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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新作品: 出萧墙记
《出萧墙记》精彩片段
谈素君推门门不开,温风里裹着湿意润了这木门,褪了一身灰败,暗赭成了滴血红,紧紧膨膨地塞牢在门框里,像是刚装才换的扇新门,跟这栋残破的小木楼显得格格不入。她咬牙拼了劲用右肩去顶,低低哑哑嘣地一声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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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素君推门门不开,温风里裹着湿意润了这木门,褪了一身灰败,暗赭成了滴血红,紧紧膨膨地塞牢在门框里,像是刚装才换的扇新门,跟这栋残破的小木楼显得格格不入。
她咬牙拼了劲用右肩去顶,低低哑哑嘣地一声从门缝里突兀一响,跟她平日小心翼翼开红酒塞子时的声音很像。
雪纺衫的背后一片灰落落的汗已晕开来,却顾不得这许多,素君踮着脚尖摒息上了二楼朝书房走。
空气里除了六月头特有的霉味,还有一丝钻心蚀骨的龙涎香,还有袅袅低吟轻哼与那不应当的气味远远近近裹挟在一起。
老房子不偷工,楼板结实,如看客般闷声不吭见证这场午后贪欢。
素君不急了,有过猜想便是意料之中,索性在书房门口的廊上贴墙坐下,背脊抵着木头墙板,凉意是入心入肺的。
从包里摸出烟想定定神,怕那只登喜路火机声音太响打草惊蛇,她夹出一支烟来又出了会子神。这种时候总要干些事情,素君捻开烟纸同滤嘴,想把里头搅作一团麻的烟丝细细捋直理顺。
走廊尽头,去往北边阳台的门大敞着,一丝风也无,天光暗哑,锁住这天地间的一团霉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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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远了,气息近了,素君听到门把抬起的钝重,紧接着是锁舌脆亮的咔嗒,门里头复杂的空气终于蒸蒸地溢出来。
似过了许久,也似只一阵,沈秋俨的脸在门那一边现出来,跟她目光交汇一刻带了些错愕,很快便伪装起来,转过身拎起床角的领带,对着门边穿衣镜慢条斯理地打起结。
床边素君惯常穿的青莲缎面拖鞋一只斜扑在地,一只仰口向天,脏兮兮的,看上去有些可怜。房里有人抽烟,漫了一室不清不明的灰雾。
素君没再向里望,伸长脖子也是徒劳,她只挺直了腰杆,死死抵在墙上不出声。
一双细白的脚丫子向地板上够了够,没够着鞋,光脚踩地轻盈地冲到沈秋俨面前,轻巧地攀上去,再是唇边一啄。
听得她说:“谢谢沈老师,合同我签好了,先走了。”她扬了扬手里的几张纸,一头橘红卷发将将笼过脖颈,耀眼得像朵云霞,脸是余韵未消的红,白无袖连身裙系带松松绊在脖颈上,肩颈间的斑斑艳色在雪肤上像灼灼桃瓣。
她踩上她穿来的白色一字带细跟凉拖,将合同揣进挎包,一脸慵懒松爽地款款走出来,荡漾的裙摆夹着烟气香水气扬开一阵叫人气闷的风,打眼就瞧见坐在走廊地板上的素君。
脚步滞了滞,哒哒哒哒地就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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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俨手里一直没停,拉开书房捂得严实的窗幔,又开了窗,看房内一地零落的乱象顿了足,究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末了捡起地上一本书,靠在摇椅上翻来翻去装模作样地跟谈素君开始僵持。
最终素君怠下来灰了心,眨眨眼憋回去里头酿半天的水光,开了微信跟江姨讲:“江姨,沈老师书房这边他学生借住了几天,弄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沈老师都没法子写东西了,慢点要劳烦你过来帮忙收拾收拾,真是不好意思。”再发了只红包。
素君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对沈秋俨说:“我回去住几天,你先不要找我了。”
沈秋俨没有抬眼,只叼上烟斗唔了一声,再将他手里那本拿反的夏目漱石《梦十夜》正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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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君发动车子要走,一条白裙橘发的影子一晃便到车前,活像一支点燃了还会走路的香烟,是刚见过的那个女人。
素君恼火起来,甚至想大力踩下油门,谁知那个女人竟无惧地就那样立在车前,一瞬不瞬盯着她。
素君怀疑似乎能一直看到她灵魂里去,将她心里耻与怒的情绪揪出来,再将她骨子里的懦弱与虚荣钉上耻辱架。
“谈编辑,我作品出版的事想跟您聊一聊。”这女人真荒唐,下午还在她丈夫的书房里颠鸾倒凤,现在又装模作样想来跟她说公事。
素君这么想着,却放她上了车,只等她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脑海里的想象飞快地跑起来,顷刻间开出十来个修罗场,没有一个不能够将那个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留意到她先前凌乱的妆容已不见,补了无懈可击的妆,再看她脖颈的红痕,也叫雾蓝的披肩裹得滴水不漏。越是腌臟,越要体面,真敬业,素君在腹诽中带了些服气。
“你想去哪里呢?我还要赶回家,家里不是谈公事的地方。”素君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house吧,云石路那边,谈编辑,您放心,那里包间清清净净的,是好谈事情的。”那个女人语气软下来,隐隐带着讨好。
素君心里舒服些,开去酒吧,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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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se是间清吧,不闹,酒保见到她们进来,换了跟吧台前喝得微醺熟客推心置腹的面孔,带了三分真热情,七分假客套搭起腔:“鹂啼!带朋友来啊?老规矩TequilaSunrise对吧?”
