”勾结在一齐，加之他推荐来接自己班的现任局办公室小张主任，也认贼作父，助肘为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恬不知耻，作了迫害他的一枚棋子。现任兰原县农林局办公室主任小张，言不由衷，大势所趋，形势所迫，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这股势力干了。
其实，兰原县农林局这些沉渣余蘖乘着水浑泛起，就是借助了秦优进二次进宫做大的威势。从上到下，没有秦优进这个总后台老板的指挥和动员，没有这些沉渣余蘖的上行下效，没有这些沉渣余蘖的组织协调，穿针引线，没有这些沉渣余蘖对秦优进的巴结顺承，阿谄拍马，坚艺贵局长和他，还有兰原县农林局的外地干部职工，就到不了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的。秦优进简直就是一个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有一把大刷的政治家了，仿佛兰原天空上一颗政治明星正在冉冉升起来。
话说兰原县农林局霍会计拿出了他的借条，说他一楼门市部的房租还没有交，这让他万万没料想到，在他调动工作的关键时刻，农林局秦优进，联手策划，局办公室主任小张和霍会计，会来这一手。他马上就要给交三千元现金，抽了借条，局办公室主任小张才能给他办理调动手续。他想先缓一下交钱，就对霍会计央求道，先给我办了手续再交借款和房租行不行？霍会计就是不松这个口子，没有商量得余地，回答道，财务上有规定，调出人员要办清财务手续才能能办理调动手续。霍会计继续坐着忙他手里的会计活，不予理睬他的请求。
他站在局计财室办公室，坐到了沙发上，又站起来，再坐到了沙发上，再站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脑子里一片空白，像生锈了机器，一点办法现在都想不出来。突然脑海中一闪念，有了一条主意，就对霍会计近乎乞求又试探的口气说道，霍会计，能不能先让老张给我作个担保，先把调动手续给我办了，我尽快还借款和房租行不行？局出纳老张老乡赶紧接了他的话茬，替他对霍会计央求说，我担保，让孔主任尽快一定把这钱还上行不行？我又跑不掉的，你怕什么。霍会计慢腾腾地停下手里的活，连看他都不看就回答道，这是原则，这是制度，孔主任对不起，还是不行。
任他怎么肯求，怎么说，霍会计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霍会计就像一架机器一样，一点灵活性都没有。看来事先秦优进，局办公室小张主任，甚至于老朱，都已给霍会计打了防疫针的，让霍会计堵得死死得，一点变通的余地给他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没有了。看来这个借款和欠租他非交不可，不然调动手续根据没有办法办。
急也是白急，暂缓一步也许才对。欲速则不达，今天看来他的调动手续办不上了。他坐在局计财室三人长沙发上，慢慢平静下来激动亢奋的情绪，把心里的火气渐渐压抑下来，心想还是边找钱边想办法，从最好处努力，从最坏处打算。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调动，怎么能让这帮可恨讨厌的家伙给破坏了呢。他主意已定，就对局出纳老张老乡和霍会计说，你们忙吧，打过招呼就告辞出了局计财室。还是感觉很丢人，很不好意思的，像打了败仗，似作贼一样，灰溜溜地下楼回到了他岳父母家里去了。
调动事情今天没戏了，他垂头丧气，一厥不振地进了岳父母家。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媳妇张海萍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对他问道，小孔今天的调动手续怎么办下了？他就有气无力的跌坐到沙发上说，摊上大事了，调动的事儿遇上大麻烦了，卡壳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说来听听。我还不想进城哩，走不了就不走了，看他能怎么样呢。他媳妇张海萍到想得开，从坏处安慰他这般说道。
“霍会计要我还借局里钱抽条子，还有交清咱们欠租局里小卖部的房费，不然办公室小张主任不开给调动介绍信，秦局长不办给手续。”他挪了挪沙发上的屁股，勾头纳闷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多会打得什么借款条子？借了多少钱？小卖部的房费欠多少？”他媳妇张海萍这才感觉问题确实有些严重，马上像打机关枪一样，急切得追问起来。
“时间长了，我也忘了，一共借了三千块钱。房费不多也就两三个月的，两三百块钱，问题不大。”他回答道。“你个瞎怂这么多钱，可能是卖金州通手机时借得钱，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买手机。先从小卖部二燕那里把钱借上还了，小卖部的房费让二燕马上就交。本来大家都没有交的。”他媳妇张海萍果断决策，三下五除二就把问题答案给找着了。老婆就老婆，比他高明。“好好好，也只能这样了。”他转忧为喜，肯定和同意媳妇张海萍的主意。
眼看成成的事情，结果今天没有办成，他非得再在兰原县岳父母的家里又得住上了一夜。晚上吃饭后，他媳妇张海萍给大妹妹二燕送饭时，就把今天他办调动手续局里逼着还借款的事给二燕说了，把小卖部提货款和朋友门市部借钱，打凑了三千元钱，交给媳妇张海萍转借给他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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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