鹂啼笑得招摇,眼睛已经向里间瞟:“今天谈事情啦,我们去小间,给我Mojito就好。”回看一眼素君又犹疑起来:“她要……要苏打水吧,她开车的。”
素君抢着说了一句:“汤力水,谢谢!”
酒保按铃帮她们开间的时候,又待应酬两句,礼貌地问素君:“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呢?”他分明看见素君交握的左手无名指上有枚缀细钻的工巧铂金戒,却不改色地献起殷勤。
素君不紧不慢地答他:“噢,叫我谈小姐就好。”
“我,Jack!”酒保皮厚,倒不尴尬,边调酒边自我介绍:“鹂啼常过来一个人喝酒,谈小姐有空多跟她一道来,我这边常有新品试饮,大家交个朋友嘛!”
素君装起傻:“哦,好。”甚至还真诚地望向他,冲他点了点头。一来一往,酒保热情洋溢,素君不咸不淡。
鹂啼饶有兴致地看两人做戏,到服务员来了才收回稍许失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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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鹂啼拿出合同交给素君,又取出一叠书稿递过去,便慢慢晃着杯子,等素君开口。
素君从包里拿出笔袋,一本正经地翻着书稿做上记号,写写划划起来。
喝了两口Mojito,自觉淡到无趣的鹂啼索性凑到她身边,刚落座,素君嗅到她身上的龙涎香袭来,便停了笔,抬眼瞧她,以示警告。
鹂啼只得悻悻地拿过素君批改好放到一边的稿子又缩回去,细看起来。
时间在包间里清淡的女声唱着的鹂啼听不明白的英文歌中流淌,她刚开始还为素君的修改感到烦躁焦虑,越到后来越释然,素君将她小说里的冲突拉得高起,又在中间加了合理过渡,那些是鹂啼没想过的,或是想得不周到的。
她甚至有点佩服素君,下午刚撞破老公偷吃现场,现在就能与跟她老公暗渡陈仓的女人安然共处,合作办公。
鹂啼观察下来,素君是个不好亲近的女人,不顶漂亮,却极雅致,大把乌亮的黑发不烫不染,挽成个髻,表情时常流露肃穆不悦,服饰简洁,却精而贵。
她好像并不自知身上有着学生气的认真劲,配了那张看上去干净的面孔,素雅的妆容,便是种不容亵渎的清纯。
这样出色的女人,会嫁给沈秋俨那样的龌龊坯,鹂啼心里忍不住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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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三次单,素君才把鹂啼的稿子改完,她看看手机,刚过12点半,滴了眼药仔细看起合同来,下意识地咦了一声:“我以为鹂啼是你真名呢,还想着名字起得真美,跟你一样。”
鹂啼笑笑:“那个名字只有签合同才用,鹂啼是笔名,平时大家也这样叫我。”
“沈老师起的?”素君又问。
鹂啼脱口而出:“不是,自己起的。”
素君还在翻看合同:“你想象力很好。”
“起名字的想象力?”鹂啼语气里带点自嘲。
“不是,你的……小说,文笔不算成熟,但是很有意思,算是……嗯……精彩。”素君快速翻核对完合同,留下出版社那份做底,另一份还给鹂啼。
“你都不生气的?”见她这般客观流利,鹂啼惊讶起来。
素君收拾着自己从包里拿出的东西,回鹂啼:“气,可是有什么用?离婚我是被动方,在我去不辍斋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除了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甚至没有一点意外。”
她顿了顿,把包放回凳子上,又坐下来:“帮你改那么久稿,不请我喝一杯?”
鹂啼瞪大眼睛看着她带几分懵懂:“汤力水?你喝了3杯了都,那么喜欢?”
素君充满玩味地眨眨眼睛:“Mojito,我喜欢柠檬跟薄荷混在一起的味道,刚好可以完美盖掉你身上刺鼻的龙涎香。而且公事谈完了,你也很想跟我谈谈我们的私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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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第四次进那间小包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太对,这两个进来前看起来关系冷硬的女人,现在以一种松弛的姿态放开了自己面对对方。以他的从业经验,这要么是喝大了,要么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将两杯Mojito摆在桌上,体贴地对素君说:“用的苏打水,没有加基酒,谈小姐您一会儿还得开车,路上当心。”
那位谈小姐假笑瞬间挂上去,冲他点点头说:“谢谢提醒。”
等他离开,素君将两杯酒调换,对面已经两颊醺色起,微微上了头的鹂啼目瞪口呆:“你回去不开车了?Jack给我调的一向不省基酒的,你别喝太急。”
素君抿了两口,舒服地眯了眼,靠到沙发上将双臂向两边尽力地展开来:“回哪?我住在过两条街那个小区,走过去就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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